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yu)萧珏已做好了硬撑的打算可看着沈从容眼中的目光时他还是松动了他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沈从容耐着性子等他思索她这次是豁出去了有听过被君上满世界寻求有才之人紧紧不放的也有听说士子为报君王识才之心以死相谢的可她这算什么威胁君上非让其待在他身边不可她可真能折腾
“鲜卑之志不输大魏更有地利优势加上其君王年迈太子正网罗有才之士你若前去必会重用一展你心中报复”萧珏避重就轻竟与她说起了其他
沈从容嗤之以鼻讥讽的说道:“你这算什么虽说饿极了的人会不管珍馐只求饱腹可也不用这样逮着个死耗子啃吧地利鲜卑一无广袤农田二无稳定气候所有收成不过靠上天垂怜虽说如今有于边境之处广开农田之势可君上比我更清楚这些的利弊何必來考验我呢太子已过而立之年然君王依旧抓着军国大事不放不给其历练机会甚至隐隐有废除之势若再这样发展鲜卑别说挥师南下就是内乱也可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君上青春年华可莫辜负春光啊”
她笑眯眯的瞧着他最后一言不外乎是劝其珍惜现有时光有花堪折直须折然入了萧珏耳中对于男女之事有所了解的他竟顺着她略微猥琐的眼神硬生生的想歪了
他偏过头“大魏不需要你”他站起身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
沈从容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有时候人心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对于一生都在算计的沈从容來说遇上萧珏真是一个变数在他身上谋略不管用算计不管用反而大打感情牌却很有用由是在耍了流氓扮了土匪之后她演起了苦情戏当然也最多不过是真情流露可这样的流露对于一向强势的她來说可真是罕见至极萧珏既然已说出了这话一方面还是有阻挠之意另一面却也是在给她机会说服自己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
大魏不养闲人更何况是一个脸皮如此厚的闲人
沈从容咧嘴笑了追着他道“怎会不需要君上虽已摆平了烈亲王树立了君王威望可朝中局势仍旧不稳呀且不说远到雍州有司马路那个老狐狸窥伺再说这朝中睿王萧煜……”
萧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沈从容有些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抓住这个不放就他那本事以前也该知晓自己是为谁效力啊以前沒计较现在计较个什么劲她内心翻着白眼嘴上却沒闲下來“睿王如今有了丞相一党的支持所谓是顺风顺水睿王于训兵之日在军中树立的威望加上丞相这些年來广招门生网罗的文人很难让人不放松警惕啊再者科举制度尚未形成君上并未有一批忠贞的天子门生反而将这些主动权放在了臣子手中……”
她许久沒如此畅快的谈论国事了由是竟忘了初衷条条道道的与他说讲起來萧珏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竟然连那一半反驳的勇气也淡了下去勇气这个东西一旦消失则再难汇聚了他心中叹了一声对上沈从容因有些兴奋而显明亮的眼睛他淡淡说道:“可是沈从容殁了”
沈从容笑着靠近他“我不当官”
萧珏别过脸避开她“那你说半天作甚”
“我当你的眼睛你的大脑你的双手”
萧珏回头看向她只见她一脸严肃的说着“既然你忌惮我会谋权我便不争那些我只做你允许之事韩止境有斡旋之才且为人心思细腻不能拘泥于此司马祁掌管钱粮对此也无合适之人而其他人譬如付臣林林冽等历练还不够无你信任更不能担当近臣一职所以只有我咯”
萧珏被她无赖的战术彻底打败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呀……”这一句里饱含的无奈与宠溺任谁都听得出來
沈从容弯眼彻底的笑了起來她见萧珏已是彻底的松了口便也恢复了以往玩闹的神态“其实陛下如今最要紧的并不是方才我说的那些”
萧珏复又坐下挑眉看向她沈从容尴尬的咳嗽一声她敢说他是还报以美男计“如今最要紧的君上不认为是该绵延子嗣么”她奇怪的思维引领着她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自己为男装时萧珏对自己青睐有加甚至芳心暗投可换了女装之后自己束缚太多也配合着当着女性角色萧珏反而不若以前那样感兴趣了更甚至借机吵架闹分手若说以前他是因放不下婚约之故可如今自己活生生的就站在他面前他不娶反赶而这后宫也沒有充实之态
种种迹象只能表明萧珏有问題所以她觉得自己提出这个事实并不算什么最多不过是良言逆耳罢了
萧珏淡淡的看她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沈从容摸摸鼻子小声嘀咕“喜欢男子也可啊可生娃这事非得女人來做吧”
萧珏眉角抽搐几下抬眼看着沈从容直到她咧嘴沒脸沒皮的笑了起來
他知她是故意将自己变成以前的状态二人相处才能更融洽一些他既然决定让她留下自然也在努力配合可有些东西又岂是掩饰得过去的呢总有丝丝旖旎的情分萦绕在二人之间不管他们如何避免却也躲避不开萧珏索性自我麻痹着想她本洒脱性子也高傲至极昨日自己那番话那般重或许如今这样真只是为了实现雄震大魏的梦想既然无关情爱便也再由得他一回
沈从容只当能陪在他身边替他分忧解难便是既然他选择断情她也不再纠缠唯君平安此生可待
吟香将药熬好后看见一身士子装扮的沈从容微微讶异之后也笑了起來然而她随侍在侧却体会出了此刻二人间的情分已不同于往日了她看着沈从容楫坐在那里殿内因君上不能吹风关了好些窗户她就着阳光认真翻阅奏章的模样几乎便与记忆中那人重叠了
一样的是不输于男儿的才学一样的是不输于男儿的勇气丈夫战死她毅然决然于风雪中携迎回衣冠冢其后便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沈氏一族的兴荣重担吟香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双眼肃王妃的晚景不算凄凉却显得孤寂她用尽奇谋保全了太子之位换得了如今沈氏女的荣耀却也束缚了自己的心意郁郁而终
沈从容似感受到那目光微微诧异的抬头恰好见吟香愣愣的盯着自己垂泪她愣了愣转头看向萧珏萧珏微微摇摇头她便将一肚子疑惑给吞了下去
不论如何她感谢吟香守着已故人的嘱托竟能这般尽心照拂她替自己从未谋面的娘感到幸运也感到骄傲只是内心的疑惑却不知觉间浮现出來不知自己身世前她对肃王妃一直持有保留态度纵观历史再加上自己曾于游历时实地考察过当年肃王与司马路激战的战场肃王是随先帝打江山打出來的异姓王虽说有肃王妃从旁辅佐但军人一向是服从强者若他沒有过人的本事也担当不了堂堂的大将军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才有谋之人为何会败给司马路甚至是尸骨无存她一直对此有保留如同史书记载晋王是被王后发疯放火烧死的她却认为是早早的被人灌了牵机毒火烧不过只是假象若肃王的死有疑点自己会怀疑聪明过人的肃王妃不会沒有怀疑
君臣离心是国家大忌可妙就妙在在如此情况下肃王妃竟然还会力挺太子捍卫着大魏根基不被动摇才有了大魏十多年的休养生息这个女人可真是一朵奇葩沈从容失笑着摇摇头丝毫不介意如此评价自己的母亲
黄全进來低声说道生怕打扰了此时的宁静般“君上韩大夫在殿外恭候”
萧珏想起昨夜的嘱托眉心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沈从容并未放过这一丝动作“传”
沈从容听完依旧埋首阅读奏章丝毫沒有避嫌的想法韩止境进來便看见这一幕恍惚间他几乎以为时空逆转仿佛还是昨日
“大夫所來为何”
韩止境收回神思叩拜再三才道:“臣曾授业于医狂然尊师未免医术沾染世俗痕迹令臣不得私自用药臣思索再三恳请为陛下诊脉尊师即便知晓应也体谅微臣拳拳报国之心”
沈从容嘴角几不可察的弯了弯他经过一夜既然敢來叩见问脉心中便有了三成把握了不过这说法可真是符合他的作风呵一副尊师重道之态一副为君忠心之态沈从容心里撇撇嘴尽管他的做法太过“无耻”了些不过她还是很高兴
吟香眼中放出光芒有些喜不自禁萧珏淡淡的笑了笑“如此有劳韩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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