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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爷怼妻一时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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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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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正如秦观所预料的那样,祁朗到底是脱离了性命危险。

    而祁千凝疾冲而进便也证明了她的心意如今确实扭转了,她对祁朗的感情昭然若揭,任何人也能瞧出个端倪来。

    “郎中,这孩子怎的还没醒?不是说他已经脱离了性命危险吗?”

    瞧不见祁朗再度苏醒的双目,祁千凝始终还是安不下来,紧张的情绪依旧固寸在面庞之上。

    “你无需着急,这毕竟不是什么轻伤,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的,好好在旁等候着,想必明日这孩子便能苏醒了。不过,这孩童的身子实在太过羸弱,待他苏醒之后应要好好补补才是,否则他这身子骨待到来日定会落下诸多病根,时间一久便成了大问题了。”

    “好,郎中,我们都听您的,待这孩子醒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秦观登时展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他明白祁千凝这是打算将祁朗留在自己的身旁了。

    经过这么一出,祁千凝总算是不得不扭转心意,毕竟祁朗是为了救她才落得这副田地,如若祁千凝不收养良心上怕也过不去。

    就这样,女子一直提着的心终是稍稍落了下来,对于祁朗的死而复生,她感到万分庆幸,早已忘却了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此生绝不会收养他。

    祁千凝悄然坐到了榻旁,不由伸出手来抚了抚那苍白瘦削的面颊,幸亏,幸亏祁朗没有生命之忧,否则她定会再度堕入绝望的深谷,兴许一辈子也无法从中走出了。

    本属于十二三少年的活力在祁朗的面上根本半分也瞧不见,他的身子似乎早因营养不良停滞了生长,如今敲上去还像从前祁千凝身处丞相府时瞧见的那副模样,然而,却也没有了当年的丰润,此时留存在祁朗的面容之上的只有羸弱,憔悴,他像是骤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原先的逍遥少爷沦落为如今任人欺凌的小乞儿,这其中的岁月对于一个未成熟的孩子来说确实过于苛刻了些。

    祁千凝只觉得揪心,明明祁朗这么些年来的遭遇同她无关,她却还是觉得心头一紧,像是自己亏欠了他一样。

    情绪骤然间天翻地覆,一日之前祁千凝还想将祁朗这个缠人的讨厌鬼甩开,如今却忽而想负起这份姐姐的责任了,祁朗已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同祁家人不一样,至少祁家人还有一个将她真正地当作亲人看待,方才那种时候如若换做祁廑,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吧,怎的还会为自己挡下危殆,只有在生死关头这种挺身而出的精神才是无法作伪的,也每每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世才会显现出真情。

    “朗儿,对不起……”

    祁千凝早已将身旁之人忘却,只是自顾自地抚着祁朗的脑袋,将他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哪怕此时,祁朗处于深深昏迷的状态,祁千凝也能在他羸弱的身躯中感受到些许温暖的慰藉。

    不得不所,祁朗的出现属实改变了祁千凝曾经根深蒂固地想要彻底断绝世上诸多情感的念头,她以为只要何人同自己扯上了关系便要遭遇上苍的惩处,幸而祁朗如今活了回来,才让祁千凝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未曾彻底崩塌。

    在祁朗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下那支剑刃的时候,祁千凝便已经明白了人世间亲情的滋味。

    此时此刻,祁千凝的目光不由落到了一旁的老虎花灯之上,她不再厌弃这花灯了,反而觉得这花灯鲜丽无比,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东西。

    她将上头祁朗的血渍小心翼翼地擦了干净,随即将它放在床头,陪伴着那正在熟睡的孩童。

    待祁朗醒来,他便会发现自己一直所渴求的东西终于回来了,不仅是这花灯完好无损,甚至于祁千凝的心也对他就此敞开了。

    然而,在这孩子彻底苏醒之前,祁千凝知晓自己还有一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了才行。

    思绪及此,女子的目光陡然回转,猛地落至于后头的千止之身。

    “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声质问冗杂了祁千凝心底仍旧未平的怨气,她无法忘却到底是何人将祁朗害成这副模样,她无法忘却究竟是谁险些让自己生命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希冀再度消散。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他……他脱离生命危险了便好……”

    千止的本性终还是良善的,他能分得清是非善恶,便也明白祁朗到底有多么无辜。

    经由如此一个小插曲,他想要杀死祁千凝的心已经全无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曾经执着想要斩杀祁千凝是他人生唯一的渴念,如今这渴念陡然间失却了意义,他忽地迷失了阵脚。

    然而,寻衅滋事者无了杀人的兴头,祁千凝的杀心却愈发浓重了起来。

    虽说正是因为千止的这一刃才让祁千凝瞧清楚了祁朗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对祁朗的心意,但这并不代表祁千凝便要感谢眼前之人,到底他那一剑可并没有抱着此种目的,他那一剑只是纯粹地想要杀死自己而已。

    此时此刻,祁千凝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了千止已然冷却的面上,这目光中的含义在场之人都能瞧出个所以然来,千止自然也不例外。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有什么话我们出来再谈吧,如今这孩子还昏迷着,总不能在此大动干戈。”

    此言一出,祁千凝登时双目微眯,虽未答话的她还是当即取起了利刃跟着千止来到了医馆外头。

    秦观刚准备跟上去,却被祁千凝拦阻住了。

    “你不必管我,这是我和千止个人的恩怨,我不希望你来插手,你先去照顾好祁朗,我定会安然无事。”

    祁千凝的一意孤行总是让人无法拒绝,秦观稍稍蹙了下眉,几经思考,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那你小心点,我瞧他也无心打斗了,为了祁朗,你也不必恋战,如若你负了伤,待祁朗醒来瞧见心底也会不好受的。”

    最终,祁千凝同千止单独来到了外头的街巷之中,此时还未天明,因此大道之上不见一个人影,极为适合一场激烈的打斗。

    千止还二话未说,祁千凝便猛然提着手中的利器向这杀人行凶者袭来,此时的她不再是从前那对千止抱愧的一方,而是来向他寻仇的一方,她可以不在乎旁人是否伤害自己,但是她却不能不在乎旁人伤了自己所在意的人,无论是有心无心,千止将祁朗刺伤成如此模样的事实无法更改。

    眼瞧着利器猛然向自己袭来,千止赶忙向后退了一步,随即亦用手中的剑刃加以抵挡,他并未继续出招了,只是纯粹地阻隔,他早已无了打斗之意。

    “祁千凝,如今我不想取你性命了,你很幸运,你还有个弟弟可以照顾,既如此,我也不愿让你们姐弟二人就此阴阳两隔,你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千止的语气很是平淡,但难以否认的是这里头定是还羼杂了些许的艳羡的滋味。

    如今的千止失去了所有,恋人,友人,而他亦从来没有亲人,早已是孤家寡人一个的千止自是羡慕祁千凝还有人作陪的日子。这世间的温暖本就不多了,他不愿再亲手屠戮旁人的幸福。

    此言一出,祁千凝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攻势,但眼底无疑还是残存着鄙夷与恨意的。

    见她终于止了打斗之意千,千止则继续言道:“我知晓,从前那些事情皆是我们盟会有错在先,你的行径乃是再正常不过的行径罢了,但我只是痛恨你的欺骗,你明明可以以更委婉的行径进行复仇,没必要欺骗我的感情。”

    男子无了责怪,只是在单纯陈述一件事情。

    祁千凝却带着怒意,不愿接受如此罪责地答道:“你们有错在先,又凭什么要求我得以光明更大的行径去同你们这群偷鸡摸狗之辈对峙?我素来不主动招惹旁人,是你们为了钱财屠戮了我的身边人,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我何错之有?千止,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倘若不是你执迷不悟早些离开这个盟会,兴许你同莽山如今都还能活着,并且早已开始了崭新的人生,是你沉迷在过去的岁月里太久,我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帮你一把,你凭什么来找我寻仇?”

    “你既如此残忍地将我身旁的所有夺去,那你便也能一剑杀了我!为何那一夜你没有动手!为什!为什么你非得将我一人留在这我早已一无所有的人世!这便是你对我当初屠戮王府的惩罚吗!与其让我一人活着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没有恋人,没有友人,甚至没有了唯一能寄托我情思的盟会!如今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千止的情绪再度激昂了起来,他终于将自己心底对祁千凝的真实埋冤倾吐而出,祁千凝以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在帮助千止,殊不知她的所有行径正在将他推向绝望的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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