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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咫尺却难以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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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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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产士抱着一个被襁褓裹着的很小的婴儿走出来,让夏雷看:“看吧,这是你家公主,多漂亮啊!”

    看到健康而漂亮的女儿,夏雷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心想:杨玲生孩子真让人心惊肉跳啊,幸亏有惊无险。

    夏雷快步追着推着杨玲的护士走去产科病房。杨玲一直沉睡着,夏雷守在她的病床前,默默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过了大约一小时,护士抱着女婴走进病房,并将孩子放进产妇床边的婴儿床上,对夏雷说:“孩子很健康,交给你了。”

    夏雷说:“太谢谢你们了。”

    “等产妇醒来,记得让她马上给孩子喂奶啊。”

    “好的,我知道了。”

    护士走了,夏雷按照医生、护士的要求照顾刚出生的女儿。女儿也在睡觉,他充满了慈爱地看着长得有点像他的女儿,所有的疲劳都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夏青醒来,第一个念头是大嫂昨晚生了没有?生的是侄子还是侄女?她决定过一会才打电话问问。

    夏青感到手术创口疼痛有所减轻,上卫生间时撕开创口的纱布查看,发现创口有点化脓了,她决定今天找个医院消毒、重新包扎。夏青推开母亲的卧室,看到母亲和夏杨还在睡觉,她悄悄关上门。然后进入卫生间刷牙洗脸,她忙完这些就给夏雷打电话。

    夏雷昨晚躺在弹簧床上睡觉,早上大约六点钟,女儿的哭声把他吵醒了,他起来抱起女儿,给她换了纸尿裤,晃了好久,她又睡着了。

    看到夏青的来电,他接了电话,将昨晚杨玲分娩的一切情况告诉夏青,夏青悲喜交加,悲的是大嫂被切除了子宫,喜的是大哥终于盼来一个女儿了。

    放下手机,王玉兰刚好从卧室里开门出来,夏青立刻将大嫂生孩子的情况汇报给母亲。王玉兰听后也是悲喜交加。这时,夏杨从卧室里出来,夏青对夏杨说:“夏杨,姑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有妹妹了。”

    夏杨似乎不好意思,没有说话,而是笑着跑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可爱的侄子,夏青的心情好了很多。可看到母亲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夏青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妈,您昨晚没有睡好吗?”

    王玉兰黑眼圈比较明显,眼袋也出来了,她说:“昨晚我是睡得不太好,因为你爸走了,身边突然少了个人,还真是不习惯。”

    “妈,我爸在医院都住了两个月了,您不是已经独自睡了两个月了吗?怎么还不习惯呢?”

    “爸不在了,妈这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妈,我知道你很悲痛,我也一样悲痛!可您要想开点儿,人死不能复生,就接受这个事实吧,爸不希望您这样悲痛,您要为了他好好生活。我们还要继续生活的!等爸的头七过后,您就让大哥一家搬来和您一起住吧?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到时候再说。”

    三人简单地吃完了早餐,就一起去妇幼保健院看杨朵和孩子。

    昨天高远因为夏青父亲去世了,一天到晚闷闷不乐,晚上睡不好。早上七点半起床,在吃早餐时,他对母亲张凤英说:“妈,夏青爸爸死了。”

    张凤英非常吃惊,她见过三次夏大鹏,她觉得亲家公人挺好的,说话又幽默,总是逗大家开心。她惋惜地说:“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早走了呢?”

    高远说:“人各有命!妈,我爸走得不是更早?您守寡四年了,要不要找个伴儿?”

    张凤英瞪着高远:“不正经的儿子,我一把年纪了还找什么老伴儿?”

    “妈,您的思想过时了,现在是什么年代的?您固守着那些封建思想吗?七十岁的人都在找老伴儿,何况您还没到六十岁。”

    “在说夏大鹏,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说你的亲,不,前亲家公,夏大鹏怎么死的?”

    “肺癌!”

    张凤英叹息道:“现在怎么这么多人得这个癌症呢?太造孽了!”

    “妈,没事,别太担心,其实人的心态很重要,情绪主导健康,您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你一直不生孩子,我怎么开心?”

    “会生的,你儿子我还年轻呀。”

    “对了,你和夏青要尽早办手续,好让刘小兰过门,给咱们高家生孩子。”

    说到生孩子,高远就感到头大,他叹口气后说:“知道了,妈,我吃饱了,该上班去了。”

    八点多钟,夏青和王玉兰、夏杨到了杨玲的病房,他们进来时,杨玲还在睡觉,夏雷抱着婴儿正在晃悠。见到母亲等三人进来,夏雷顿感到心里踏实:“妈,夏青,你们来了?”

    夏杨跑过来:“爸爸!”然后抱住夏雷的腰,夏雷感到心酸:“夏杨,你现在有妹妹了。”

    王玉兰从夏雷手中接过住孙女,仔细地端祥着。夏青也过来看,婴儿脸上还有皱折,身上有股异味,她一只小手指在嘴里吮着,睁开大大的眼睛正在和夏青对视,夏青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夸道:“好漂亮啊,像我大哥!”

    王玉兰连忙说:“夏青,小孩子不能夸,夸多了长大后会变丑的!”

    夏青笑道:“妈,这是迷信!让我来抱抱小可爱。”

    王玉兰将婴儿交给夏青抱,夏青第一次抱孩子,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掉了。婴儿如此柔软如此弱小,夏青顿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她有点憧憬自己也有个孩子,可马上就要离婚了,还怎么生孩子呢?不由得有点伤感。

    夏杨抬起头想看着妹妹,可够不着。夏青低下身子给夏杨看婴儿:“夏杨,来看看你的小妹妹!”夏杨微笑着,用小手摸一下婴儿了小脸蛋,然后羞涩地笑了。女婴突然咧嘴笑了,夏青和夏杨都非常惊喜。

    王玉兰走到病床前看着杨玲,夏青抱着婴儿也走过来。杨玲的脸色很苍白,没有血色,还打着点滴,下身插着尿管。夏青想起大嫂已经被切去子宫了,她突然觉得做女人太不容易了。

    王玉兰看着夏雷:“夏雷,你太累了,昨晚肯定又睡不好吧?你现在回家睡觉去,杨朵和宝宝就交给我了。”

    夏雷说:“我没事,我昨晚也睡了三个小时。妈,你一人怎么行?你昨晚没有睡好吧?”

    “我睡得还行,你昨天累了一天了,不能再撑了,快回去睡觉。”

    夏青也劝道:“大哥,我看你挺累的,你回去吧,我会帮着妈一起照顾大嫂和宝宝的,你放心回去睡觉吧。”

    夏雷说:“夏青,你今天上午不是还要去……”看到王玉兰的脸变得悲怆,夏雷欲言又止,夏青明白夏雷想说什么,连忙说:“我知道了,你快回家去吧。”

    夏雷说:“那好吧,我回去了,辛苦你们了。”

    上午九点多钟,杨玲醒来,看到婆婆、小姑和儿子,她挤出笑容弱声地说:“妈,夏青,你们,来了?”

    王玉兰将杨玲额前的头发拨上去:“你辛苦了,杨朵。”

    夏青也说:“大嫂,辛苦你了!”

    杨玲瞄一圈病房,没有看到夏雷,她说:“夏雷呢?”

    王玉兰说:“他太累了,我们让他回去睡觉了,今天我来照顾你。”

    杨玲突然流下泪:“是的,夏雷昨天累了一天,昨晚应该是守了我一晚,也没有休息好。”

    夏青说:“大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麻药的药劲早就过去了,杨玲的其实挺疼的,子宫被切除,腹部还隐隐作痛,可她说:“不太疼!没事,我扛得住……”

    今天是夏青术后第三天了,她的手术创口还有点疼,她能理解杨玲,现在一定很疼,子宫还被切了!她应该是不想家人为她担心,所以才这么说的。夏青说:“大嫂,你安心住院,养好身体。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可以用镇疼泵!”

    “我知道了,谢谢夏青。”

    夏青帮着王玉兰将杨玲和宝宝的生活必须品打理妥当后,她就离开了住院部。来到门诊部,挂了一个外科的号准备处理手术创口。十分钟后,外科的护士叫夏青进处置室。

    夏青走进去,护士撕开她包了三天的纱布,发现化脓得比较厉害,她说:“你怎么不早来换药?”

    “这两天一直忙,没抽出时间来。”

    护士给夏青用酒精进行消毒时夏青感到很疼,不禁轻叫起来。护士说:“你这创口状况……应该还在住院的。”

    夏青咬着牙忍着疼痛捱了大约十分钟。护士换好药,包扎好后说:“你术手半个月要回原医院复查吧?”

    “我知道。”

    夏青走出妇幼保健院,在路上和殡仪馆的电话人联系后,得知夏大鹏的遗体已经在拉去殡仪馆的路上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殡仪馆了,她便直接去了殡仪馆。今天上午夏大鹏要进行火化,夏雷来不了,王玉兰也来不了,夏青即作为家属代表了。

    在火化前,工作人员让夏青确诊夏大鹏的遗体。夏大鹏已经补穿好了一套整洁的寿衣,脸上化了妆,夏青都快认不出来了,可这让她更加悲痛,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阵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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