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见过你所说的那个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唐贤回忆着那晚的事情:“我与父亲入狱后,都未曾想到还未来得及申冤,便被定了死刑。在行刑前一天夜里,大牢来了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我与父亲是分开关押的,我猜测那人是去见了父亲。我看不见他的正脸,但我见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
“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唐弦歌急忙问道。
“之后我便听到了父亲的叫骂声,想必是在骂那人吧。”唐贤语气变了变:“待那人走后没多久,突然进来四五个身形彪悍的狱卒,他们对我拳脚相向,直至我晕过去。等我再醒来时,是在城外的乱坟岗。我想,他们大概是以为我断了气。”
“他们为何突然打你?”唐弦歌疑惑:“既然明日就要行刑了。为何还要让人打你一顿?”
唐贤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曾疑惑过,只是这各种原因我也想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暗中相助。”唐弦歌分析道:“这幕后之人一心想让哥哥与爹爹消失,他是不可能吩咐人去教训你的,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人晕过去与断了气差别明显,他们是不会大意到把你当成死人丢在乱坟岗的。一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从而救出了哥哥你。”
唐贤喃喃道:“那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这份恩情的!”唐弦歌站起来:“我现在被君上禁足一个月,今日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
唐贤说道:“那你快些回去吧,以后若是有事联络,你就在这茶楼留个口信即可。上个月,芸儿便把这里买下了,都是自己人,你大可放心!”
唐弦歌看向连芸儿:“多谢连姑娘相助,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都是自己人,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连芸儿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唐贤脸上终于也露出一抹笑容:“对,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唐弦歌会意:“那就有劳嫂嫂照顾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连芸儿害羞的低下头,唐弦歌对唐贤眨眨眼睛:“哥哥,我走了。”
唐弦歌顺利的回到府中,春儿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走动。唐弦歌推开房门,迅速钻了进去:“春儿,我回来了。”
春儿迎上前:“回来就好,之前夫人来过一次,似乎在门前停留了一会,也并未敲门进来。我在房中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她进来。”
“没事,我这不都回来了。”唐弦歌点了下春儿的额头:“瞅瞅把你吓得,好了,这会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大厅中,罗菁菁从外面回来后,附耳对沈青说了些什么。沈青听完后,脸色凝重。旬蝶见二人都一脸严肃,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菁菁沉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青站起身:“有劳二位陪我走一趟了。”
唐弦歌刚换好衣服,敲门声便响起:“唐弦歌,你在里面吗?”
唐弦歌对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快速的打开门:“夫人,少爷在里面。”
开门后,见到沈青后面还跟着旬蝶与罗菁菁二人,唐弦歌愣了愣,笑着走上前:“找我可是有事?进来吧,进来坐下说。”
“不必了。”沈青拒绝了唐弦歌:“唐大人可还记得昨日我同你说过的话?”
“唐大人”这个称呼,沈青是不会在人前这样说的。唐弦歌看了看沈青身后的二人,旬蝶一脸的迷茫,而罗菁菁则一脸的严肃。沈青面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记得,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既然记得,为何还会偷偷跑出去?”沈青问道。
唐弦歌大惊,沈青怎么会知道自己又偷偷跑出去了。唐弦歌看向春儿,春儿也是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是说不出话了吗?还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沈青冷眼相对:“师姐办事回来的途中刚好见到你,不放心便跟了过去。结果看到了你与一个女人在茶楼私会,你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不是,我不是在与她私会!”唐弦歌慌张的解释:“我只是只是”话说一半,唐弦歌不敢再往下说,她不能说去见了唐贤,这样连自己的身份都会暴露。
唐弦歌纠结的看着沈青,沈青冷笑:“怎么?编不下去了?都已经被亲眼看到了,你还有需要隐瞒的。唐弦歌,敢做就要敢认!”
“我承认,我昨日与今日都出了府,可我只是有事情要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唐弦歌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说是出府办事。
“出去办事?”沈青轻蔑的眼神注视着唐弦歌:“昨天出府是去盛香楼办事,今日出府是找盛香楼的花魁办事!唐弦歌,你也太能扯了!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真是深藏不漏啊!”
“你怎么会知道我去了盛香楼?”唐弦歌震惊,难道昨天她认出了穿着女装的自己!
“我亲眼见你进了盛香楼,之后便与荀姑娘回了府。我本想着或许是我看错了,可你却没在府中!”沈青拿出一张纸:“事已至此,我对你实在是失望。唐弦歌,这是休书,你签字吧!”
“什么!”唐弦歌急忙打开纸,迅速的看完后,唐弦歌隐忍着要爆发的情绪:“春儿,你先出去,带荀姑娘与罗师姐去前厅。”
春儿收到吩咐,罗菁菁荀蝶二人也识趣,主动离开。唐弦歌抬起头,一把抓住沈青的胳膊,把她拽进房间后迅速的关上了门。唐弦歌一步步靠近沈青,红着眼眶:“你不相信我?!”
“亲眼所见,还要如何相信?”沈青现在原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唐弦歌,沈青继续说道:“你让我颜面尽失,我应该一笑而过原谅吗?”
唐弦歌双手按在沈青的胳膊:“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无法对你解释我为何去盛香楼,又为何在茶楼见了盛香楼的花魁。”
“我想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沈青平淡的说道:“我对你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与你成亲也只是你我各有所需罢了。如果不是你被师姐撞见了,我是不会拿出休书的。如今,我不可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唐弦歌神情复杂:“所以,你刚才在她们面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去了哪里,跟谁见了面。”
“当然!”沈青讥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我喜欢上了你这个没用的书生?”
泪水无声的滑落,唐弦歌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你是绝不可能喜欢上我的是吗?”
沈青笑起来的时候是那样的美,可现在却刺痛了唐弦歌的眼睛:“你觉得呢?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我喜欢上你!”
“别说了!”唐弦歌低下头,她颤抖着身体,在沈青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原来在她心中,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沈青脸上闪过一瞬异样,还是平淡如水的声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不会告诉他人休书的事情。这件事只有师姐与荀蝶知道,明天我会回将军府住一些时日。至于你,想出府就出府,只是别被他撞见。”
“唔”沈青惊讶的看着禁闭双眼的唐弦歌,嘴上的刺痛让沈青皱起眉。唐弦歌拉开二人的距离,用手指抹去嘴上的血,得意的看着沈青:“你很吵,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告诉我该怎么办!”
沈青的嘴唇被唐弦歌咬破,只是她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模样:“休书签好后让春儿送到我房中。”
唐弦歌侧过身,笑着说道:“我会的,你可以走了。”唐弦歌注视着沈青从自己面前走过离开。身影消失的瞬间,唐弦歌一身的力气马上被抽走了,她跌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失了的心可还能找回”
春儿见到沈青出现,急匆匆的跑回房:“少爷!你怎么了?快起来!”春儿艰难的拽起唐弦歌,唐弦歌指着桌上:“我签完了,你给她送过去!”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少爷!”春儿忙将唐弦歌拖到了床上,探过脉以后才松了口气:只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罢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春儿走到桌前拿起那张休书,想着平日里唐弦歌与沈青的种种,还有唐弦歌着急解释的模样。春儿望着床上的人,大胆猜想:小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将军!春儿并不没有不理解这种事情,因为以前唐府隔壁的那户人家的两个丫鬟就是这样的感情,春儿只是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会喜欢上同为女子的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补上望官人们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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