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府邸内。
曹燕青在庭堂踱步徘徊,心中心烦意乱,不知事情办得如何。
屋顶传来阵阵踏瓦脚步,便知是先前排出的高手回来,脚下清风一缕,身轻如燕,缥缈间便上了屋顶。
曹燕青捋着胡须,脸上阴晴不定,厉声问道:“办得如何?”
蒙面黑衣人将纱布慢慢解下,脸上鲜血已干涸成印,不见一处完整肌肤。
“家主,属下办事不利,林家逃出活口。”
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回禀状况,手心冷汗直冒,心知曹燕青心狠手辣,脚下已运起内劲,以备随时逃命。
曹燕青面露凝色,疑问道:“什么?白虎帮上下出动七十余高手,却难斩林家全部人口,凭什么还自称武林第一大帮?”
曹燕青手中内力下沉丹田,掌中气劲迎上而出,一掌缥缈直取黑衣人的脖颈而去。掌风霸道纯罡,一把将黑衣人抓起,不能动弹。
眼中杀意泛滥,冷哼一声,问道:“逃走的是何人?”
黑衣人被捏住喉咙,艰难的说出话来。“呃,逃走的,是林家奴仆,和林家遗孤,呃。”
“什么!”曹燕青手中真气迸发而出,将这黑衣人的喉咙应声碾碎,丢在了一旁。
曹燕青抬头望月,疑惑的问道:“黑奴,凭白虎帮的实力,何人能逃出生天?”
月影中闪烁着黑影,片刻便跪倒在曹燕青的脚下,俯首称臣。话语声音低小,缓缓说道:“至少比白虎堂堂主杨青峰的武功,要高出些许才行。”
曹燕青轻揉着太阳穴,叹息一声,一甩袖袍消失在了屋顶上。
三日后,少林寺内。
“什么,林家堡上下三百余口无一幸免?”司空大师震惊当场,全身愤怒顺着手中金刚杵猛戳地面,“轰隆”,地面应声断裂,石板四散而去。
“是,主持!”底下弟子单手行礼,手握少林金刚棍矗立原地,“还发现别的尸首,是武林第一大帮,白虎帮的帮众。”
司空大师眉头紧锁,默默念叨着:“白虎帮,他们和这事脱不了关系!你可知是何种武器所谓,使得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剑,单从剑伤来开,全是要害,剑法狠毒刁钻,内力深厚,高手所为!”
司空大师手中攥握的佛珠应声断裂,“哒哒哒”的散落一地。“如今武林中剑艺高超踏入凡尘的共有两人,一是峨眉派的上官惊鸿,碧水琉璃;二便是那。”
回禀的弟子瞳孔放大,心中震惊不已。“是那剑神,项枫言!”
司空大师眼神迷离,口中缓缓说道:“不错,正是剑神,项枫言。”
弟子心中诧异,惊慌失措,寻声问道:“司空主持,项枫言不是已经封剑十年,正为他妻上官惊鸿守墓嘛,为何抽身而出,干如此勾当?”
司空大师哀叹一声,出言阻止道:“不可胡说,项施主与老衲有过三面之缘,实属光明磊落之辈,必不会干出如此勾当,切不可妄下断言!”
弟子赶紧行礼道:“是,主持,弟子鲁莽了。”
司空大师背手而驰,向着禅房走去,言语道:“江湖纷扰,那有什么清净之地,速速查明何人所为,以报林家之仇,为武林除害!”
“弟子遵命。”说完,少僧脚踏清风,出了殿门。
项府内。
项母满目红光,手中正环抱着女婴,轻摇入睡,轻声道:“老爷,你看这女娃生的如此机灵乖巧,还不曾有个名字,你我商讨一二,便可定下姓名,为我项家添丁入口。”
项父摇头不语,叹道:“名由父起,你我二人还是少操心为好,免得落人口舌。”
项母轻笑,嘴中哼着小曲,慢慢摇晃,女婴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传来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怀中女婴安稳入睡,哪知道外面已风变幻,血雨腥风骤起。
项枫言早已经踏上前往荆州之路,欲向曹家讨个说法。
从扬州乘舟而下,由渡口西去,下至洛阳,便转土路骑马单行。眼看黄昏已至,夕阳西下,项枫言投宿客栈,安置好马匹,便进店歇息。
“客官,您里面请!”店小二热情相迎,把项枫言迎进屋内,找个座位擦拭一番,便让其入座。
项枫言面无表情,将帽檐解下,放置一旁,冷冷说道:“各位跟我一路,很是劳苦,不如出来一叙?”
“少侠好耳力,我辈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话间身后冒出三个人来,双手握剑行礼,便一同入座下来。
项枫言将茶盏倒满,一饮而尽,眼神无情也无义,面无情绪,引得三人分外小心。
看几人喉咙哽咽,必有难言之隐,询声问道:“所为何事?”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言论,其中女子摘下帽檐,一露真容。这女子含羞带雨,面若秋波,双眸凝玉,口若桃瓣。双手行礼,轻声说道:“敢问大侠,可是剑神,项枫言?”
项枫言手握茶盏,正要轻啄一口,却不料这女子早已识破身份,心中一抖,将手中茶盏中斟满的茶水撒了出来。
“正是。”既然已被人发现,也不想隐瞒,一口答应便是。
女子眼神柔情万种,脸上微红,略显惊讶,说道:“真的是你,我等找你找得辛苦,还真没想到在此相遇!”
“找我何事?”项枫言眉头一皱,言语冰冷,身中气劲运起,护住命脉,以防不测。
女子轻笑一声,掩面说道:“可曾听闻林家惨案?”
“知道。”
项枫言将茶盏一口喝掉,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被三人察觉却不曾有过一丝他念。
少女黛眼清眸,询声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曹少彦。”
三人未曾有过一丝忧虑,早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为杀曹少彦,三人武功甚是低微,必须要依靠项枫言的实力,才能报仇。
“你们是,林家三姐妹中的林薇,林萧?”
“正是。”说话间两人已将面纱摘下,露出真容,美艳动人,娇艳尤物。
“那她是?”项枫言轻指一旁谈笑风生的女子,冷言问道。
“在下峨眉赵冯婷。”少女双拳行礼,额头微低,轻言道。
四人闲谈几句,便也算相识,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林薇眉目疑惑,问道:“二妹,你确定这就是剑神项枫言?”
林萧轻笑一声,点头回道:“就是他呀,莫非你忘了华山论剑,一战封神项枫言?”
林薇面红耳赤,轻呔一声,便掩面轻笑道:“十年前便如此年轻,为何没有半点变化?”
“噗嗤”,赵冯婷笑靥如花,轻抚耳畔细发,回复道:“内力精修入神镜,必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不在话下。”
“哦”,二女轻叹一声,奈何内力不精,功力难得半点进取,看来入境已成难事,终生难到。
一夜无话,三女起床洗漱一番,却发现项枫言早已经乘马而去,惹得三人娇嗔埋怨。
林薇愤愤说道:“这个项枫言真是妄自尊大,真以为一己之力可以荡平曹家?”
“就是,简直是目中无人,我等快马加鞭,一定要落日之前赶到荆州。”林萧说完,便转身上马,三人扬长而去。
项枫言早在夜里便从马厩偷出一匹好马,快马加鞭,已到正午,早已经到了荆州,准备大开杀戒!
项枫言牵马独行街上,朝着曹府而去。曹燕青正在后院与几房妾侍玩闹,酒醉金迷。
“嘭”,曹家大门被人一脚狠狠踹断,木屑横飞,看门的下人哪敢阻挠,早被吓的屁滚尿流,向着内院跑去。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杀上门来了!”
下人大声小嚷,从外府直冲内府,一把将曹燕青的卧房推开,闯入其中。
“你个该死的狗奴才,什么事大惊小怪,如此慌张?”
曹燕青起身整理仪表,穿戴衣服,严声问道。心中怒火顿时升腾,一掌将小人穿肠破肚,站起身,向外府走去。
曹家管家曹邵真率先赶到,看着这白衣长发,风流潇洒的少年,疑声问道:“敢问少侠所为何事?”
“无事!”项枫言将马匹拴在门前殿柱上,慢慢悠悠的向着内府走去。
曹邵真手抚胡须,双眼迷离,半睁半闭,语气强硬的说道:“我怕你不知这里是何地,这可是铁掌神候曹燕青的府邸,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自废双手双脚,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要是不呢?”
项枫言冷眼一瞪,周身真气凝固,眼眸中的阵阵寒光,直逼曹邵真的双眼。
“煞气?”曹邵真大惊失色,脸上表情越发扭曲,脚下清风一展,轻点屋檐想要逃命。
项枫言脚下轻踩地面,石子顺着劲气一飞而出,流星若火,只听“噗呲”一声,早已洞穿曹邵真的身躯,僵硬的落到了地上。
项枫言怒睁双眸,腰间七尺风眠剑随手而动,剑气如洪流,气劲如长虹,所到之处,尽是催毁的一干二净,屋倒墙蹋,灰飞烟灭。
烟雾中曹燕青一掌夺命而来,厉声问道:“何人敢扰我曹家安宁?”
项枫言面无表情,口舌紧闭,手中长剑横栏门面,挡住催魂夺命掌。
眼见一掌落空,曹燕青身形一转,脚下生风,在项枫言的周身游走,寻求破绽。项枫言快剑如奔流,怎给你一丝机会,身影鬼魅,剑意汹涌,内力奔腾而出,笼罩整个曹府,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是曹燕青的身躯。
剑指红日,幻影如电,剑若惊雷,人剑起舞,一剑,两剑,三剑
终于,在第三十六剑,曹燕青抵挡不住剑意涛涛,浑身夺命伤痕无数,却全不致死。他是在发泄,发泄心中愤怒,心中苦楚,心中的难舍难分。
“噗”,曹燕青瘫软在地上,一口鲜血睡着嘴角喷出,强撑着身躯站起身来,大笑道:“我曹燕青一世英名,却毁于你手,真是可笑,可笑啊!”
“咳咳咳”,曹燕青颠簸的身体坠在地上,全身筋脉尽断,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在胸中残存。
“你,你,你,是何人?”曹燕青眼神迷离,精神越发恍惚,摇摇欲坠。
项枫言一甩长剑,剑气横扫而出,将曹燕青的头颅斩下。顿时鲜血飞洒而出,尸体应声落地,项枫言眼神冰冷,面无表情默默说道:“项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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