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傍晚的夕阳,没入了地平线。
这个时间点,许多人都已经在家吃完饭了。
此时,吴旭看着桌上的十几道菜发愣,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道菜开始下口,
吴父的做了两道菜,葱爆牛肉和羊杂,都是荤菜。
吴母做的就比较多,因为除了那两道菜,剩下都是她做的。
菜多得有点过分。
所以上官雪颖就很不客气,她连饭都不盛了,直接开吃。
吴旭觉得她做得没错,也学着她光吃菜。
倒也不是没教养,但双方的父母看着这两位一个比一个不客气,都觉得很是尴尬。
吴旭的父母觉得菜做多了,不好意思。
上官雪颖的父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太不客气,不好意思。
也没说破,上官建华拿出自己带的国酒,笑道:“来,振忠啊,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咱们不醉不归。”
吴旭其实也想喝酒,但觉得自己似乎还太小,在长辈面前就不要这么浮夸了。
而上官雪颖吃了块葱爆牛肉,然后看了吴旭一眼。
吴旭也看向她,有点疑惑。
接着,上官雪颖就夹了块牛肉给他。
牛肉在碗里,还挺大一块。
也不多说,一口就吃了。
然后大家看着他急匆匆的去了厕所。
当他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就问道:“爸,这葱爆牛肉你放了啥?”
吴振忠才呡上一口酒还没细品,见儿子的脸色不好看的质问他,愣愣回答道:“耗油,酱油,盐。”
吴旭有些不确定的问:“各一勺?”
“各两勺。”
很肯定的回答,似乎还带有傲气。
随即,吴振忠就看着吴旭把他引以为傲的葱爆牛肉端走。
他有些疑惑,但他的妻子张柳婷此时给出了答案:“都是增味的,你都放了两勺,吃了你这菜今晚能渴死。”
一勺子的盐够让一锅汤有了味,而他又放了酱油和耗油,还是每样两勺。
这做腌制品都没敢弄这么咸,他倒是觉得只要料放多就好吃。
吴父不说话了。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买几本厨艺的书来学习一下。
吴旭回到饭桌上,也没说话,给了自己父亲个大拇指。
——
上官雪颖一家人回去了,虽然家就在隔壁,但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混商业的男人就是能喝,整瓶53°的国酒给吴振忠和上官建华干没了,还只是红了脸而已。
吴旭以前买过这酒,就倒了小半杯,还是小口呡的那种,第二天就头疼得不想起床了。
帮母亲收拾好餐桌,吴旭就去找自己的父亲了。
兴许知道自己儿子有许多疑问,吴振忠在二楼阳台等着他,
“原脉堵塞,我很遗憾。”
他背对着吴旭,望向天空淡然的说:“但这一切不是你逃避的理由。”
盛夏的炎热,让周围的蝉鸣显得很焦躁,但也说明秋天要来了。
蝉鸣会预示季节在变化,但他父亲不会。
所以吴旭开口道:“你没给我准备的时候,各方面都是。”
一阵风吹过,树叶的响动也盖不住昆虫的嘈杂,只会让夜间进行捕食的牛蛙更加兴奋。
所以除了昆虫的鸣声,突然间又多了蛙类的叫声。
吴振忠转过身来,看着吴旭说道:“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不是让你当义务兵。”
所以一切都不需要准备。
吴旭皱眉,他似乎明白了父亲的这句话。
义务兵确实是太过于普通,似乎只是用来锻炼人格和意志。
如果国家没有打仗也没有动乱,那义务兵走走过场就退役了。
所以父亲是另有打算。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故而他便问道:“真的是爷爷的夙愿吗?”
吴振忠点了根烟,烟雾朦胧了他的表情,他说:“是你爷爷的,也是我的,只不过我稍加变通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阳台,可能是母亲不给他抽烟,就提前把烟掐灭了。
阳台很大,跟平常人说的天台差不多,那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遮住了吴旭的半截身子。
望着他的背影,吴旭叹了口气。
——
暑假大家都是非常闲的,特别是毕业生。
毕竟高考过后,毕业证和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谁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上官雪颖却不闲,她开车去了城郊。
年满十八的她考了驾照,已经不需要管家代开了。
青州的城郊都是山林,村镇规划做的不是很好,所以有些村子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底盘低的车辆一般都不敢往那开。
所以她开的是一辆越野车,因为身材长得高挑,在车内的她也不显得娇小,反而让人觉得这种车才适合她。
她经过了许多小镇,也经过了许多村子,路上的小孩会跟朋友分享辣条,妇女会在买菜时讲价而大费口舌,老人会坐在自己家门前晒太阳。
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她很羡慕别人这样的生活。
不知多久,她已经把车开到了偏僻的山脉地带,这里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她开到了一处山口,便下了车。
山口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得很凌乱,而她并不关心,直径的走进了大山中。
这大山就是连在一起的山脉,她就步行在这山谷之中,眼前只有一条小路能走,而周围的杂草有些长得比她还高。
偶尔有些声音在耳边响起,茂密的草丛中有异动,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兴许是些老鼠或者蜥蜴,也兴许是蛇之类的,但这些她并不关心。
四面环山,她顺着小路走了上去,这山并不陡峭,只是稍微有点吃力。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山中的洞口。
这洞看得出来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因为有洞口外边有许多的支架,但看上去已经开挖了很久。
上官雪颖走进洞中,寂静的周围回响着她鞋子踩在水上的声音,听得出来洞内似乎积有很多水。
走的路不是很长,很快前方就有着微微亮光,那是简陋的白炽灯发出的光芒。
光线很暖也很昏暗,微光映照在一半脸上,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如同从黑夜生出来那荆棘的花,不带有一起情绪。
灯光下有几个人,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她走了过去,灯终于照全她的脸颊,那是一副极其淡漠的表情。
“我来了。”
当声音从她嘴里响起,那灯光下的几个人才察觉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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