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可是把我们瞒的好苦,不曾想那个时候就已经置办下了这么一大份的家业。”
“哪里有什么家业,都是先生出谋划策,我就是个跑腿的而已,要是没有先生的举重若轻,我王伦现在就是个小将军而已,说不定早就像那二十二将军一样,被方硕给平了呢!”
“王大哥说笑了,还不是有齐先生在,才有今天的方硕,不然方硕就是个山野小子,和那没开化的愚民没有什么区别,指不定已经在哪里曝尸荒野。”
三个人其乐融融,年龄最小的方硕着手泡制茶汤,手法娴熟的很,这可是让王伦和张猛有些惊讶,小小年纪就能够有这样的心性,看来此番的成功绝非偶然。
“前段时间听闻平川草原遇到了些麻烦,不知道是否解决妥当?”王伦看似无心的提及此事。
“还好,费了一番手脚,总算是没有让事情扩大,幕后凶手也已伏诛。”张猛轻描淡写的就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带过,显然是不想多提。
可王伦却好像没有听出这其中的意思,继续说道,“不知那幕后之人究竟有何来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聊一聊。”
“人在江湖总有些明枪暗箭,这次的始作俑者就是四大家族的金家余孽,不知从哪里搞了一大笔钱财,买通了不少的杀手刺客。”
“金家,是金再来?”
“是金去病!”
这个答案可是大大出乎了方硕的预料,在方硕的印象中,金去病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论是心性还是手段,只能说得上是一般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给平川草原造成如此大的麻烦。
“方硕你也遇见过四大家族的人?”
“不瞒二位,我之前也曾游历江湖,还与王伦大哥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次与金家有过一些过节,不过后来也算是打了个平手。就是没想到这个金去病会有这般本事。”
“何止是这般本事,他的武功造诣也是极高,具其余三家的人说,可是不比他的哥哥金去病差啊!”
这个评价可是让方硕真的大吃一惊,金去病方硕是清楚的,当初的交手虽然不敢说是完全搞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可至少也是让对方拿出了九成的本领,如今这个弟弟居然不必金去病弱,实在是难以想象。
“真是小觑了天下人!”这句感叹也算是方说有感而发。
就在这个时候,修先生把王伦叫到了一旁,只剩下方硕和张猛二人。
“方硕,咱们之间算是老交情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勤王势力接下来到底准备怎么办,是继续和王伦打个你死我活,还是适可而止,又或者是想要更大的东西。”
“不瞒张哥,我们的打算就是将王伦赶出拦路河以北,然后就此罢手。”
方硕的话,张猛只的是一带而过,主要是死死的盯住了方硕的眼睛,目不转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可方硕的眼神清澈,未曾有丝毫的闪烁和躲藏。这让张猛不得不选择暂时相信对方的话。刚准备继续说其他的时候,治先生把张猛叫到了一旁。
类似的情况同样也出现在了方硕的身上。
很快三位先生在此坐到了一起,这一次,方硕三人没有去另外一桌,而是站在各家先生身后。
“我们的意思是可以停战,但是勤王和帝王城之前占据的城池需要如数的归还。”
此事事关勤王,治先生也不好接话,只能等待自己的二师兄给出答案。
“这可不行,打仗本就有胜败之说,今虽然想要画地而治,那也要按照现有的地方来算,我们不要求王伦赔偿就已经是仁至义尽的做法,怎么可能还会归还城池!”
齐先生给出来的这个说法也无可厚非。胜败虽然是兵家常事,可终究只有胜利者才能够居高临下。而从目前来看,勤王肯定是胜利的一方,不做归还甚至要一些补偿都是合情合理的。
“话虽如此,可能也是以前的事情,如今还想要动我们,那就要看看勤王的牙口好不好了!”
“试试又如何!”
眼见的事情就要谈崩,这个时候平川草原可没有办法在袖手旁观,毕竟现在家大业大的平川草原可不想被这两个人拖进水里。
“别冲动别冲动,大家都是读书人,什么事儿不能够坐下来慢慢谈呢。大师兄,不是我说你,虽然王伦之前的做法是有其他的目的存在,并不能代表你们真正的实力,可输了就是输了,这个时候要人家把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可实在不是一件能够让人接受的事情。二师兄,你也是的,大师兄不过是据理力争而已,不必那么激动。既然都已经有了诚意,那就慢慢谈,大家都有往日的情分在,没什么事不能谈的。”
“还不是大师兄太过分,这种要求都能够提出来,难不成是在国都这些年与那些白痴为伍,为傻了!”
“我看你就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于当年师傅安排我去国都心有不满。”
“我就是不满意,你能拿我怎么样!”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治先生赶紧出来拉架,这一刻,治先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师兄,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小师弟,还是那种毛没全乎的师弟。
场面再一次回归到平静,可修、齐二位先生明显是不想继续说话。
“我来说吧!”治先生一声长叹,开始主持这一次的和谈,“如果大家想要就此罢手,那就以现在拥有的城池为界,以后和平共处。别说我偏向谁不偏向谁,事实就是谁占领的城池那就是谁的,想要从我平川草原的手里拿出去一些,我同样也不愿意。如果不愿意,那大可以现在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谁能够承受出另外两方势力的联手!”
治先生也不想跟这两位懂得道理比天高的师兄多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倒不如是直接一些,还想打那就算我一份。
不论是修先生还是齐先生,这次见面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拉拢平川草原与自己站在一起,如今师弟这么说,那就完全能够代表整个平川草原的意思,二人不得不深思。
“以现在拥有的城池划界我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要是想打也奉陪到底。”
这个时候修先生也不继续之前的说法,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大势面前早已经习惯了顺水推舟的修先生怎么可能会违逆。
“那就这样吧,不过以后谁要是敢认为王伦的地盘小势力弱,也可以试一试!”
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话,治先生完全没有将其当作一回事,无非就是一些嘴炮而已,有平川草原在这里制衡,除非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谁都不敢率先动这个手。
“既然如此,咱们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是寻个地方好好吃一顿还是打道回府?”
这一回来个人又都不说话了,现在的这个位置非常巧妙,如果各自打道回府的话,修先生会与治先生有一段不短的同行之路,而平川草原和勤王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使得二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对待,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治先生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二师兄。
“得嘞,你们派人回去把这个决定安排下去,然后跟我去喝顿酒,咱们师兄弟好久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了。地方就在我平川草原,放心,吃过之后你们各走各的,我谁都不联系!”
平川草原的动作也很快,不多不少正好十道菜,在如今这个百废待兴的乱世之中绝对算得上是高标准。
席间,六个人也是纵情的吃喝,将一切的利益瓜葛暂时抛之于脑后。
谈笑风生、笑看天下、指点江湖,好不痛快。
这一次,不单单是三位习武之人,就连三位先生也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醉意洋洋洒洒。
“风时局不带我,成也是我,败也是我。
江山何色又如何,不如醉酒寄情歌。”
“好!我也来一个!
青石道路脚下踩,青天明日头顶盖,青直上非轻运,枇杷树下余音绕!”
“两位师兄的才气不减当年,不愧是我的师兄!
风起起海浪起,草低日暗船坞避,若有曈曈日来时,十桌九人不嫌多!”
这一刻,三位先生再也没有互相的提防和算计,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年跟着大先生每日苦读圣贤的日子,虽然没有这美酒佳肴,可日子去更让人值得回味,也更让人心安理得。只是时光飞逝,人心思异,大家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一刻。
随着三首诗谣的落下,张猛三人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各自的先生,也许这一刻,展现在眼前的三位先生才是他们真正的性情,之前所有的才华横溢、谨慎小心、滴水不漏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没有武国的糜烂,没有这不得不置身其中的杀伐征战,不论是哪位先生的先生,还是这眼前的三位先生,又或者是不知踪迹的那位平先生,都会是这世间少有的大才,或是庙堂或是江湖,总会有其流传下来的种种传说。
恍恍惚惚,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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