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想要伸手抱住自己的腿,林思君皱眉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道:“你已经被‘落头氏’的魂气侵蚀了三天,按理说,很难救了。”
马脸男子脸色煞白,扶着自己的头颅,十分害怕它会突然从脖子上掉下来。
他本以为林思君是在唬他,可现在看到林思君所说的症状,百应百灵,他已经不得不信了。
什么时候被“不详”缠上的啊,他怎么毫无察觉?
大好年华还没活够,谁想死啊?
林思君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开口道:“不过,很难救不代表没得救。”
马脸男子也很上道,立刻爬起来揖了一礼,道:“望夫子教我。”
林思君点了点头:“不着急,我还得再察看一番。”
马脸男子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那咱们先吃饭吧。”
“夫子请稍候片刻,我去喊我内人做上一桌菜。夫子特意为我而来,无以为报,只有这粗茶淡饭勉为招待,还望不要嫌弃。”
林思君看了他一眼,道:“不会,君子轻便吧。”
……
向林思君告退后,马脸男子转入后堂。
堂中正坐着一位锦袍男子,手里捧着茶盏,面相憨厚,正是那郡守府的公子罗辰。
见马脸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罗辰从椅子上站起,笑着道:“秦少。”
马脸男子对他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难看,道:“罗少,出大事儿了!我被‘不详’缠上了。”
“被‘不详’缠上了?”罗辰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道:“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被‘不详’缠上呢?想多了吧。”
马脸男子摇头道:“不,我说真的。我真的被‘落头氏’盯上了!我现在感觉很不好,有种脑袋随时要掉下来的感觉。”
“不行,命要紧,我得回家找我爹去了,这里的事儿,暂时先放一放吧。”
马脸男子冲罗辰道了声“抱歉”,然后转头就想走。
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罗辰急忙拉住了他,问道:“什么‘落头氏’?你听谁说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你先别急着走,”罗辰从腰间扯下了一块莹白的玉佩,道:“我这有一块护身灵玉,是灵官大人赐予的。你有没有被‘不详’缠上,用玉一验便知。”
(ex){}&/ 被叫做“彪子”的灰衣小厮点头道:“是。”
“钱给了带他从后门出去。”马脸男子轻飘飘的道。
彪子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露出了一个狞笑:“小人知道了。”
“来,小子,跟我拿钱去。”
吕黑娃怯怯的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望了两人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罗辰皱眉道:“一两银子而已,没必要弄出人命吧?”
马脸男子摆手道:“不是银子的事儿。咱们这地儿,本来就不光彩,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
“罗少想想,即使你和林家小姐成事儿了。可那小子若是出去胡说八道,想以这事儿为由,时不时来讹诈我们一笔,该怎么办?”
“罗少别以为不可能,这种市井贱民,最喜欢做的就是这种事儿。所以,还是一劳永逸吧。”
他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微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罗少也不想这事儿传到郡守大人耳朵里吧?”
罗辰沉默了。
他抿了一口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
矮舍后门。
屋门缓缓打开,那名叫“彪子”的灰衣小厮大步走了出来,吕黑娃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这座矮舍临河而建,穿过屋后一片竹林,便是宽阔的枫丹河。
“你的银子,”彪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两碎银子,抛给吕黑娃,摆手道:“拿了赶紧滚。”
银子飞过吕黑娃头顶,落在了河边一丈远的地方。
吕黑娃顿时呼吸急促,小跑着就要去拾那块碎银子。
噗呲——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从他背后捅进。
他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瞳孔放大,身体瘫软了下来,正好倒在那碎银子跟前,鲜血从伤口涌出,将地面染成一片殷红。
包括那块碎银子,染血的银子。
彪子干脆利落的拔出匕首,走过来提起吕黑娃的尸体,想也不想便丢进了河里。
咕噜噜——
咕噜噜——
河面上泛起一朵盛开的血花,被后来的河水冲刷散去,了无痕迹。
“还想拿银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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