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谦正在屋里读书,经过这几天的搜寻和阅读,他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起来。
首先他找遍了整个王府,竟然没有找到他这异世父亲的任何遗物,就是一双鞋也没有。
在叶玉龙的房间就只有一张只剩骨架的床和桌子,连地砖都被拆得干干净净!
叶谦问了下锦锦,她也不知道,传来叶玉龙死讯的第二天这房间就变成这样了,他们报给护城卫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除此之外王府没有丢其他东西。
叶谦听后冷笑一声,大概就是皇室那些人做的了,不过叶玉龙能留下什么东西让他们这样疯狂,把整个房间都给搬空,连暗室都找了出来。
还有就是叶谦翻遍各类医书和古籍,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能医好武脉的方法,连描写这方面的都很少。
“嘶……情况不对呀!”叶谦站在窗边,眉头紧锁。
这是他这几天说过最多的话了!窗外的家丁们看到他这模样,纷纷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们还在庆幸叶谦变好了,没想到性格好了人却疯了,这几天嘴中老是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词,还教他们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说是叫什么健身!
而且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沮丧得快哭了出来,让人简直摸不着头脑。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公子!锦锦出事了!”一个家丁慌里慌张,泪光闪烁地跑来,一下跪倒在叶谦身前。
“锦锦出什么事了!”叶谦目光一沉,翻过窗户来到家丁身前拽住他的衣服厉声问道。
今早上他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门外,锦锦,锦锦,死了!”家丁呜咽道。
叶谦疯了一般的跑到门外,看到出去买菜的锦锦衣冠不整,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
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女孩身穿华贵锦服,尽管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但那犹如陶瓷娃娃般完美无瑕的脸庞已经让人知道几年后她一定是整个北渊最美的女子。
不用她自我介绍,整个北龙城有这种容颜,这时候还敢和定边王府有交涉的只有莫忧了!
看到叶谦匆匆赶来,莫忧眼中闪过一抹惊奇,但更多的却是厌恶。
不过叶谦可没心情欣赏莫忧的美貌了,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死去。
叶谦一下跪倒在锦锦身旁,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锦锦,你怎么了?”
“你快醒过来看看我啊!”
叶谦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莫忧眼中的厌恶渐渐消失,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叶谦,这神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怎么回事?这还是叶谦吗?
“是谁做的?”叶谦的声音打断莫忧的思绪。
莫忧抬起头,看到了叶谦眼中的滔天木意。
莫忧抿了抿嘴,虽然她是太师的女儿,但也不敢在这光天化日下直接说出那两人的名字,尽管街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可就是不能由她口中说出。
“叶决和王闫对吗?”叶谦又道,其实也只有他们了!三皇子和王丞相的儿子。
莫忧犹豫了下,缓缓道:“我赶到时锦锦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来的途中她没撑住!”
“叶决,王闫!”叶谦吼了出来,双目赤红!
“二火,召集人手跟我去丞相府!三火去叫护城卫,让王朗交人!”叶谦似是失了心智,天真地吩咐道。
锦锦一直倍受王府下人喜爱,此刻这些家丁也是怒气冲天,顾不上许多,回到王府抄起家伙就要跟叶谦走!
莫忧睁大眼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她还以为叶谦变化了,没想到却是越变越幼稚,他以为定边王府还是以前的王府吗?不,就算放在以前也不会有这一幕!
叶谦放下锦锦,带着众家丁就要离开,不过叶谦刚走下梯子,忽然感觉胸口传来剧痛,然后他的身体就倒飞出去,落在锦锦身旁。
一个面容苍老,眼神凌厉的老人挡在了众人面前。
“陈管家!”莫忧见到来人,端庄地行了一后辈礼,太师之女竟然向一个管家行礼,在旁人看来这有些不可思议。
来人就是定边王府的管家,陈远。
旁人不知道,莫忧身为太师之女却是清清楚楚,这位陈管家可是陪伴过先皇的人!
“莫小姐!”陈远谦卑地还了一礼。
“小姐回去吧,今日之事多谢了,老朽铭记在心!”
莫忧慌忙道:“陈管家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莫忧告退了!”
陈远目送莫忧离开后转身对家丁们厉声道:“全都滚回去!”
府中!
陈远提着叶谦,一把将他丢在大厅中。
“你想干什么?”陈远站在他的身前。
“我要报仇,我要丞相府和皇室交人,要王闫和叶决偿命!”叶谦怒道。
陈远冷哼一声:“要王朗交人?还要皇室交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叫他们交人!”
叶谦咬牙切齿道:“难道北渊的国法就治不了他们吗?护城卫干什么吃的?他皇帝敢包庇自己的儿子?”
“北渊国法?”陈远有些好笑地看着叶谦:“刚听二火说你之前被他们从三楼丢下来,摔傻了吗?”
“好吧,你不记得我跟你解释一下吧!“
陈远看见他这模样,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就是你爹,当年几乎要当上太子的人都不可能宰了他们,你凭什么?你以为他们是第一天这样?”
叶谦低下头,慢慢冷静下来,他一开始似乎把这个世界当成自己那个世界了!
这是不同于现代社会的世界,这里男尊女卑,可以买卖下人,这里皇权至上,和从前的封建一样腐朽。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报仇?”叶谦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乞求。
“嗯?”
陈远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小王爷似乎有点问题,不对,叶谦那么混账的人怎么会为了锦锦哭得死去活来,还要去报仇?
锦锦不过一个下人,他竟然肯做到这个地步,曾经那个睥睨天下的人竟然在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陈远盯着叶谦转了一圈,在确认他是本人后心中大为宽慰,这个人终于在向他父亲靠齐了。
“这孩子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这时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大厅中,站在陈远面前。
叶谦惊讶地看着他,这个老人怎么出现的?
“您是谁?”叶谦疑惑道。
老人眯着眼,淡风轻地说道:“我就是废了你武脉的那个人!”
叶谦哗啦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小子的武脉是被这老人废的。
“为什么?”叶谦好一会才儿才憋出这三个字。
他并没有很生气,毕竟这本来不是他的身体,而且这老人要杀死他绝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地废他的武脉。
一定有什么原因。
老人道:“我要是不那么做你就活不到现在了!”
叶谦目光一凝,片刻便想通了。
没错,皇帝之所以还会留他到现在,一方面是边关的那些将军很多是叶玉龙的部下,如果杀了自己,他没法交代。
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武脉已废,等同于废人,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绝对翻不起什浪!
“您废了我的武脉,我终身无法修行,这与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叶谦叹了口气,他以为自己是废材流,没想到是等死流!
老人微微一笑道:“谁说你没法修行!”
“什么?”叶谦死死盯着这仙风道骨的老人,心中忽然燃起一些希望!
不过他随即垂头道:“可书上说的武脉断了就终身不得修行!而且没有任何关于修复武脉的方法。”
老人摇了摇头:“小朋友,你不该是那么死板的人吧,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书说的是过去,而人决定的是现在。”
叶谦闻言一愣,随后猛烈地点了点头,发自内心道:“您说得一点没错!”
对于新世纪的绝代好青年,这点道理叶谦完全赞同,这也是他们这代人的标签,没想到这种世界也有人有这觉悟。
老人认真地审视了叶谦的神态和语气,发现他的言行完全出于本心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有人肯听他这一套的嘛!
与此同时,北渊皇宫,一位穿着得体的太监走进了皇帝的书房。
皇帝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可这位太监却没受到丝毫阻拦,要知道就算是皇后来了也需要通报。
但这太监不同,如果说北渊谁与当今皇帝最亲近,那绝不是他的兄弟姐妹,或者皇后,而是这位太监,宫中第一总管,李辰焕。
“陛下!”李辰焕躬着腰,叫了一声在看书的昭仁帝,叶玉虎!
“是李叔啊?怎么了吗?”叶玉虎放下手中的书,并示意李辰焕坐下!
不过李辰焕并没有坐下,叶玉虎也没有强求,估计这一幕经常发生!
“陛下,有两件事,第一件是陈总管回来了!”
叶玉龙眼皮一跳:“哦?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李辰焕摇了摇头:“他的轻功造诣太高,甩掉了我派去的人!”
叶玉龙沉默了一下又问道:“还有呢?”
李辰焕又道:“今天小决和丞相家的小公子把叶谦的侍女打死了!”
“嗯?”叶玉龙眉头一皱,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个小崽子太不争气了!是谁设的计?”
李辰焕顿了一下,道:“是老二!”
“朕正值壮年他们就敢这样勾心斗角,实在太不像话了,敲打一下老二,老三么?给他带上枷锁,让他到太平台当着全城百姓跪上一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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