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果然是真的,我果然没有猜错!”
这声音嘶哑的不像是人类人类的声带可以发出的,这个几乎将全身都伏在赌桌上的老鬼果然不是一个正常人,因为路明非在那近乎腐朽的身体上看到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彰显着这个拖着残躯苟活的老人哪怕外表已经腐朽了但是内在依然是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小伙子,他看路明非的眼神就像一个二次元死宅在看一个买不到的手办老婆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宛若朽木一般的手指,上面有三个贵重的宝石戒指,三种颜色璀璨的几乎晃瞎路明非的眼睛,不过这个相较于他的手指未免太过沉重了,路明非都担心他的手指会被压断,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炫富的有钱人但是出于修养还是不应该乱想。
“看来你知道我们。”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你们是存在的,嘿嘿,你们果然是存在的。”他的话并没有被回答,这个老船长此刻就像是一个坏掉的留声机,着了魔般的重复着。
两个白俄罗斯少女已经走到了船长身边,伸出白嫩的玉手轻轻的揉捏着老家伙的手臂和大腿, 按理说两个美丽的姑娘应该很养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文森特船长,我们可以开始聊聊吗?”路明非拉开了老船长面前的唯一一张桌子,坐了上去,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把面前的老家伙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文森特桀桀的笑了一下。
路明非看了一眼一旁站立的伊莎贝尔,伊莎贝尔随即开口,“你的真名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德裔阿根廷人。虽然你的名字从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现,但你实际上是阿根廷最富的几个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赚来的钱,你的财富就像基督山伯爵的财富那样。本世纪初,是你向俄罗斯当局租用了yaal号,从此你一直都生活在这艘船的11层,除了少数赌客,没有人见过你。你才是这艘船真正的船长。”
这么长的情报,平常路明非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可能还会背一下,有伊莎贝尔他真的可以省下不少事。
面前的老人笑的更加渗人了,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扒干净后却没有一丝的惶恐,反而可以在他眼里看到兴奋,路明非感觉这个老家伙有点棘手了。
“完全正确,不愧是卡塞尔学院,对于你们我也知道一些。”船长笑了,路明非几乎看不到他的牙,“你应该是隶属于卡塞尔执行部的吧?让我猜猜你的名字,你是楚子航是不是?‘永燃的瞳术师’楚子航!我知道只要你摘下隐形眼镜,你的黄金瞳就是永不熄灭的!你和‘跋扈的贵公子’恺撒、‘炎之龙斩者’芬格尔齐名!还有一个‘神眷之樱花’路明非,虽然有些差距,但也是你们中的佼佼者!”
他的声音是相当的自信,仿佛自己真的对眼前这个人的情报了如指掌。
路明非愣住了,这个二b至极的命名方式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芬格尔,而且芬格尔那条败狗什么时候跟楚子航凯撒齐名了,楚子航和凯撒何德何能?那可是全学院唯一的f级,而且有望突破g级的大佬,连没有参加“尼伯龙根”的他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一旁的伊莎贝尔微微颤抖着,想必憋笑对于一个还不是很大的女孩子是有些艰难的操作。
“不,我不是楚子航,你可以称呼我路明非。”
他摇了摇头,暗暗下定决心,看来这次他解决完这次的事情要先去古巴看看那个二b芬格尔了,他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以至于这个在公海上开赌场的老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存在,现在要先稳住这个老人,就让他觉得卡塞尔学院是一个充斥着就让这个老疯子觉得卡塞尔学院是个充斥着“永燃的瞳术师”、“跋扈的贵公子”、“炎之龙斩者”和“神眷之樱花”的脑残地方好了,反正它有时确实也蛮脑残的。
“什么?你就是‘神眷之樱花’?那三个半人的半个?”老船长的面部因为震惊而显得格外扭曲,似乎自己的世观受到了冲击。
路明非几乎想掩面而去了,能不能别提这个外号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信不信我砍你啊?还有你说谁是半个人啊?芬格尔那个混蛋究竟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老子已经当了一年的学生会主席了好吗,和以前不能比了好吗,还有伊莎贝尔你能不能别笑了。
一旁的伊莎贝尔忍得是相当难受,绝美的脸颊抬头望着吊灯,似乎能看出什么花来,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连路明非都觉得辛苦。
“我来这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的。”路明非捏了捏眉心,他需要冷静一下。
“你来这里是赌钱还是问问题?问问题的话你应该去楼下,那里有很多侍者,他们站在那里就是等着回答问题的。”文森特又笑了,一口烂牙着实让人难受。
“我知道你这里的规矩。”一旁的伊莎贝尔把手里的手提箱抬了起来放在桌子上,文森特怪笑着:“哎呀呀!这个钱箱可是很不小啊!能装200万美元吧?卡塞尔学院真像传说的那样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学院啊!不过我这张赌桌呢,下注的下限可是十万美元!你的200万美元可玩不了多久啊。”
路明非暗道坏了,他真没想到出来赌个钱居然要这么多,这些钱都够他和芬格尔在宿舍吃到老死了,万恶的有钱人。
不过一旁的伊莎贝尔闻言既没有尴尬,也没有僵住,不如说文森特的话对她没有哪怕一丝的影响,她素手快速稳定的将箱子打开,取走了上面的一沓沓美金,露出了留在下面的一摞纸。
伊莎贝尔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这才是学院给主席的资金,这些美金是我私自装进去的,毕竟主席这段时间都在外面执行任务,想必十分疲惫,刚好这次要来的地方是一个小赌场,我就想私自出资让主席放松一下,小赌怡情嘛,可是主席还是老样子,总是以任务为优先,看来我还是自作多情了。”
伊莎贝尔的声音轻快而又灵动,似乎在谈钱的时候只是在说“这些都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废纸”,不过在谈及路明非的时候面色又显得格外光彩照人,让面前的文森特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路明非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些美金,嗯,大概有五十万了,想着这些钱够他在食堂点多少东西,盘算着这些钱如果自己现在拿着就跑的话到底值不值的时候,听到伊莎贝尔的话他都想站起来把座位让她坐了。
什么叫富婆啊,这个已经只能用“奢华”来形容的巨型游轮在她嘴里“小赌场”,五十万美金变成了“小赌怡情”,那什么叫做大赌,喵的,这就是有钱人吗?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这妮子平常深藏不露的,此刻随便露出来一点都差点让他跪下。
伊莎贝尔将手提箱内所有的纸都拿出来,随后整理了一下,逐一排开,笑容还是那么明媚而随意“这些是主席的筹码,都是银行本票,每张100万美元,一共100张,一亿美元。这些本票可以在苏黎世的德尔塔银行直接兑换现金,你自己不下船,但可以派手下去。”
文森特默默的注视着这个格外动人的女孩,身旁的两个白俄罗斯美女似乎突然有些索然无味了,他再看向路明非,这个男人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虽然是在注视着眼前的这份惊天财富,可是脸上没有一点点的自傲,也没有一丝自负,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猖狂,他意识到这位来自卡塞尔学院的“神眷之樱花”,根本不是能随意小觑的存在。
路明非有些难以呼吸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抽一张出来,抽一张出来我就不会再是一个穷逼了,我居然抱着这么多钱睡了一路,我是不是脑子有泡?路明非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不应该啊,而且伊莎贝尔你这妮子,给我准备了钱又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些钱我能花?我还以为是学院准备的,不到紧要关头不能用,我,我,圣诞节加班,一两个月没有回学院了,一天到晚在外面奔波,我容易吗我?你居然坑我,你,害。
路明非感觉自己被出卖了,虽然内心悲愤交加,但是因为是在发呆状态,所以还是脸上不显分毫,这份神技可谓是登峰造极,独孤求败了。
“好啦,哥哥,这么想要钱的话跟我说一句不就行了吗?你可以对我许个愿,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及的财富。”
总是有人喜欢在别人情感交加的时候跑出来说风凉话,路明非回过神,抬起了脑袋,一个总是穿着西装的小鬼已经坐在了文森特坐在的地方了。
“一边去,我对你许完愿我还有命用吗?现在你哥正在酝酿感情,别来烦我。”路明非摆了摆手,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你老早就有机会成为世界首富了,可是你却从来不问我要,你看看,现在没了大半条命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路鸣泽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瓶红酒,拿出两个高脚杯倒满,一个杯子自己出现在路明非面前,被他一把抓住。
小魔鬼很是优雅的斟了一口,不由得赞叹,“1947年白马庄出品,一瓶至少也要三十万,不得不说这个船长还是蛮有品味的。”
路明非可没有丝毫品酒师的自觉,抓起高脚杯一口灌完,豪爽的可以让梁山好汉和他一起拜把子,然后看着小魔鬼,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情把你吹过来了?先说好,我现在挺好,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也没有什么要许愿的,如果你是来推销的那还是免了吧。”
小魔鬼摇了摇头,睁着大眼睛,表情有些受伤,“哥哥你看你都已经许了三次愿了,最后一次放着也不是个事啊对不对,这会逼死强迫症的,直接给我多好,我拿了你的灵魂之后就可以升官了,以后脚踢撒旦,手撕奥丁,走向人生巅峰不是梦啊!”
小魔鬼嘻嘻一笑,抓着酒瓶屁颠屁颠的跑到路明非跟前重新帮他斟满。
“谁是强迫症啊,反正我不是,我再许一次我都嗝屁了还许个锤子,你现在简直就是黑心的资本家,让我打工还说我占便宜。”路明非对于这种压榨行为表示强烈反对。
小魔鬼倒到一半之后突然不倒了,一脸鄙夷的看着路明非,指着他的心说道;“哥哥,你说,我都客户回馈了多少次了,不说做牛做马也是任劳任怨了,你还说我压榨你,你还有良心没有?”那幽怨的样子活像一个怨妇,看得路明非都有些良心故意不去。
不过反正破罐子破摔了,路明非重新豪爽的一口饮尽高脚杯中的红酒,那副暴殄天物的样子足以让世界上所有的品酒师拿上rpg跟他玩命。
“我反正不会许愿了,你就算说出花来都没用。”路明非老赖惯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嗯,那算了,不过我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路鸣泽重新走回到位置上,又不知从哪里抓出了扑克牌,“来玩牌吧哥哥,二十一点,你赢了我就不说那四分之一了,立刻回头就走,我赢了的话也不要你的灵魂了,你只需要带着你的那个美女秘书赶紧离开就行,怎么样?”
纸牌在路鸣泽手里仿佛获得了灵魂,上下翻飞,轻舞成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