妍儿一问,憨锤儿刚要说,忽然看见允成给他使个眼色,憨锤儿到嘴边的话又改了:&ot;是想让欧阳劲涛回……回……回凤祥园啊?&ot;
憨锤儿本来想说让欧阳劲涛回岸上,他本来就结巴,这一改话,倒也没显得出有什么不妥。
可妍儿心很细,她追问道:&ot;憨锤儿,我还不知道是让欧阳劲涛回凤祥园啊,我是问大掌门找他回凤祥园有什么事儿,怎么络达老伯和奕磊神医也在等他,是不是有别的事儿呀?&ot;
憨锤儿说:&ot;这……我……大掌门他们有……有什么事儿也……也不和我说啊,我……我不知道。&ot;
憨锤儿向来没撒过谎,所以他说话时眼睛不敢看妍儿。
妍儿听憨锤儿说不出个一二三,她就转身接着去倒茶水,可心里面还是有点儿疑惑,脑子里总是闪着憨锤儿支支吾吾的样子,走了不远,妍儿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不行,还是得问问清楚。妍儿就这样,遇到事儿不喜欢当闷葫芦儿,爱刨根问底。她扭头儿回来一看,洪渊与欧阳劲涛已经出了静逸快走到芳菲园的门口了。憨锤儿不知为什么落在最后面,妍儿顾不上跟曦儿说,她急忙去追憨锤儿。
&ot;憨锤儿,你等一下……&ot;妍儿追上憨锤儿时,前面的洪渊和欧阳劲涛还有允成都已经出了芳菲园拐弯走了。
憨锤儿听妍儿喊他,他也一愣:&ot;怎么,有什么事儿吗?&ot;
妍儿说:&ot;不是我有什么事儿,是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呢吧!&ot;
憨锤儿嘴里说着:&ot;没有没有……喲,洪渊大哥走……走远了,我也走了啊!&ot;人就往外溜。
妍儿手拿茶壶看着憨锤儿急匆匆地跑了,心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憨锤儿这明显的在躲自己,说话也像是遮三掩四的,妍儿心里有事儿就端着茶壶回到静逸。
曦儿见妍儿进来了就随口说了句:&ot;他们都走了,不用倒茶了。&ot;
妍儿见曦儿若无其事地样子就问:&ot;曦儿姐,洪渊大哥找小欧阳去有什么事儿呀?&ot;
曦儿笑道:&ot;这我哪里知道,他们没说,我也没问。&ot;
妍儿提醒着说:&ot;奕磊神医和络达老伯专门等着欧阳劲涛,这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ot;
曦儿毫不介意地说:&ot;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可能就是一起说说话儿吧,也可能有岸上的事儿要单独跟欧阳劲涛谈谈。&ot;
妍儿说:&ot;谈岸上的事儿怎么不叫曦儿姐你一起去呢?&ot;
曦儿笑了:&ot;你这妍儿,怎么好奇心这么强,不是跟你说了嘛,洪渊大哥说是要单独跟小欧阳谈话,我去跟着干嘛。&ot;
妍儿反问道:&ot;他们有什么事儿要单独跟小欧阳谈,曦儿姐就不能去呢?&ot;
曦儿心说妍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事儿这么关注,她说道:&ot;不去就不去了,也许他们要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去不去都无所谓。&ot;
看妍儿张嘴还要说,曦儿摆下手说:&ot;好了妍儿,他们去说话聊天,我也正好想歇会儿……&ot;
妍儿见曦儿有些乏累的样子,她说:&ot;也是,曦儿姐,我给你卧室收拾一下,你躺会儿吧。&ot;
曦儿拦住妍儿说:&ot;没什么可收拾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屋里。&ot;
妍儿见曦儿进卧室休息了,她手端茶壶想去把壶里剩水倒了,走到屋外,脑子里还是想着欧阳劲涛这件事儿,等把水倒在一颗树下后,妍儿觉得自己应该把事情弄清楚,她把茶壶送回静逸,听曦儿的卧室里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曦儿是睡了,她轻手轻脚走出静逸,悄儿悄儿关上门,然后走出芳菲园,疾步向凤祥园走去。
此时的凤祥园的桐庐里的气氛显得很凝重,欧阳劲涛和洪渊及络达老伯还有奕磊神医围坐在圆桌旁,都默不作声,如果这时有根针掉到地上,恐怕都会听的真真的。
刚才,络达老伯已经跟欧阳劲涛说了苍爷的意思,欧阳劲涛虽然感觉到突然但也觉得人家说的话是在情理之中的。洪渊也说了,主要是欧阳劲涛仓促来到石门,家里人肯定会十分惦念,待在石门的日子已经不算少了,应该回家让家里老人放心。
奕磊神医也说了几句没有欧阳劲涛的帮助取来药草,自己也无法治愈苍爷的毒伤,他即为自己也替苍爷还有所有的石门人感谢欧阳劲涛为石门所做的一切。
只是当欧阳劲涛说要和曦儿告别时,洪渊和络达老人还有奕磊神医互相望望,洪渊硬着头皮说:&ot;这事苍爷交代过,你走时,暂不要和曦儿见面了,而且石门现在虽然还算风平浪静,但乱礁山的四海神灵霸主一伙儿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捣乱,趁这时候赶紧送你走,以免再生出意外,又不知得拖你多长时间长了。&ot;
络达老人见欧阳劲涛没有说话,知道他是因为这样不见曦儿就走了心有不甘,他劝道:&ot;小欧阳,说实话,我们包括苍爷也觉得这样做好像很是不近情理,但毕竟你是岸上人,曦儿是海底人,这是没法儿改变的事实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就此一别不要拖泥带水更好些。&ot;
奕磊神医说:&ot;小欧阳,以前有岸上人来石门,临走时必然要喝忘忧茶,但洪渊去找你时,我和苍爷商量过了,因为你对石门可谓劳苦功高,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们虽然不再设宴送客,但喝不喝忘忧茶,由你决定……&ot;
&ot;憨锤儿,把忘忧茶拿上来。&ot;
洪渊冲外一喊,憨锤儿跑了进来,前面出芳菲园追上大掌门洪渊时,洪渊就让他去取些好茶到凤祥园。欧阳劲涛没有在意,但憨锤儿跟洪渊久了,对大掌门的话心领神会。
这会儿他取来茶站在门口等着里面招呼,洪渊冲着门口坐看到憨锤儿也不知从哪找个茶壶抱着,于是就喊他进来。
洪渊接过憨锤儿手里的茶壶,他亲自给欧阳劲涛面前的茶杯里斟满水,然后说道:&ot;原本喝忘忧茶是我们不想让岸上人带走我们石门的印象和记忆,这一点儿对于欧阳老弟你是不存在的,但你要是觉得这一段记忆会让你产生不必要的烦恼和思虑,那喝了忘忧茶也不是件坏事儿。&ot;
奕磊神医说:&ot;喝与不喝,全在你决定,我们不会为难你的。&ot;
话说到这儿,屋里四个人全都不再说话,他们各怀心事儿,悄然无声。
欧阳劲涛听出来了,他们说的都好意,他们主要怕自己将来回到岸上会为想念曦儿而平添烦恼。是啊,如果今日一别,以后什么时候会有和曦儿见面的日子呢?岸上和海底跟天地之别能差多少?曦儿在得知自己就这样走了又会是怎样,她也肯定心里非常难受吧,但苍爷的考虑是有道理的,自己和曦儿就是无花之果,镜中之月,水中之花,到不如喝了忘忧茶,彻底忘记这段美好的记忆更好些,因为有些越是美好的回忆,往往越让人想起时越感到痛彻心扉。
屋里就这样的安静,谁都不知该再说什么好了……
欧阳劲涛看着面前的这杯忘忧茶,思忖良久……前前后后到石门的事历历在目,和曦儿一起的时光在脑中闪烁,这些事情怎能忘记,又怎么忍心去忘记,既然是决绝的离别,那就让这段美好的回忆伴随自己的一生又有什么不好呢?!
欧阳劲涛瞬间打定了主意,他抬起头儿毅然说到:&ot;感谢你们的好意,不管喝与不喝,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想好了,不喝这杯忘忧茶,将来我会时时想起在石门和大家相处的愉快时光,保留这段记忆,这也将是我以后非常值得怀念和高兴的事儿,不会有什么伤感。&ot;
欧阳劲涛表示不喝忘忧茶,奕磊神医反倒暗自松了口气,络达老人和洪渊又互相看了眼,洪渊说:&ot;欧阳劲老弟,前面说过你不喝这杯茶可以,但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出石门回到岸上,你要保证不和任何人谈起石门的任何事儿和人,包括在海底遇到的其他任何事儿……&ot;
络达老人看着欧阳劲涛接着说道:&ot;这些你能做到吗?虽然我相信你会做到,但言出天知,你……&ot;
欧阳劲涛斩钉截铁地点头儿说道:&ot;请放心,我欧阳劲涛绝对会说到做到,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不该说的话。&ot;
屋里人谈着话,外面憨锤儿听着心里也不得劲,嗨,这个欧阳劲涛挺好的,这说走就要走了,唉,他要是海底人该多好……
憨锤儿正胡思乱想着,妍儿走了过来,不等憨锤儿问话,妍儿就把他拉到一边问道:&ot;憨锤儿,屋里他们在说什么呢?你要不说实话,那我就告诉曦儿姐,你以后就别想再进这芳菲园半步。&ot;
憨锤儿急忙说:&ot;别……别告诉曦儿姐……这事儿……这事儿不能告诉她。&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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