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流水,妇人捣衣。河边疾风镇的妇女们手上捣着衣嘴上也不闲着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王姑娘,你莫要听那些碎嘴的言语,那些人啊。就爱说人家风凉话。”一妇女边捣衣边对旁边的女子说道。
“没事,苏大娘。我都听习惯,她们开心就随她们说去吧。”王姓女子丝毫不介意那些妇人们的言语。时间回到三年前,那时她才刚嫁到疾风镇上来,与丈夫萧重恩爱有加,镇上的人们都说是萧重上辈子积了福,才娶得这么好的姑娘。可好景不长,一年前萧重身染顽疾,三个月的时间便离开了她。
“王故娘,你可真是好脾气。”苏大娘再次开口道“可真是苦了你了,年纪轻轻的。”王惠摇摇头说道:“人各有命嘛。”苏大娘替她叹了口气,收好洗净的衣服说道:“那王故娘,我就先回去。”女子也满脸笑意的回道:“苏大娘,你先去吧,我这里还有一点,洗完了再回去。”
夕阳西下,河边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王惠也收好东西准备离开了,这时一艘小船悠悠的从夕阳中飘来,飘到了她的眼前。王惠将小船引到岸边,只见船中放着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无儿无女的王惠立即决定将他养大成人,王惠将他抱起:“小家伙,你从哪里来的呀?”怀中的婴儿不哭不闹的看着她。王惠摸着锦布说道:“哎,也不知是哪一大户人家丢在着河中的,既然你我遇见了,以后我们俩无依无靠的人便一起生活吧,你说好不好啊。”怀中的婴儿,安静的看着王惠,好似默许了一般。
岁月流过十余载,人情冷暖心自知。
积风镇外一处草屋内。当年王惠河边捡来的孩子,如今姓萧名河。躺在床上的王惠看着刚卖柴回来的萧河,虚弱的说道:“儿啊,是不是又打架了。”满身尘土的萧河扯了扯刚刚在镇上打架被撕开的衣袖说道:“娘,那里打架了,这是今早不小心摔的。”说着萧河拿出一个饼撕了一大块递给床上的王惠说道:“娘,先吃点东西吧。”
王惠在萧河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说道:“儿啊,娘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走了。”说着拿过萧河手中小的那一块饼,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和别人打架。你要好好的活着。”萧河开口说道:“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会走的。我一会儿去张叔的镖局帮他打杂,赚了钱就给娘拿药。娘以后不准再这么胡说了。”王惠欣慰的看着眼前的萧河,三年前她意外的染上肺疾,身体也日况愈下,而年幼的萧河仿佛一夜长大了一般,开始接过她手中的活,萧河的成长让她十分欣慰与愧疚。
服侍母亲喝了药,萧河便去张叔的镖局了。十来岁的他展现出了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他一人独自走在去往张叔家的路上。这时迎面而来几个孩子,那孩子中有一人开口道:“萧河,你这从河边捡来的没父没母的野人。快滚吧,这条路不准野人走。”说罢那些孩子哄笑作一团。萧河不理会他们转过身去,准备换一条路走。那几个孩子见萧河准备离开又开口道:“你们看呐,没父没母,还没骨气。”孩子们又笑做一团,不是还说出难听的话语。这时一孩子又开口道:“快滚回家去照顾你那痨病母亲吧。”萧河,听到这里停下脚步。
“你们说什么?”萧河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几人。一年纪稍大的孩子开口:“怎么,你想和我们打一架吗,说你母亲痨病怎么了,我不仅说给你听,我还要说给所有人听。”孩子群中一年纪和萧河差不多大的孩子意识到了他们说过了,赶紧拉了拉刚刚说话的大孩子。那年纪稍大的孩子,一甩手说道:“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萧河面色阴沉,冲向那群孩子而去。顿时,田埂上乱作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
入秋的疾风镇,风很大。秋风肆意的吹着大地,秋叶也随着风起舞。躺在田埂上浑身破烂的萧河,看着天空中的飞鸟,幻想着有一天他也能像张叔一样行走江湖。萧河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赶紧朝着镖局跑去。张叔答应他只要他来镖局帮忙打杂,就每日给他些钱,让他给母亲抓药。张叔是这个镇上为数不多愿意帮他母子二人的人,苏大娘前些年就去世了。他虽然不喜欢苏大娘说话的腔调,但他也一直记得苏大娘对他们的帮助。
疾风镇,坐落于去往金陵与江南的必经之路上。疾风镖局,负责了疾风镇周围所有的押镖运送工作,是个不大不小的镖局,张岚,是这家镖局的当家,为人善良豪意,萧河在他的帮助下,也还能每日拿药。萧河在镖局里听到了不少江湖故事,对豪情万丈的江湖很是向往。
疾风镖局。
张岚整理完上一趟押的货物,对一旁确认货单的镖师说道:“萧河这小子怎么还不来。”那镖师放下笔说道:“兴许是半路耽搁了。”这时萧河才气喘吁吁的跑到镖局门口。张岚嘿嘿一笑:“还说这小子不来了呢。”萧河急忙跑到镖局院子内,看着张岚说道:“张叔,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张岚看了一眼,衣衫破烂的萧河说道:“怎么,路上打架了?”萧河尴尬的点点头。张岚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怎么输了还是赢了。”萧河立即说道:“赢了,都被我打跑了。”张岚拍拍萧河道:“好小子,不亏在镖局待了这么久。好了你先去把你该忙的忙完吧,忙完了,来我这里领钱。”萧河连忙点头。
“当家的,为什么每次你给他的工钱都比别人多呢?”那管账的伙计问道。张岚看着正收拾着东西的萧河说道:“他呀,日子惨的很。他母亲重病卧床,要是给他正常的工钱,买了药哪还有钱吃饭啊。”那管账伙计说道:“原来是这样,看他手脚轻快,做事也不拖拖拉拉的,确实拿得起这工钱。”张岚点点头。对着院子中正练武的一人招招手说道:“老六,你过来一下。”那叫老六的汉子,放下手中的剑。说道:“大哥,什么事?”
张岚指了指萧河说道:“一会儿啊,你教他几招,镇上那些孩子调皮的很,你教他几招防防身。”老六答应着:“好的大哥,萧河来我们这里也有小半年了吧,看年纪也该学点防身的东西了。”张岚笑着点点头道。
金乌已从天空滑落,萧河擦了擦汗,放下手中的抹布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一日他又能给母亲拿药了。老六见他忙完了,说道:“小河,你过来。”萧河连忙跑到老六身边说道:“六叔,怎么了?”老六说道:“听说你今天又打架了?”萧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老六开口继续说道:“来六叔教你几招防身,等你学会了,我敢保证那些镇上的孩子,没一个是你对手。”萧河闻声立刻大喜说道:“真的吗,六叔。”老六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六叔怎么会骗你。来,我今天就先教你龙华拳。”萧河连忙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