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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有了个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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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中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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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你也下去。”

    摇光本还再要数落两句,耳听公子发话,只得往后退去,边退边不忘呵斥,“姓素的还不上前为公子撑伞?!等着公子自己撑么?!”

    摇光眼睛瞪得像个风铃,素怀安虚虚一瞅,隐约能听见里面噼啪喷薄的怒火,她赶紧跑几步接伞上前,从前在天门上的时候唐月身边数不清多少人伺候着,原他也就值得这个谱。

    素怀安心里知道,若非她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法阵,她接伞后沉默着走到唐月身边,想要看看唐月脸色,最终还是低头。

    及至摇光拉着两匹马走远了,唐月这才不冷不热看向素怀安,“你不要跟摇光计较,她是直言直语。”

    素怀安点点头,“我心里明白。”

    “对了,唐月,你这般前来所为何……”

    素怀安说了一半,大约觉得和自己此去沿河府有关,本低头看地的头这才抬起看向唐月。

    “此去沿河,忌缠斗,监工筑了堤坝,立时返京为上。”唐月今日乌发上绑着白绸带,细细垂在脑后,更衬得他容颜俊秀,仍是那副不显山不露水的神情,素怀安瞧不出他的意思。

    她一愣,只得问,“就为说这个?”

    她非是不尊重唐月,只是唐月说的和她想要做的,实是背道而驰。

    谁都知道沿河府是信王地方管辖地界,因为走粮,颇为重要。

    这一回天降暴雨,沿河府的灾情直接影响粮仓,皇帝怎能不急。

    “不要觉得这么说是耽误,得记住,活着才有一切。”唐月神色总算稍微显露认真。

    素怀安瞧这情景,心中有了几分主意,紧抿着咂咂嘴,“沿河的事不劳费心,他日若是我能还京,还希望是养好身子的唐兄为我洗尘。”

    “不听劝。”

    唐月也不多言,素怀安招手唤了摇光来。

    摇光虽讨厌素怀安,但到底是个机灵人,知道素怀安叫自己肯定是为着公子,故三下五除二跑到公子身边,重新为唐月撑好伞。

    “你倒真是……冥顽。”唐月还想再劝说。

    素怀安瞧摇光已为唐月掌伞,只一句,“告辞。”便转身而去。

    摇光不明所以,“公子,您跟素怀安说什么了?”

    唐月负手眼眸中流淌安静,“没什么。”

    唐月不说,摇光只好发挥想象,她拧着脸很是不屑地笑,“她那种人整天想着入朝,掌权,她能听得进劝才奇怪。”

    摇光似乎不解气,“公子,要不是拖了您,哪里轮得到那姓素的这般。”

    “不得无礼,要称呼素大人。”

    摇光正不解气的往外吐,及至听了唐月的话,这才闭上嘴,公子的话一定要听的,公子是最疼她的,她的命都是公子给的,也就没道理不听公子的,总之公子说什么在摇光看来都是对的,只是她替公子不值不平。

    “好吧,公子说的摇光牢记。不过,不管摇光怎么说,您就是站在素怀安那边……呸!素大人!那边就对了。”摇光翻翻眼睛,很是为自家公子不值,反正她是理解不了素怀安到底是有什么值得公子如此挂心的。

    论才论貌,素怀安可没有一样是能跟自家往这树林一站就堪比一幅画的公子相提并论的。

    “咳咳咳……”

    “公子您又咳嗽了!”摇光赶紧上前扶住唐月。

    唐月却轻轻摆手,“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

    滋啪,滋啪。

    细的碎裂声,清脆地就连站在雨地里都听得见,唐月知道,这是手上戴的冰裂玉串裂开的声音。

    摇光急的忙牵了马,从马身上的背带中拿出镶红边黑雨袍为唐月披了,“公子,咱们先回去吧,”他想了想,有紧跟着问,“咱们整理的沿河府人事图给那姓素的了吗?”

    唐月轻轻摇头,“未来及给。”

    摇光咧嘴轻蔑一笑,“我就说吧公子,那人她不识好歹,这下可有她受的。”

    “未必。”

    唐月翻身上马。

    他知素怀安决心极大,坚定可以帮助她克服许多困难。

    “公子,”摇光也跟着上马,“既然他不要,您也不必担心了,怎么还是不能展颜。”

    唐月摇摇头,微微一笑,夹了马肚子先破风而去。

    只留下摇光还在原地喊,“公子您怎么说走就走!”

    两侧树木化作两道绿从唐月身后掠过,他到底还是有句话没说,沿河府虽然形势复杂,多数还在素怀安的处理能力范围之内,唯独有一个人,他一副笑弥勒面容,却真是个厉害不好对付的人。

    思及此,唐月不禁轻叹。

    但转念一想,或许经此一劫,对于急于想要扳倒信王查出真相的素怀安也是好事一件。

    这边厢,素怀安告别唐月,带着一队人马赶赴沿河府上任,这十数天就是这么在路上颠簸,许是半月来的雨中行进消磨了大家的体力,车队走的是越来越慢。

    别说是车外的人,就连坐在车厢中的素怀安也经受不住近半月颠簸,她微微撩起车帘,“芙喜,你去问问髯虬生还有多久能到沿河府。”

    “是,大人。”芙喜正要跳下车跑到前面问。

    素怀安又加了一句,“再问问还有多久到下个客栈。”

    “好勒大人。”

    素怀安放下车帘,重新拿起黄泛史籍来看,这半个月,她已经把史籍看了个大概,很多地方都反复查看。

    不多久,芙喜重新坐上前车架,“大人,的问好了。”

    “大人,髯大哥说酉时能到下家客栈,若是兄弟们再抓紧点,快的话五天就能入境沿河府。“

    素怀安点点头,”很好。“

    她放下书,实在心中烦闷,掀了帘子也跟着坐到外面,谁知刚一出来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阿嚏!”

    芙喜见状一笑,忙招呼素怀安,“大人,您还是进去吧,外面这天可不大好。”

    素怀安擦擦迎面飞溅雨水,“这天,下了足足半月。”

    “是啊大人,”芙喜仰头朝素怀安笑,“可不是,我们走多久,这雨就下多久。”

    素怀安在芙喜左侧坐下,“诶哟,”他一路上坐车腿有些不灵活,发出一声略感酸痛的语气,“你这阵子倒是和髯虬生混得熟。”

    素怀安打趣。

    芙喜赶忙笑,“大人,髯大哥是个好人,这一路多亏了髯大哥才能稳稳当当不耽误走程。”

    “是呀。”素怀安应声,“也不知髯夫怎么这么熟悉沿路路况。”

    芙喜摇摇头,“这人倒不知道了。”

    “嗯。”素怀安瞧着越来越茂密的林子,树叶已经渐渐开始发黄,稀稀落落铺在行道上,树叶和稀泥使得路有些难走。

    她抬头看看天,暗沉沉,雨势又减的迹象,却依然下的淅沥不停。

    “大人,您怎么了?”

    素怀安正仰头看天,耳听的芙喜问,有些迟钝将头回过看向芙喜,“什么怎么了?”

    “还在想着唐公子临行前来拦吗?”芙喜冲素怀安笑,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素怀安听罢微微一笑,“没有。”

    “大人,唐公子他可能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

    素怀安轻轻点点头,“但不管旁人怎么提醒,路始终还要自己走是吗?”

    芙喜听素怀安这么说,也就不再言语。

    素怀安心里知道不管是唐月也好,身边的仆子芙喜也好,都是希望自己好的,但人生途中许多决定,却是非自己抉择不可,一如来沿河府,虽不全是她的选择,倒也合了她的心意。

    她不愿在车厢内闲坐,就坐在车厢前跟着车队看一路景色。

    髯虬生对沿路熟悉的让人意外,果然在酉时,天色刚染黑的时候,前方亮出圆圈似的光晕。

    髯虬生大喊一声,“客栈到了!”

    一路上疲惫的众人这才好似突然回过神来,行进速度也加快了。

    素怀安坐在前沿上差点被突然加快的车速摔下去,还好芙喜眼疾手快拉了昏昏欲睡的素怀安一把。

    芙喜气得要命,“大人,这赶车的怎么回事?不知大人在车外坐着吗?的去说他!”

    素怀安忙拉住芙喜衣袖,摇摇头,“不必。”

    “大人!”

    芙喜还要再说。

    素怀安却是一个严厉眼色将他所有的话全噎在喉中。

    众人到了客栈,髯虬生拍门不见人出来,退了一步就去踹那木门,边踹边叫骂,“特么的,里面有没有人?快给老子开门!”

    素怀安在后面看着不妥,正要上前阻拦。

    这时却从里面传来更凶的叫骂声,听声音像是个女子,“大晚上的那个泼皮敢在老娘这里撒野!?”

    众人都耳听是蹬蹬大步走路声,不多久,门腾地开了,跳出一肤白丰腴妇人,那妇人横眉愣眼,看上去比髯虬生还凶,随行出来的还有个干吧瘦二。

    那妇人一出来就指着髯虬生脸骂,“你是哪里来的莽夫?!也敢在老娘地盘上闹事,信不信老娘遣人把你剁了!”

    那妇人体态丰满,看上去却是个气性大的。

    髯虬生本还想上前理论。

    素怀安忙冲到前面,对那妇人躬身一礼,“这位姐姐,我们是路过此处想要打尖歇脚的客队,刚才我家大哥拍门无人应,这才行为鲁莽,还请大姐多多原谅。”

    那妇人本还满面怒容,这会儿侧眼瞧着跳出一个文邹邹的书生,倒是气消了一半,她上下打量,嘴角含着不明意味的笑,“哟,我可不知这么一群乡下莽汉中间还有个这么文邹邹的书生。”

    那妇人伸手就要捏素怀安的脸,素怀安连忙往后躲,又是一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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