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一阵心虚。
事实上，言晓想退掉郑越光经纪人的职务，和查哲岐没多大关系。
言晓从没有想过要做经纪人，签下郑越光也是机缘巧合，从发掘郑越光到把他变成自己剧本里的主人公，他们的交集太多，带一带也是无妨。
如今，郑越光已经小有名气，通告、资源越来越多，言晓着实应付不了。
她想回归她本来的身份。
打算在郑越光的身上做投资，言晓退出来也不会没人接手。郑越光现在可是公司的宝贝，谁接手都会对他负责的。
言晓没想到郑越光会这么大反应。更没想到，郑越光会联想到查哲岐。
不错，查哲岐签了一部新戏，万佳资本的投资，带的条件是由言晓编剧。
当然是没意见，万佳资本加上查哲岐，基本代表了这部戏是有质量保证的，班底也是s级的。出一个编剧，带上联合出品的名头，没理由拒绝。
言晓，也不会拒绝。
杨夕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问她：“查哲岐接戏，从来不管背景不提条件，这是他第一次跟投资方指定要人。要的是你。”
言晓当时鼻子就酸了。
“他大概知道你的打算，却不敢明着跟你说。”
言晓是被杨夕“诓骗”过来帮的，可她若没有那一点奢望，早就应该退出了。
言晓和又没关系，要走的话，说走就能走。
言晓留在，不就是想再试一试，有没有机会，走到可以和查哲岐并肩的一天吗？
查哲岐也没有放弃她。
言晓心里是高兴的，所以她心急火燎地和郑越光谈换经纪人。
她看轻了自己在郑越光心里的位置。
言晓从郑越光的愤恨中读出她伤害到了他。郑越光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她忘了这一点。
郑越光是她带进公司的、是她带进圈子的，她如同一个老师一样引导郑越光走向前、如同一个老母亲一样给他安全感。
在郑越光眼中，她为了和查哲岐合作就要辞掉经纪人的职务，几乎等于是背叛。
“对不起。”
郑越光仿佛被人抛弃的委屈样子让言晓十分内疚。
言晓垂下眼睛，伸手去握住郑越光的手，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同他掏心窝子：“我确实没有考虑你的心情。”
言晓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抛弃儿子寻找第二春的离异妇女。
“我不是一个好的经纪人。不管是从你的工作安排、还是日常公关，我都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你是个小透明的时候，我还能凑合，可是你现在小有名气，公司又打算捧你，你需要更专业的人。”
“这并不冲突。”郑越光还是不肯松口。“我自己去找杨总。”
郑越光看出言晓是铁了心。
他的愤怒、他的委屈，的确引起了言晓的愧疚，但她没有改变主意。那就只能找可以做决定的人。
郑越光跑得很快，言晓气喘吁吁也追不上。她一个二十大几的老阿姨怎么可能跑得过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呢！
郑越光闯了杨夕的办公室。
“杨总！”
郑越光不管不顾地冲到杨夕跟前，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喘着气郑重道：“我不同意换经纪人！”
杨夕尴尬地拧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知所谓。
郑越光这才注意到杨夕办公室有客人，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
男的，正是查哲岐。
“郑越光！你别冲动……”好不容易赶上来的言晓气还没喘匀，就被办公室的场面惊到忘记呼吸。
天哪，什么情况？
查哲岐和李佳晴？！他们是来谈合作的？！
想明白的言晓顾不上自己疲累的状态，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过郑越光的手，就要把人拖走。
“一起听一听吧。”李佳晴站起来，留住言晓。
言晓当做没听见，甚至还想加快脚步。奈何郑越光停住了，死死地定在原地，言晓拽不动他，也被迫停住了脚步。
事已至此，当做没听见实在太过矫情。
郑越光大大方方在沙发一角坐了，言晓看了一眼杨夕，在他的示意下，也坐下了。
万佳资本买了一个大ip，准备花大力气做个优质剧，查哲岐当然是他们首选的男主角。查哲岐同意出演的条件就是言晓做编剧，万佳资本却还有些顾虑。
“我只知道你是郑越光的经纪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编剧。”李佳晴在对上言晓身份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惊讶。
“经纪人是业余的，我本身学的就是编剧。”言晓想到她似乎曾经在李佳晴跟前放过狠话要签下李雪的？！言晓一阵尴尬，脸皮发烫。
“我看过你的作品了，还可以。不过就那一部作品，有点不够看啊。”李佳晴给查哲岐面子，话说得含蓄。其实就是嫌弃言晓没作品，配不上新剧的定位。
“李部长，我们是来签约的。”查哲岐适时打断了李佳晴的冷嘲热讽。
言晓的资历不够，只有一部刚刚火热的剧算得上作品，这些他们早就权衡过，也早就协商完毕。李佳晴不该再拿出来说。
李佳晴转换了一个坐姿，没有再说话。
李佳晴倒也没有生气，查哲岐的提醒是对的，已经协商好的事情此时拿出来嘲讽，实在是小气。她不该只有那般气度。
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在她跟前说过挑衅的话，李佳晴绝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有失身份。
“言晓，我相信你可以写出让李部长满意的剧本。”查哲岐似乎没有察觉到言晓和李佳晴之间的火药味，笑着鼓励言晓。
“这么相信我？”言晓想要确定，查哲岐是相信她，还是只是想帮她。
“主角是我。你会给我一个好故事的。”
查哲岐是主角，是故事的主人公。他相信言晓不会容忍他去演绎一个普通的角色、一段无聊的故事。
“言姐去给你写剧本了，那我呢？”郑越光看不得那两个人默契的笑容，直直地站起来，横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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