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慢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床上,视野逐渐清晰:昏暗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一些金属制品闪着亮光。现在,是黑夜。
这里是?
而在一件件熟悉的事物映入我的眼帘:同妈妈一齐去买的被单;床头的冰公主布娃娃,这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窗下的书桌以及旁边的书架。我意识到:这是我的房间,准确的说是小时候的房间。
我不禁怀念,与感叹那时候的日子已不在有了……
此时,小时候房间的一些情景也唤醒了……小时候,睡先是段艰难的时光,独处在漆黑的房间里,我总感觉在那书架的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闭上眼睛无数次的试着不去想,但我心里总想在意,认为那眼睛确实是存在的;有时则是,幻想着:床底会不会躲着一个人在半夜里伸出手来;还有,我一度怀疑窗户外邻居家的猫是一个怪物——是的,它伪装的很好。
我从小就害怕黑暗,害怕只身一人。
书架上突然出现一束光,每当亮光出现之时,怪物都会被驱散,它们是怕光的。原来,我的房门被人打开了,映出一个巨大健硕的人影。
“老爸!”我坐起身子。
“好女儿,还是睡不着吗?”他坐在床边抚摸我的额头轻声道。
“老爸,我害怕。”
爸爸用厚实而极具安全感的手臂保护着我,这时的我什么都不怕,真希望他能一直在我身边。
“这里不是有史迪护卫,与骑兵保护着你吗?”他晃了晃我床头的毛绒公仔道。
“但是,老爸。护卫没有帮我赶走它们,我还是能看见……”
“哈哈,傻女儿。怪物都不敢靠近你,就是他们的功劳啊!他们一直都在保护你啊。”
“嗯!”我说:“老爸,没有给我讲故事,我睡不着嘛。”
“好!”他蹲下说:“老爸给你讲你最爱的公主故事。”
“嗯!老爸上次讲的冰原公主之后怎么样了?”
“哈哈,当然是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老爸,我有危险了,也会有王子来保护我吗?”
“当然了,我美丽的小公主,一定会的,一定会有王子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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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
门开了。来者是王安吉,她背着一名少女。
开门者道:“王安吉?你这身行头挺有意思啊。”
“别光傻站着,帮我把她安置好。”
进入屋内,她们将已陷入昏迷的少女安置到藤条编的床铺上,这名少女浑身遍布风干呈褐色的血迹,乌黑的长发凝结成块,衣物像经受刀切一样,已经残破不堪,胸脯暴露在外。
这名少女便是林丽。
“看来你经历不少事啊,少有这副表情呢。王安吉。”
安吉呼一口气:“如果有倒霉日的话,毫无疑问,今天就是。”
“不过,看起来你并没有大碍,说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嘛。”
“是啊,没有她的话。”
“她?这个女孩?所以说,你们发生事了?”
于是,安吉便把早晨学校至北方黑色森林的经历一一讲述。
“这么说,她在与先祖时期的恶魔签署契约之后,将遗迹外的族人统统杀死了?”
“是啊,力量与速度大幅提升,像切割一样,一棍一个。不过,倒没有全都杀死,一些族人逃走了,呵呵,毕竟实力悬殊嘛。”
“哈哈,亏你还能活着出来。王安吉。”
“呵呵。”
“但是,问题也不少嘛。”
“你也注意到了吧。”
“你说:签署契约的恶魔是先祖时期的,没错吧?”
“起初,我是从那个男人口中得知的,自然不能轻信。但是后来,它亲口说的:迪克战争时期,也就是二代先祖时期。”
“你不觉得既然是先祖时期的恶魔,它迸发的力量未免也太小吧?”
“这我也知道。可当时我别无他法,只能赌了。至于……至于恶魔力量,等弄清楚是先祖时期的什么恶魔再考究吧。”
“还有一点,签署的萨达契约。”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萨达契约是双方利益平等的恶魔契约,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哦,王安吉。”
“我当时也这么认为的,可是林丽在签署契约之后,完全变了个人,越发疯癫,嗜血成性。很明显,她的意识已被侵蚀,完全受恶魔所控。”
“确实,依照萨达契约,恶魔不得完全操控协约方的思维,这无疑违反了思维意识平等这一条例。”
“现在想起来,是我太小看这个恶魔了。”
“这话这么说?”
“当时,双方皆同意条件签署萨达契约,而在念咒语时,林丽确实念了一遍咒术语,按理说契约应该生效才是,但是却无反应,情急之下,我又让她喊大声重念一遍才生效。我想,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第一次无效,第二次……嗯,两次存在什么区别吗?”
“确实有区别……区别在于语调。”
“语调。哦!是这样吗,我明白了!这恶魔真的狡猾啊!通过这种方法令契约出现了偏差。”
“对,当时林丽第二次念咒时的语调变成:急促迫切的语调。为此,它在第一次念咒刻意延迟了契约时间,原是双方意识一致,变成了林丽单方面恳求,就好像是在说:‘我需要你,与我签订契约吧!’这就成了一种示弱!虽恶魔只是抓住了这小小的偏差,但足以撼动天平。它成功了,占据主导地位,攻占了林丽的思维。”
“呵呵,这算是利用萨达契约的漏洞吗。我可是前所未闻呢,从这方面看来,它确实有几分先祖时期恶魔的模样了呢。王安吉,这样下去,她恐怕很危险哦!你打算怎么办呢?”
“用束缚咒吧。”
“束缚咒?不会吧,已知是如此危险的恶魔,应该直接铲除或是用封印咒啊。而且,先祖时期的恶魔就要使用对应先祖的束缚咒,能否找到合适的束缚咒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呢。”
“这个恶魔留着以后还能利用。况且,从林丽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即使是这种等级的恶魔依旧受萨达契约的约束。施以束缚大体上能控制,至少能防止意识被侵占。”
“这可不好说哦,不过无所谓了。哦!对了,要不要在她的体内植入监视虫,以防止意外呢。”
“不必了,那就没有意思了。废话少说,我们开始吧,恶魔束缚咒。”
“我说过了,能否找到合适的束缚咒都是问题。”
“那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找。”
“哦!也许今天真的是倒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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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处昏黄灯光的房间内,少女苍白的脸孔更显憔悴,她倚在床头低头沉思的模样,像极了受病痛折磨的脆弱病人。
这名无声的少女是——思华,她目睹林丽与安吉消失于黑洞裂缝之中,正为没能亲手解决她们,憎恨无从发泄而郁闷发愁。在她得知花木歌剧院之后发生的事情后,就更加绝望了。她越发痛恨林丽,而苦于罪魁祸首已消逝,复仇之心无法填补,内心始终不得平复,导致怒火攻心,精神萎靡。说到底,她是与自己过意不去啊!
忽然,阿树撞开房门闯进来:
“小姐,好消息!”
“找到她们了吗?”思华瞪大眼睛的模样在昏暗的光线下莫名的可怕。
“她们的信息确实是有收获。但有一个更重大的消息!”
思华紧抓阿树的双臂,生怕他跑掉般喊道:“阿树啊!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一定要知道,不然我根本无法入眠啊!阿树!其他的事我不在乎。”
阿树见思华如此决绝,咽一口唾沫,说道:“那个女孩名叫林丽。是高一级二班。”
“林丽……”
“小姐,你看这个!。”阿树拿出一张黑色金边的信件。
思华拆开信件:“邀请函?”她过目至一半,神色一扫阴沉,逐渐有了精神,最后甚至激动地弹起大喊道:“阿树,这是!”
“哈哈哈,对!”阿树也替思华高兴:“这是:短发贵族第二十六女婚礼的邀请函。小姐将在短发贵族的婚礼上登台演奏!恭喜!”
思华用信张捂嘴,却难以掩饰满心欢喜的笑容。“可是,为什么啊?”她简直不敢相信。
“当时我得知时也是惊讶!,我便询问邀请人。原来,小姐在歌剧院的演奏被意外打断了,虽没能演奏完毕,但是确实进行了一段。就是这仅仅演奏的一段,被台下的一名贵族相中了。据他的说法:小姐的演奏有种奇妙之感,令他身心沉醉,以至于在歌剧院骚乱后,依旧难以忘怀。于是,他希望能再一次欣赏小姐的演奏,又觉得特邀小姐独自为他一人演奏未免太过任性,所以他作引荐邀请小姐登台短发贵族婚礼演奏曲目,为的就是小姐能够带来一场精彩的演奏啊。还说小姐定能征服不少各国的嘉宾,大放异彩呢!所以,这一切都是靠小姐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啊,是你应得的!”
思华欢欣雀跃,她尖叫着抱住阿树喊道:“呀哈!太好了!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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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
我猛地醒来,发现已是躺在宿舍的床铺上了。
“啊,好痛啊。”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一阵阵疼痛。
我做了梦,是关于老爸的梦。梦见老爸固然心生怀念,却又感诧异。
老爸……我有多久没梦到他了,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
现在已是早晨了,这么说已经是第二天?我很快回想起,黑色森林,族人,以及那个恶魔!我好像还签订什么约定来着?啊,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开始胀痛。
当时我在暗流的时间应该不过正午,算起来,至少已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我检查一遍身子,并无大碍,可衣物却更换了,一定是安吉给我换的。
再看时间,上课时间将至。我赶紧跑到安吉所在的宿舍,她不在。我再去教室,她坐在位置上。
“你来啦,小丽。”安吉说。
“嗯,我们都没事。”
“是啊,说起来,我们的运气真好呢。”
“额,可眼他们就……”
“他们?我都忘了。你还真是会为他人操心呐,不必在意他们啦,反正是往后不会遇见的人。”
“……无济于事吗……”
“对,无用的事情无须在想啦!”
“安吉,你好狠的心啊!”
“什么啊,那我还能怎么办嘛!倒是你,与恶魔签约后身体有出现异样吗?”
“你说的签约是到底什么?那根黑色金属棒后来怎么了?”
“那根棍棒就在你的体内啊。”
“什么?”
“准确的说是在你的右手。”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有明显的异常。
“是暗流世界的契约。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时是神志不清签署的,并不是我的本意啊!安吉。”
“一些暗流世界的类似游魂的恶魔,会通过寄宿的方式共享宿主的肉体从而摆脱游魂状态。而首要条件就是必须经过宿主的同意,否则,一切免谈。若是同意,如何分配协调彼此的关系得有一份明确划分保障,恶魔契约因此而生。”
“我果然是被恶灵附身了吗?不要,安吉,帮我赶走它啊!”
“可你们彼此已同意并签署啊。”
“不,当时我是被迫签约的,怎能叫做双方同意呢?我要求解除契约!”
“你在说什么啊,小丽。这可不是签合同,签完了还能毁约。”
“先前听你说什么‘心中的恶魔’,现在手里又多出个恶魔,我怎么得安宁呢?”
“你先冷静听我说,小丽。听好了:首先,你可能对恶魔存在什么偏见与误解,认为它们是邪恶恐怖,迫害人心的化身。事实上,它们确实普遍如此……但是,有实力超群的凶残恶魔,也有能力不足的羸弱恶魔,更有甚者,就像刚才提到游魂状态的恶魔必须寻求宿主。受限于宿主一方决议的条件,能得到寄宿允许的恶魔少之又少,可以说这一类的恶魔是非常卑微的。签署契约后,彼此便达成互利关系,它怎么会伤害来之不易的肉体呢?不止不会伤害你,还会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挺身而出。因为它需要你,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也就是说,某个角度上说你们是统一阵营的战友啊。”
“而且。”安吉接着说:“在你昏迷时我已经束缚咒将它的力量抑制,往后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我不太明白,它还会操控我的心智吗?”
“当然不会啦。不过,它也许通过某种手段,大多数时候是用一些消极的言语,试图击溃你的内心。这时,切记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只要是有损自身权益的,全都态度坚决的拒绝!这样,它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拒绝,我能拒绝……”
“对,拒绝。”
听了安吉的话,多少安心了些。可一想到手中的恶魔,就像有虫子在心里一个劲地钻,怪难受的。也许,正如安吉所说并不是坏事,恶魔会在危机时刻保护我呢?用恶魔的力量……恶魔?
我忽然想起:心中的恶魔。
我问起安吉,安吉道:“我说过了。心中的恶魔,是与生俱来的恶魔,与寄宿的恶魔有本质差别。”
“那么,探险队队长的变异就是用了心中的恶魔的力量吗?”
“也许是,不过不管怎样,身体变异一点是运用了恶魔的力量。”
“安吉,你曾说过看见我的面孔变成怪物模样,我也会异变成怪物吗?”
“确实是,我说过你的资质异与常人,能够显现心中的恶魔的样貌说明已经觉醒了恶魔力量。不过尽管你觉醒,但力量的程度还是由心中的恶魔本身决定的。通过心中的恶魔的外形特征就能推断是什么恶魔了,我早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得知你的恶魔力量了,是个非常普遍的能力。”
“……是什么能力?”
“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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