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事也可以过来一起学着识字。”舒小白说。
三凤自嘲笑了:“我还学什么,只要两个孩子能读书识字就好了。”
舒小白本想和她说人可以活到老学到老,但知道不是一言半语可以让她领会到这个道理,就算了。
有了三凤带头,大家陆陆续续前来询问,第三天时,就已经有五个小孩报名了。
舒小白看着木板上的名字和费用,想着去县城的话一定买本账本。
这天,舒小白和姜二虎就向张家借了一辆马车进城了。
第二次来县城,就没有那么好奇和激动了,马车夫是李二柱,和舒小白姜二虎都熟悉,按照舒小白说的,直接来到卖笔墨纸砚的墨斋。
姜二虎没有下车,舒小白和李二柱进店选购。
见这个店里的东西还挺齐全,舒小白把私塾要用的笔墨纸砚各买了十套,虽然只有五个孩子报名,但是多买五套备着,省的来一次县城要大半天时间。
买齐了私塾必需品,舒小白又去了隔壁布铺,她上次就想着给姜二虎和她做一身新衣服,却被张明搅和了。
买了布匹花了一两银子,老板说也可以在布铺订做衣服,但要五两银子,舒小白一听舍不得了,买了回去找胡大娘和小牛娘帮忙,让她们教她做衣服,不是可以省下五两银子了。
再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又到包子铺买了十几个肉包,舒小白这才和李二柱回到马车,
他们要连夜回去。
虽然晚上赶路有些辛苦,可总好过还要花几两银子住客栈吧,来的时候,舒小白和李二柱讲好的。
李二柱和姜二虎开玩笑,说他娶了一个能干还节省的好媳妇。
买好了东西,舒小白心情就好多了,上了马车,把肉包递给姜二虎:“二虎哥,吃包子。”
姜二虎拿了一个,问:“没再买点零嘴吃?”
女子都喜欢吃着零嘴,但是他没见舒小白吃过,他知道是因为家里没这个条件,他以为进城后舒小白第一件事就是买零嘴,没想到她手里只拿着包子。
舒小白笑着还没回答,李二柱在前面搭话了:“还买零嘴吃,你媳妇连出银子做身衣服都舍不得呢。”
舒小白立刻笑着解释:“二柱哥,不是我舍不得,是没那么必要,你看我们村胡大娘和她的媳妇,还有你家二柱嫂子,哪个手艺不是极好,我还看不上县城做的衣服呢。”
李二柱有点得意:“说的是,不说胡大娘和小牛娘,就说我媳妇,那手艺是真好。”
“所以啊,二柱哥你以后多关心关心二柱嫂子,别让她太累了,她肩头疼好多年了吧,要不是疼的太难受我想她也不会找我给治呢。”舒小白趁机说教。
“是,是,二虎媳妇你说的对,不过多亏了你,她现在说好受多了。”李二柱连声说,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扬声问道:“二虎,你大哥病了你知道吗?”
姜二虎和舒小白都是一愣,姜大虎病了?他们还真没听说。
“我这几天忙着办私塾,没去大哥家,大哥病几天了,二柱哥你知道吗?”姜二虎问。
“病倒两天了,让我跟东家告假的,我还问他怎么不找你媳妇给瞧瞧,他说小病不需要。”
舒小白心里切了一声,什么小病不需要,他那是怕她不给治吧。
姜氏一次两次来无理取闹,姜大虎能不知道?
姜二虎沉默着,想起上次被叫去姜大虎家,姜大虎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明了姜大虎为什么会病倒。
但是,他和舒小白是不可能有孩子,只能让姜大虎还得继续失望下去了。
见姜二虎一直没说话,舒小白轻声说:“回去我们就去看看大哥。”
“嗯,他那应该是心病吧。”姜二虎低低说。
压低声音是不想给李二柱听到。
舒小白只愣一秒,就明白姜二虎的意思,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只可惜他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二虎哥,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她说。
姜二虎心里一跳,舒小白要和他聊什么,聊愿意和他成亲而不是只做假夫妻,愿意给姜家生孩子?那他要怎么回答?
“好。”他迟疑片刻,才回答。
舒小白心里一阵失望,姜二虎心知肚明她要聊什么却是如此消极的回答,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
她下意识盯着他的腰部看去,他不会在战场上伤到某处了吧,否则他不会总这么消极对她,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他想和她圆房,就算她坚持反对怕他也会想办法实施,但他和她同居一室这么久,一次出格的举动也没有,有点不像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太反常了。
还有,他明知道姜大虎夫妻俩一直生不出孩子,姜家就靠他来传宗接代,可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还替她做主拒绝姜大虎,这也是很反常啊。
就算和她有约定,但在古代,传宗接代的事大过天,姜二虎怎么会这么乖乖遵守和她的约定呢。
她这段时间表现的对他也是挺有好感,他不会感觉不出来,换了其他男人,顺杆爬是正常,而他的表现就是不正常。
难道他某个功能真的不行了?
舒小白是护士,提起男性问题其实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她看看姜二虎,默默的想要是她张嘴和他讨论男性问题,他会不会跳车?
后来,舒小白睡着了,等到她被叫醒,他们已经趁着月色到家了。
把所有物品都搬下车,舒小白大大方方给了李二柱五文钱。
“不用,不用。”李二柱连连摆手。
舒小白把钱往他手里一塞说:“二柱哥,我知道张老爷说的是把马车借给我,但是没说借马车夫给我,还有你在县城帮我搬那么多东西,这是我该给你的报酬,你就不要推辞了。”
李二柱有点看不明白了:“可刚才你还说能省点是点,不再县城做衣服,这会怎么又这么大方。”
舒小白就算不给他钱,他也不会说什么,是张老爷吩咐他来的。
“我就是这样,不需要花的钱我不花,可是需要花的钱我绝对不小气。”舒小白笑眯眯说道。
说话间,姜二虎已经把搬下来的物品都搬进去了,折回来说:“二柱你就拿着,小白做事有分寸。”
“你也这么说,那我真的拿了。”李二柱这才把手握起来。
李二虎走后,舒小白回屋先把账本拿出来,往姜二虎面前一放:“二虎哥,记账。”
姜二虎看她:“记什么帐?”
“木板上的,大家报名的名字和交来的费用,都要清清楚楚记下来才好,还有我们买了多少物品,花了多少钱都要记下来。”
姜二虎暗暗点头,没想到舒小白想的这么周到,她果然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
舒小白已经把砚台拿去磨墨了,好在前世表哥也喜欢写毛笔字,她跟着熏陶一段时间,要不拿着砚台还不知道该怎么用呢。
舒小白是真没想到,姜二虎的字会这么好,当看到他写好的账本,她吃惊的张大嘴巴:“二虎哥,这真是你写的字?”
姜二虎暗说我当着你面写的你怎么还问这样的话。
舒小白根本不要他回答,就已经自顾自的夸起来:“二虎哥,你的字真的真的挺厉害,你要说你是在军营才学的写字,我有点不相信,这字迹没有几年功底是写不出来的。”
姜二虎心一跳,说:“没想到你能看出来我这字有功底,你也挺厉害,你知道我为何受伤吗?”
舒小白摇摇头,姜二虎怎么受伤的她还真没问过。
“我到了军营有次立了功被将军赏识就把我带在身边,我呢看他读书写字也不知不觉爱上了写字,就经常跟着练字,有时候练入迷连饭都忘记吃了,所以呀左副将总是说我不好好练武去练字有什么用,没想到一次作战中被他说中了,我练得一手好字却不能代替我杀敌,反而让我受了伤。”
姜二虎慢慢讲述着,想起在军营的情景,眼前一阵发雾。
虽然名字是借用姜二虎,但是事情确实是真的,父亲说过他许多次,说文官不如武将,让他还是要加强练习武艺,他听了,但是一样没荒废读书练字,如今,他再也听不到父亲的训斥了。
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舒小白感受到来自姜二虎身上的那股悲伤,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受伤而不能上战场而悲伤,连忙安慰他:“二虎哥,你也别难过,也许老天爷觉得你那么爱读书练字就是不适合再呆在战场,所以才让你回来好发挥你的特长来教孩子呢?”
舒小白太会说话了,姜二虎竟然觉得心里的痛减轻了许多。
“你说的对,也许老天爷就是要我在这里好好生活吧。”姜二虎话里有话,微微叹息着。
舒小白说:“你明白就好,那就把这里当做你的战场,好好准备准备。”她又笑着说:“我可告诉你,教孩子读书呀,就像是打仗一样,可费力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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