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白浅浅一笑。
二柱媳妇从怀里掏出五文钱递到舒小白面前,讪讪一笑:“二虎家的,我听李婶说诊费是五文钱。”
舒小白本想不收诊费,但转念一想,就爽快接过五文钱:“二柱嫂子,是五文钱。”
“二柱嫂子,你这个是受凉引起的,以后要注意保暖,要不就算现在治好了以后还是会犯的。”舒小白叮嘱道。
二柱媳妇一迭声的回道:“好,好,我记住了。”
只有花了钱,二柱媳妇才会重视不会让自己再受凉。
前世有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免费的大家很少会珍惜,只有花了钱才会重视。
河边。
姜氏正费力蹲着摆洗床单,自从张明死后,她就很少出门,有点担心大家会议论张明的死和舒小白有关。
要不是亲戚专门来问她,她还被姜二虎两口子蒙在鼓里呢,一想到姜二虎和舒小白的态度,她心里就往外冒火。
“我听说二虎家的可有本事了,连张老爷张夫人都找她看病呢。”
几个妇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姜氏手一顿。
“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能懂什么治病,我看呀是巧合罢了。”铁蛋娘撇嘴说道。
二柱媳妇刚巧端着盆赶过来,听到后忙反驳道:“才不是巧合呢,二虎家的是真有本事,我这肩头被她三弄两弄现在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呢。”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有这么神奇?”
大家一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姜氏越听越气,脸都黑了。
铁蛋娘抬眼看到姜氏的脸色,知道大家越是夸舒小白,就越让姜氏心里不自在,心里暗喜,就挪挪身子朝姜氏靠近低声说:“嫂子,你看把二虎家能的。”
“她能不出来个好歹。”姜氏阴沉着脸。
二柱媳妇在那边又说:“二虎家说了,都是乡里乡亲没外人,她每次只收五文钱。”
姜氏蹲不住了,本来就因胖挤压胃部蹲着不舒服,这会更喘不过气来,蓦地站起来。
铁蛋娘暗喜,有姜氏在,舒小白就别想安宁了,故意扬声道:“日积月累,就算是五文钱一年下来也不少哦,再说张家找她看病,能只给她五文钱吗?我看要不了多久,这姜二虎两口子就成为我们村又有本事又有钱的人了。”
再扫了姜氏一眼,笑着说:“嫂子,到时候你也就跟着享福喽。”
姜氏冷哼一声:“她的福气我可享不到。”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氏再也呆不住了,端着盆匆匆回家。
进了家门,姜氏把盆扔下,坐在桌前生气,越想刚才铁蛋娘的话,就越生气。
上次舒小白扛了野猪肉回来,不但没主动送一半来,她上门去要居然就给一小块,还说了那么多阴阳怪气的话,还有该死的姜二虎和她一个鼻孔出气,更加助长舒小白的气焰。
不行,她才是姜家的当家人,怎么能允许舒小白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姜氏抬手猛地一拍桌面,她决定去找舒小白。
荒地里。
眼看着砖坯越堆越多,地里快堆不下了,舒小白和姜二虎商量着开始砌院墙,一边砌一边做砖坯。
两个人说干就干,一个去和泥,一个去搬砖。
“二虎,小白,你们在这里忙活什么?”
姜二虎闻声,就知道是姜氏来了,微不可见蹙起眉头。
姜氏出现,准没好事。
“是大嫂啊,你今个来有事吗?”舒小白停手,直白的问。
姜氏一听,心里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看向姜二虎:“二虎呀,你瞧瞧小白问的这是什么话,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们的大嫂,要不是我前些年尽心尽力照顾你,你能长这么高吗?”
听到这,舒小白立刻提高警惕了。
姜氏来打苦情牌,准是想从他们俩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但他俩什么情况,她不是不知道,也没打野猪来,能给她什么?
姜二虎沉声说:“大嫂对二虎的恩情,二虎一直记着呢。”
他不是姜二虎,可以翻脸无情不承认她的话,可是真的姜二虎定不会这么做,所以为了真姜二虎,他不得不附和着。
“二虎你能这么说,大嫂再苦再累也知足了。”见姜二虎顺着她的话说,姜氏满意的笑了。
舒小白扫了姜氏那肥硕的身材一眼,她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又苦又累的人,还真好意思说。
前世一个科室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护士,每天晚来早退,上班时得了空就对着镜子孤芳自赏,干活的事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但就在主任面前会表现,让她这个素来认真做事的人很是不齿。
没想到古人里一样有脸皮超厚,睁眼说瞎话的人。
姜二虎没接话,低着头继续搬砖。
姜氏见姜二虎不愿理会她,朝舒小白看过去:“小白,三凤家的事就算了,可是收诊费的事我不能不说几句。”
舒小白心里明了镜,原来是奔着诊费来的,可自己收诊费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听大家伙说了,你给大家治病都收诊费了?都是乡里乡亲,还有的是看着二虎长大的长辈,你怎么能收他们的诊费呢?”
舒小白笑笑:“我怎么就不能收诊费了,我要是没治好她们我肯定一文钱都不收,大嫂身体好没请过大夫,不知道在县城请一个大夫要多少银子,我也就是象征性收一点而已。”
“你……”姜氏被舒小白这么一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怎么能没病,先不说别的,两条腿的膝盖眼疼的走不动路,尤其是阴天下雨,更是疼痛难忍,姜大虎还说过让她来找舒小白瞧瞧,被她臭骂一顿,不过她说就算疼死也不会找舒小白给治。
“张老爷也找你瞧病了?”她想了想,狐疑着问。
舒小白点点头:“对呀,张老爷和张夫人都找我瞧病了。”
“也给你诊费了?”
“给了。”
“张家财大气粗,应该给你不少银子吧?”姜氏又试探着问。
舒小白又笑了:“大嫂,你来想知道什么就直说,没看我和二虎哥正忙着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姜氏脸瞬间拉下,瞪着眼:“是你让我直说的,那我就说了,你们有了银子可不能忘了我和你大哥,日子好过了也该想着孝敬孝敬我们。”
果然是来要钱的,这一次要是不让姜氏死了心,只怕以后会没完没了。
舒小白毫不客气回道:“大嫂,孝敬这个词你用错了吧,你和大哥要是二虎哥的爹娘,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孝敬你们,但你们只是二虎哥的大哥大嫂,长得比我们还健全,还想来问我们要银子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怎么就说不过去了,我和你大哥辛辛苦苦把二虎拉扯大,长嫂如母,我怎么就不能问你们要银子了?”姜氏两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模样。
如果说刚嫁过来时舒小白还给她留几分情面,今天可就一丝一毫也不会给她留了,也冷着脸说:“大嫂,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懂医术的是我,银子是我赚的,我是不会给任何人的,你真想要钱,就去找二虎哥要吧,你觉得他有没有银子给你。”
“你,别给脸不要脸。”姜氏气的开骂了。
舒小白哈哈两声,也叉着腰说:“不知道是谁给脸不要脸,当初分家时候分给我们什么,你不会都忘了吧,我们俩要是靠你给的那一袋红薯估计早就饿死了,好在老天爷对我不薄,二虎哥也勤劳肯吃苦,我们俩才过到今天,我们日子好过了,你想来讹银子,我告诉你,没门,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的。”
姜氏惊呆了,没想到她泼妇劲还没使出来,舒小白比她还泼。
“大嫂,以后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俩会出我们那一份心,至于平时你就死了心吧。”
说完,舒小白再也不看姜氏一眼,低下头继续干活。
那边,姜二虎来来回回忙碌着,也装作看不到姜氏,姜氏有心再闹,却害怕姜二虎会翻脸,她害怕看到姜二虎那张脸,想了想,恨得后槽牙咬的格格响,却只能转身离开。
舒小白抬头,看姜氏远去背影,轻轻吁了一口气。
如果姜氏不是这个态度,而是对他倆嘘寒问暖,他俩日子好过肯定不会忘了他们,再说他们没有一儿半女,老了也是要靠姜二虎,可姜氏也太嚣张了,居然还理直气壮伸手要钱,那就别怪她无情对待了。
姜二虎走过来,低低说道:“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刚才舒小白和姜氏这一番对峙,姜二虎不会听不到,却没有上前喝斥舒小白就已经摆明他的立场,这会再安慰舒小白,舒小白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二虎哥,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你说他们俩要是遇到难事,我们能不帮吗?可现在大哥大嫂日子不是多难过,甚至比我们现在还好,我当然不会拿银子给他们了。”舒小白解释道。
姜二虎没想到舒小白被姜氏凶一通居然还这么通情达理,看着她:“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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