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一个中年肃面妇人从屏风后走出。
“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提防,之前的确是我出手试探先生,若有得罪,先生勿怪。”说完又欠身一礼。“小姐就在后面,还请先生移步。”
林南野也未计较,想来如此大户人家,深山老林遇见自己谨小慎微也是应该,跟随女子进入后面,只见一临时搭起的软榻。四周罗曼围绕,隐约见里面一人影倚栏端坐其中。
“小女子多有不便,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手腕伸出即可”林南野没想到自己这未过门的媳妇如此见不得人,都这地步了还不出来相见,心中也是不耐,想着赶快完事走人。
话落只见一如凝脂白玉的纤细手腕穿过罗帐伸出,林南野过去伸手轻轻搭住,只觉手腕光滑入手冰凉,脉像有若游丝软弱无力,体内一副虚阳阴盛之像。若不是从无相寺老者处知天御心法可克制此症,林南野还真是束手无措。
“小姐之疾非病非毒,应是先天之症。”林南野掐着光滑手腕,装模作样道,只可惜了自己没有胡子,摆不出扶须作派。
“先生可有良方?”柳姓妇人出声询问。
“良方没有,我也只能试着设法压制,若想彻底治愈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还请先生赶快出手”
林南野略一沉思,这千金小姐身上娇惯毛病太多,还得想法治她一治,万一哪天真的机缘巧合与她成婚,她摆起谱了自己可受不了。“此症我也只能用家传推拿活血之法一试,但我治病之时不能有外人打扰,而且还需要小姐全力配合。”
“莫非此法要贴身治疗?”
“拿捏穴位,肯定是要接触的,医者父母心,小姐若是介意还是另找名医吧,”不是不给看么?这下老子还要摸你,林南野心中恶恶想到。
“柳姨,就全依先生便是”听林南野如此一说,帐内之人只得出声吩咐,也不知是相信医者口碑还是信任林南野人品。
“全靠先生了,我就在外面守候有事直接吩咐即可。”说完柳姓女子便转身走出。
看着此时只剩自己和那小姐留在帐内,林南野反倒有些尴尬。
“小女子行动不便,劳烦先生了。”
听女子如此说,林南野无奈只能自己掀开罗幔,随着幔帐缓缓拉开,一妙龄少女慢慢出现林南野眼前,只见那少女肤白胜雪玲珑貌,星眸黛眉点朱唇,柔弱无骨怜自生,体姿纤瘦侍娇扶,倒的确是出尘之姿。
随着林南野手中动作,少女也向其看去,眼神怯中蒙雾迷茫若羞,目光相对间又快速低头,似少与生人接触。
“先生想要小女子怎么配合”拉开幔帐后,女子的声音也明显变得怯生生起来。
“还请小姐平躺”
少女听后,低下头去,如雪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红霞,沉默片刻才说道“还请先生帮我。”
见少女竟是如此模样,林南野莫名升起丝丝怜爱之心,双手轻托起柔弱娇躯放其躺下。
“还请小姐舒缓精神,放松身体,按摩穴位难免接触,我绝无冒犯之心,小姐也不必紧张”
“辛苦先生了,”少女听完便闭上眼睛,任林南野施为。
林南野运转内力汇于双手,先舒缓少女各处穴位,待少女全身放松后又将手掌合于其气海关元之上,随着真元之力缓缓输送,少女也沉沉睡去。
直到真元耗尽,脸冒虚汗。林南野才收手停功,感叹自己修行尚短又无刻苦修习,才一会功夫就后继无力了,看了眼少女此刻正睡得安详,林南野为其合上床幔便从大帐走出。
见林南野出来,柳姓妇人赶紧进内查看。
“小姐怎么样了”寻回林南野的中年男子上来询问。
“只是暂时稳定,现在睡着了”
“辛苦小兄弟了,快带小兄弟去休息”看出林南野疲惫,其叫来手下安排一宽敞帐篷给林南野休息。
林南野进入帐篷也很快睡去,直至第二日清晨才迟迟醒来。
“真是辛苦小兄弟了,昨日匆忙还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真是惭愧”从帐中走出,林南野发现昨日那中年仆人站在帐前仿佛早早就等着自己。
“蔽姓林,名南野,叫我南野就好”
“那我就托大称呼兄弟南野了,老哥我本名王富,兄弟也不必见外直呼我老王既可”王富简短介绍后,又继续说道“昨天柳青看过小姐之后,对老弟医术赞不绝口,看来大师果然没有说错,以后小姐的病就全仰仗兄弟啦”
“我还有要事前往扬州,只怕不能耽搁太久”
“如此说来还真是天意,我家小姐就是扬州人士,既然同路就可结伴而行,兄弟放心,我们绝不耽误兄弟,兄弟有任何事尽可招呼我们去办,沿途也能互相照料,而且辛苦兄弟为小姐治病,到了扬州我家老爷也必有重谢。”
林南野思考片刻道“好吧,但我每日只能辰时为小姐推拿一次,其余时间不希望被打搅。”
“那是自然”
二人商定后,林南野自此算是加入了这大队人马之中,不仅衣食行宿不在成为问题,而且众人对其都颇为尊敬,开口闭口以林先生相称,即使赶路之时,也为其准备了马车休息。
如此一来林南野每日余下大把时间可自己呆在车内,除了通读专研出门带的四本书,还可抽空修习师傅教给自己的天御秘录,日子倒是过的充实无忧。
几日行程之后林南野带的四本书已几经翻看,烂熟于胸,因每本书中所记东西繁杂,勉强概括主要关于四个方面,其一为《易》包含天地宇宙转换变幻规矩,阴阳五行山川湖海皆记载其中却是开阔眼界的奇书。其二为《经》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周身穴位丹药奇方可谓囊括医术和人体奥秘成书。其三为《奇》对于很多江湖功法,奇技绝学一一概括,甚至还有不少功法总参记录其上。其四为《记》多是林父当年所见所闻,包含天下形势,诸方隐秘及实力发展分析,看来林父当年也是满怀雄心壮志。
近日每每看到书中内容,都让林南野对自己父母身份产生怀疑,只凭书中记载怕是一方人杰才有此积累,可父亲只是寂寂无名的农夫,对此林南野百思不解。
终于把父亲交代的阅过既焚办妥之后,林南野望着火光出神,以前觉得自己和父亲相比还算一表人才青出于蓝。现在细细想来怕是自己难以仰其项背,所以当时自己的种种天真想法才会被父亲一笑置之。
“林先生还没睡么?”正当林南野出神之际,那不知姓名的患病少女缓缓走来,经过林南野的真元调理,少女身体倒是明显好转,已经可以下车走动。
“小姐不是也没睡么”
“看见先生望着火光发呆,好奇过来看看,林先生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以后直接叫我儿就好。”
“儿!王?”林南野已从王富口中知道主家姓王,王名字虽无不妥,但却总有一种怪异之感。
“不是的,我名叫忧,说起来这名字还是当年一位无缘谋面的长辈起的,只是家里人喜欢叫我儿”说起自己名字,少女脸上又微露羞涩之态。
“既见君子,何其忧?”林南野心中泛起疑惑,这一听就是觅得良婿的名字,不会也是自己老娘起的吧?
听见林南野说到此处,少女更是羞涩不堪,急忙转移话题“听说先生是从塞北来的?据说那里常年有雪花飘落不知真假”
“也不是常年吧,进入冬季常下雪倒是真的”
“我有个姑姑就是在当年扬州初雪的时候降生,说起来我那位姑父也是姓林,也许还是先生本家呐”
听见少女如此一说,林南野顿时无语,原来我这未婚妻还是我的表妹,也就是老爹口中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有来往的扬州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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