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愚钝。”蒋武恭敬地将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不再说话。
月光洒落在庭院之中,虫鸣声此起彼伏,远处偶尔传来师兄们模糊不清的喧闹声,而蒋武只觉得膝盖疼。
剑圣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徒弟,任由晚风拂动丝滑的长袍也不自知。
“你想学什么?”
剑圣压下了心里的责慢,蒋武鬓角的乱发以及与年龄不想匹配的风霜让他记起一个聪明的家伙。白日里的试探足以让剑圣给这个徒弟打上一个心术不正的符号,但又如何呢?
“剑道之法千千万,我这里都有。”
“徒弟知道。”
蒋武抬起了头颅,他眼睛之中依稀闪耀的光芒来自于月光与泪水的杂揉。
“二十年前紫武谷,家父曾经为师傅所救。那之后家父一只记念师傅的好,常对徒儿说‘我的儿子要是有一天能够成为恩人的徒弟就好了。’,徒儿今天能够拜师成功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再不敢有其他的乞求。”
“嗯。”剑圣捋了捋自己纯白的胡须,他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号人。“紫武谷,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么看来你白日之中的所作所为倒也可以体谅。”
风更大了一些,剑圣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他放下捻动胡须的手。
“无剑城的来历你也该知道,念你一片痴心我可以放过你一次,但下不为例。”
“是。”蒋武的头低得更低了,身姿也放得更低。
“嗯。你白师兄怎么告诉你的?”
“他让我先跟唐师兄学习。”
“唐棠?”剑圣记得这个徒弟,算是个资质还不错的。“跟着他倒也算是你的福分。”
“是的。”
“你先起来吧?这里是师傅的庭院也不是什么审讯犯人的地方。”
剑圣坐到庭院之中的石墩之上,用手指了指另一个石墩。
“谢谢师傅。”
“似乎这个令牌还是你发现的?”剑圣拿出一个纯金的令牌,正是白眉吧刚刚交给他的那一个。
蒋武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下,才道,“是的。”
“嗯。那这件事你这么看?”
“可能真的像白师兄说的……”
剑圣挥了挥手制止蒋武的长篇大论,“别说你白师兄的话,我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
“我?徒儿觉得那贼人挺大胆的。”
“是够大胆的。”
“不过我觉得那贼也挺可怜的。”
剑圣倒是高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会有觉得那贼可怜的。
“怎么说?”
“额……”蒋武看了看师傅的脸上,却因为夜色太深凭借月光看不大清,又或者师傅本来就没有多大的表情。“那贼敢来偷师傅您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胆子大得吓人了。可惜剑道不适合这样胆大的人,师傅的剑到他那里只能说他永远也配不上吧?”
剑圣抿了抿嘴唇,“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会把剑卖掉?如果卖掉能够换来金钱,那灵蛇对他来说便是有价值的。”
“师傅教训得是,可是天下间还有人敢买师傅的剑吗?”
“不仅有,而且很多。这天下,永远不缺笨蛋。”剑圣看了看有些发抖的蒋武,“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那徒儿告退了,师傅晚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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