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害怕光,越是害怕越是无处躲藏。
尽管有着乌七八糟犹如抹布般涂满黑色涂料的窗布,仍然有着光亮的虫子想要钻进我黑色的殿堂。我无法入睡,只能在被窝里缩成一团,颤抖注视眼前的一切,它们想吞噬我。
逐渐虫子散去,夜的曲章奏响。我无法分辨出这是什么乐器,只是舒心周围弥漫在黑色中的气味。饥饿感如约而至,如往常一样遵循着以往的记忆,摸索潜行到我的餐厅,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而我却什么都看不清。
的脚仿佛踩到粗糙的蠕动的肉团,吱的一声消失了。我坐了下来,用手掌探寻着地面,除了碎屑和扁平的袋子再无它物。我意识到,完了。
忘记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有时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总有一个背影在眼前闪过,熟悉但又无法辨别。我仍然每天去观察那些令人厌恶的虫子,它们也变得安静了起来。有时我醒了,它们却不曾出现。我警惕这窗的那边,等到下一次它们消退是再昏昏沉沉闭上眼睛。
我自以为了解它们的习性可它们的狡猾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有一次我清楚的感觉到在我将要倒下的那一刻,冲向我的面前,我报紧头,尖叫着。我又见到了那个背影,想要转过来却困难的扭动着身躯化为烟消散。我满头大汗,再也想不起其他的细节。
终于我再也见不到那些虫子了,悦耳的曲章我也听不到了,再也没有那种饥饿感,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抽动,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背影了。我开始害怕,惶恐,狂怒的嘶吼变成了低声的尖叫,绝望。
我不顾一切的冲出房屋,没有想象中的困难,钥匙一直在锁孔,甚至没有上锁,很轻易地逃出了我安全的住所。微黄的楼道灯突然亮了,这一幕似曾相识,突然感觉好舒服,引领着我走向楼道。随着每向上的一层,下一层的光会熄灭,像极了此起彼伏的招手。
我推开天台的门,夜晚的风是那么的惬意,我见到朦胧月色笼罩在氤氲中,飘渺空灵可望而又不可及。那一刻,涤荡了我心中所有思绪,微笑着留下泪水,沐浴清冷的月光卸下所有疲惫。站在高出前所未有空旷,点点灯火点缀着这不平凡的夜晚。
寂静,无声。
泪水干涸在脸庞,哪有什么月色,夜晚的风只是冷的出奇,而我所处的地方更是让我感到脊背发凉。天台的边缘,我不敢看我的脚下。本能的恐惧让我出奇的冷静,我开始回忆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的。想着想着却又什么都想不到,只有脑袋里的一片空白,又不甘心自己得出的结论。终于灵光一现,那个背影的轮廓逐渐在脑海清晰,背影转向了我,面孔在消失的白光中变得熟悉。
那一刻,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那人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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