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打断了正有序进行的期中复习计划。
确诊后紧随其后的无味生活。
多少次挣扎,崩溃,痛苦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是,我懦弱,也许很矫情。
十三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日字里努力找寻光亮。
几个月的回忆和记录与你共享,为你倾情奉献这一段平淡而闪闪发光的经历。
“流水账日记”形式让你感同身受。
仅以此文纪念十三个日夜。
十三日
楔子
2019年10月31日 周四
晚上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大概三四点。晕,当时脑袋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字。
1
2019年11月1日周五
上学去的时候昏昏沉沉,一点精神也没有。下午觉得发烧了。眼睛也开始难受。
晚上发了高烧,没有精神上课,睡着了。吃了点药,稍微好受一些。
2
2019年11月2日周六
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晚上还在发高烧,去了医院。
验血,吃消炎药。诊断书上写的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
从医院回来后睡不着,听广播剧《半暖时光》。不得不说桐华真是个浪漫的人,写故事会将角色按排名称作世界名酒的名字。例如鸣鹰和海德希克。
3
2019年11月2日周日
吃了两日的消炎药和退烧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撑不住于是终于再去了医院。
验血,拍片子。结果又是肺炎。知道要挂盐水的时候,即使先前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心里还是挺难受的。坐在缴费大厅对面的长椅上,忍不住要哭。
扎针的时候只有一个护士,运气挺好,碰到了技术又好,温柔又平易近人的小姐姐。我说:“你一定要轻一点噢!”她点点头:“没问题,放心吧!”在不知道要扎留置针的情况下很快扎好了,即使是留置针,她也扎得不疼。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时间,靠着百度网盘里几个月前存好的《怒海潜沙》撑日子。
4
2019年11月3日周一
请了一周的病假。
今天挂盐水的扎针的护士速度很快,仓促间手上微微发痛。生理盐水打进去的会很痛,但同时手上也留存一丝冰凉。
下午到家开始发烧,所幸没有烧回40。
留置针在手上隐隐作痛,听书。
白天听了《半暖时光》,其实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中午吃的是炸鸡,金拱门没有肯德基好吃。囧。医生没有明令禁止哪些东西不能吃,我什么都敢尝试。
晚上不太舒服,没怎么睡,坐着看手机。看王源的《巅峰问答》,直到困了,躺下,关灯。等躺下的时候已近两点。听小四的《爵迹·风津道》,有些不适应,与新版的《冷血狂宴》出入很大。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一本书早已听完,换成《人间失格》,再次昏昏欲睡。已经第二次遇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终于能够理解作者的表达。
5
2019年11月4日周二
再次醒来是八点半,《人间失格》听完了。
理想总是美好然而现实总是骨感。
美好的一天在验血报告出来时彻底被打破。
两天盐水挂下去超敏蛋白不减反增,直接由40上升到60。
接着继续挂盐水,碰到的护士人矮脾气臭,看着面相我就很慌张。盐水愣是不愿意往高处挂,微微有些回血。
挂完盐水时间刚刚好,在一旁商场的杭二风吃午饭,只点了一碗菜,大概是在医院了呆久了,只觉味美,幸福。
一如既往到家开始发烧,每天回家前一天药效刚过后一天药效未起就开始发烧。退烧药已经吃完了,只能靠物理降温。毛巾从冰箱冷藏过再放到额头上,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
好像发烧的时候就对西瓜汁情有独钟,这大概是从小就养成的执念吧。
晚上手突然很疼,看到留置针里的回血,虽然看过注意事项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没用地大哭,说着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拔掉。大哭大闹一阵后,喃喃一句“那上面写了没关系的”,调整好心情然后安然入睡。
6
2019年11月5日周三
明天最后一天留留置针,挂完就要拔掉,由于对扎针还是有十万分恐惧,所以今天挂完后坚定地告诉护士,再留一天吧。为此被调侃:“昨天还哭着喊着要拔,怎么今天说不拔就不拔呢!”
今天的护士年纪很大,但却温柔亲切,胸前口袋里用小猪佩奇的夹子夹了一只小钟。她说“不去期中考试相当划算”
换盐水的护士大概对我印象很深刻,道:“你挂了好几天了吧?看着挺眼熟。”我点点头,看着她然后想起她大概就是头天晚上的护士,想:这一针是你扎的,如何不眼熟。
拆针的时候本想让她拆,但身边的护士早已接过我的手。她看到胶布上的字迹说:“啊这是我扎的呀。”我点点头。
我说:“你扎得很好。”
然后她笑道:“明天我给你扎。”
回去前逛了商店,买了两件薄外套。拆完针不太习惯。
7
2019年11月6日周四
因为把留置针拆掉,今后又要天天扎钢针,去医院的路上心情很忐忑。
看到两个护士都在,我抱着一线希望,想要让她扎。可惜队伍排到时前面一个过号的男孩来插队。她笑着让身旁的护士扎,说:“她技术很好的,你要相信她噢!”
护士拿出6号针换上。我留意到她的名牌。王雅君,王护士。
她扎得很快,也不痛。
八
2019年11月7日周五
用一个星期的阿奇霉素就要停药,这两天只要挂头孢。王护士不在,我想尝试一下7号针,或许是今天的针不好,或许是今天的护士技术不好,现在想起来双手仍能隐隐作痛。
晚上发烧很厉害,看到梓颜的《余生,请多指教》就点开听,梓颜的声音细细的甜甜的,夹杂着有些刻意想要念清晰的字。不知不觉就将肖战代入顾魏这个角色,变得温和柔美。
半夜终于得以入睡。
9
2019年11月八日周六
发烧,好像没有要退下去的趋势。
再去拍了胸片,傍晚结果出来却发现病情又再次加重。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没有希望,病再无法医治,手上针眼永远无法愈合消失。
我的医生说,如果明天还是不能退烧就要做住院。
晚上睡前很不安,害怕。
10
2019年11月9日周日
今早起来烧退下去,不用住院。
继续开始每天挂600l盐水的,昏天黑地的日子。
护士扎针的位置偏下,手抽筋了。
咳嗽还是恨严重,扯得半个身子也跟着疼。
这时才真的感受到“肺疼”
11
2019年11月10日周一
又是新的一周,也不知道这周能否好起来呢。
病情慢慢好转,晚上睡觉也变得安稳许多,早上很早醒来,又闷头一觉睡到中午。
《余生,请多指教》在一点一点听下去,呆在医院里的时间也一点一点少下去。
希望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12
2019年11月11日周二
没有想到今年的双十一会在医院里度过。
拆针的护士很温柔,见我眉头微微皱起,笑着问我:!弄疼你了?”
我点点头,她手上的力道瞬间就减轻了不少。
每天重新配药,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尽头……
13
2019年11月12日周三
每天走进输液楼,总有家长抱着孩子奔走在楼梯间,耳边又传来孩子哭闹的声音与家长的细心安稳声,无奈叹息声此起彼伏。
那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眼前的一切也都变成了灰色,失去了光彩。向外望,眼中没有交点。
总有孩子调皮捣蛋,一次又一次将手上的针头拔出来,见到血从针眼里往外冒时又慌得哇哇大哭。也总有家长不合时宜地为此将孩子大骂一顿,骂得好不容易已经入睡的孩子又再次醒来,刚刚哄好的孩子又再重新哭闹,周围的人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们身上,投来愤怒的眼神。
这时护士匆匆赶来,不紧不慢地将针头重新定好,边安慰与教育孩子,边息着家长的怒火。
最后一天离开时,隔床的一个婴儿突然晕了过去,护士焦急地喊了一声“保安”,可是在这里扎针的孩子都非常闹腾,家长常常会向保安寻求帮助,保安这时正忙着帮助家长安抚孩子,无法抽身。此时情况危急,护士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抱起孩子奔向急诊室。
那时刚好回头望见她奔走的背影。
我想:再见,明天就见不到你了。
结2020年4月3日
本想在恢复后一周内就完成《十三日》,但是忙着学习补作业就忘掉了,留着的坑硬是拖了三个月才填起来。
病中总是觉得这一段经历必须要记录下来,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篇“流水账日记”式的文章。其实后面在写的时候很多细节都已经忘掉(毕竟很忙记性不太好),只写了几个印象深刻的场景。
在吃了两天退烧药以及消炎药仍然无济于事的时候就已经大抵了解是什么病,此前已经有了两次肺炎经历。心里做好了准备,不就是挂几天盐水嘛。但是等到真的面对事实时,还是很难过,忍不住要哭。
对,我就是那么懦弱。
病中迷迷糊糊地听书,《半暖时光》《余生,请多指教》《猎罪者》《人间失格》在无法入睡时成了唯一陪伴。《半暖时光》中插曲《反正》成了单曲循环曲目。也迷迷糊糊地看剧,《怒海潜沙》愣是在医院里看完了全集,饰演肖彧的任嘉伦和饰演解语花的刘学义看出了p感。后来也看了《夏目友人帐:缘结空蝉》和《明月照我心》。
这十三日中见了形形的人,有哭闹的孩子和暴躁的父母,有温柔亲切的医生也有人臭脾气臭的护士。是有不愉快,但更多的是快乐。
对于王护士印象最为深刻,相关回忆也很美好。最后一天是她扎的针,拆掉的时候也不知为何用了很长时间止血。离开医院的时候也挺不舍,脑海里回响起那句“舍不得也要走了,那就这样吧,在忘却里自由,在一瞬里永久。”歌词。因为我知道今后怕是与这所医院无缘,怕是再难遇见……
几个月后我坐在窗边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仍旧可以隐隐约约想起当时的情景。一样的温度,一样的穿着,空气里弥漫一样的清新。手上针眼终于隐去,但回想起来时手中仍微感疼痛。因为身体原因,天冷起来仍能见到手上淤过血后的痕迹。
病后花了很久的时间恢复,可是毕竟经历了三次损伤,肺已不如以前,跑了300米就气喘吁吁,戴着口罩喘气会比别人费力。
时如逝水,愿这段经历能被永久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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