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刚煜拨打了肖林的手机,响了四声还没有接,他以为肖林不会接了,正要挂断,没想到肖林接了。
肖刚煜说:“肖林,你在哪里?”
肖林刚刚起床,还在床上坐着:“我在曾悦家,有事吗?”
“两件事,第一,你在公司电脑上设了密码,新副总用不了电脑,你一会把密码发给我;第二,你今天回一趟公司,我们谈谈。”
肖林实在不想去公司,他怕再见到同事没面子,他说:“我不想去公司了,有事我们在电话里说吧。”
“你不想来公司?那晚上回家,我们在家谈。”肖林思索片刻后:“好吧。”
肖林挂了手机后,将密码发给肖刚煜。
查完房已经是9:15了,肖默的手术安排在九点半进行。
今天的病人是一个70岁的老人,患的是肝癌中晚期,病人的情况有点危险,本来肖默不建议做手术的,建议家属保守治疗。可家属坚持要做手术。肖默想这个手术成功率不会太高,可看到老人几个子女对自己寄以厚望,他们相信肖默一定能挽救父亲的,肖默考虑了好几天才同意做这个手术。
肖默走去医生办公室,病人和他三个孩子正在办公室等肖默。。
看到肖默进来,朱晓说:“肖大夫,现在是否让他们签手术同意书?”
“等我看完病历。”
这是肖默第二次看这份病历了,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是林辉,今天林辉去门诊支援了。
五分钟后,肖默看完病历,对病人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思索片刻后看着几个家属:“我现在对你们进行一下告知: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你们父亲这个手术,我几天前说过,成功率只有50,你们坚持要做,现在请你们再考虑一下,如果手术失败,或者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事故,我们医院是不负责任的。你们清楚吗?”
三个家属点点头,朱晓家属说:“你们谁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三个子女互相对视一下,都在犹疑。老人大约35岁的小儿子说:“我来吧。”
小儿子签名之后,朱晓将同意书交给肖默,老人及其三个子女随朱晓和一个护士前往手术区。肖默将手术同意书放在文件柜里,锁上柜子,然后也前往手术区。
上午刘来财和王琼英一起出门,他们想出去逛街,顺便买点东西。昨晚刘小兰就给他们设定了行走路线,让他们坐公交车。
拿着刘小兰画的一张路线图,他们走到公交车站等公交车。这时,公交车站走来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美女,刘来财便一直色眯眯地瞅着美女,美女意识到刘来财在瞅自己,她不屑地白一眼刘来财走到别处去等车。
王琼花见状很不高兴,掐着他的手:“看什么啊?老色鬼!”
刘来财不屑地甩开王琼花的手,这时,他们等的车来了,他们连忙上车。
肖默正在手术室里紧张地做开腔工作,病人一切体征正常,意识清醒,打了麻药后,他睡着了。
开了胸腔后,肖默才发现病人的情况远远比预期的还要复杂,病人的癌患处发现有多个恶性肿瘤,且病人的心脏有异常,血管堵塞得厉害,多个器官老化。
肖默突然意识到病人的情况的确是不能做手术的。可不知道为何病历上并没有详细记载病人的心脏方面的情况。虽然还不是心脏病,但是心脏已经衰竭得比较厉害了。
肖默不由得有点紧张,对这个手术把握不大,他甚至想不切除肿瘤了,直接封胸腔。肖默考虑片刻后对朱晓她们说:“这个手术恐怕成功不了。”
朱晓说:“那怎么办?要不要继续做?”
肖默犹疑片刻:“不做了,做了怕病人会猝死!”
“可现在不做病人会怎么样呢?”
“保守治疗了,我不能承担这个风险。”
“要不要通知杜主任?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肖默思索后:“好吧,你给杜主任打个电话。”
朱晓打杜文龙的手机,可没有打通。肖默突然想起杜文龙今天出差,可能现在在飞机上。肖默说:“算了,不做了,关闭胸腔吧。”
肖默仔细地在胸腔里面进行止血和消炎的工作,半小时后,肖默将病人的胸腔关闭,缝合得挺好。可手术没有做,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肖默,他想:做了这么多场手术,这一场手术成为他第一场失败的手术,他不允许自己失败,因此很沮丧。
在麻药的作用下,病人还在昏睡。当朱晓和护士将病人推出来时,病人三个子女连忙迎过来,问:“医生,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朱晓说:“手术没有做!”
三个家属面面相觑,都显得难以置信。病人的大女儿说:“怎么没做?那你们在里面一个小时都干嘛了?”
病人二儿子说:“为什么不做手术?”朱晓说:“一会让肖大夫跟你们解释吧。”
肖默正在准备间换衣服,五分钟后,他走出来。病人三个子女连忙问他:“肖大夫,怎么手术没有做呢?”
肖默严肃地说:“开了胸腔,发现心脏有问题,肝上的肿瘤多了两个,多个器官衰竭……不能做手术,风险太大!”
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病人二儿子说:“可不做手术,肿瘤怎么办?”
“只能保守治疗了。”
病人住进病房,他还在睡觉。三个子女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将生活物品准备好,他们请了一个医院的护工照顾病人,他们就离开了。
到了十点,护工发现病人情况不对劲,连忙按铃,护士张凤跑来看,发现病人情况危急,连忙去医生办叫肖默。
肖默来对他进行检查,发现生命体征有异常,体温高于39度,脉搏增快,血压升高。肖默大吃一惊,连忙打电话给林辉,林辉从门诊部匆匆赶来,对病人进行诊查。
病人的情况越来越不妙,林辉也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叫来急救医生。几人将病人一起推进急救室进行抢救。
抢救了半小时,没有起色,三个大夫心急如焚,又折腾了差不多一小时,可监护仪上三条线全部变成了直线,宣告病人死亡。
三个医生绝望地停下手,都非常痛心,张凤和林辉默默地将白布将病人盖住。肖默再次面对病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再次回天乏术,他欲哭无泪。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他们足足对病人抢救了差不多一小时,终究没能救过来,而病人真正的死因还不明确,只能通过尸检才能明确。
张凤给病人的大女儿打电话告知他们父亲去世了。十一点半,病人的家属接到医院关于病人死亡的通知后匆匆赶来,这回来了三男一女五个人,其中三个是上午来的病人三个子女。
五个人在护士站问护士:“我爸爸呢?”护士说:“还在抢救室,你们去看吧?”
五人直奔抢救室,见到被白布盖着的父亲,他们五人开始大声哭嚎,哭声很大,肖默在医生办都听得到,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从值班室里走出来。
五个家属哭了大约五分钟,然后从抢救室出来。
他们看到肖默,肖默也看到了他们,感到来者不善,不祥的预感腾地袭上心头,他明白这伙人因为刚刚去世的病人找他算账来了。
肖默本应该躲避,却想到自己在这场手术中没有任何过错,如果避开,会让病人家属认为他心虚,反而更说不清了。
于是,他走过来:“你们有什么事儿?”
肖默看到五人之中有一个男子正是今天上午签订《手术同意书》的家属,那男子是病人的小儿子。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人的年约四十岁的男人说:“我爸是怎么死的?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肖默镇定地说:“他的死亡原因暂时定为心脏猝停,但是这跟手术没有关系,我可以保证,今天只打开胸腔,没有做手术,因为不适合做,上午已经跟他们几个说过了,手术结束后他还是好好的。”
病人的大女儿开始撒野般的嚎啕大哭:“爸,您死得冤啊,我们一定要为您讨个说法,不能让您白死……”
领头人附和着那个妇女对肖默说:“你的说法儿站不住脚,我爸没有心脏病,怎么会在手术后突发心脏病呢?这个说法不行。”
其他四个人便开始叫嚣:“对,你完全是胡说八道,想逃避责任吧?”
五个病人家属气势汹汹地将肖默团团围住,非要肖默给个说法,肖默镇定地向他们解释,为自己辩护:“病人心脏严重衰竭,这事你们事先没有履行告知义务,我们也是在打开胸腔才知道的,这个责任在于你们这些子女呀。”
“我们也不知道呀,你们作为大夫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了。”
“对呀,手术时你们难道没有测心电图吗?”
“当然有测心电图了,可心脏病并不是测心电图就能发现的,从病人住进医院,我们都一直有测血压和间隔半小时做一次心电图。在手术之前,以及开胸腔时,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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