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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道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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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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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建在中都禅寺西面的千佛殿,是悬架式建筑,正殿面宽七间。殿高五丈六,殿内底层一圈是五百尊彩塑罗汉,占全大殿四分之一。四周一圈十层一千尊佛陀像,当中塑着高达两丈的如来佛像两旁分列着文殊普贤观音地藏,四大菩萨。所有雕塑面相恬静,姿态舒畅自然。

    为了修建这座千佛殿,澄空大和尚竭尽心力,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得偿所愿。今天是佛诞日,马上就要举行开殿大礼了。澄空大和尚修行有道,虽早已看破了红尘中喜怒,但面对这座倾注了自己十载心血的成果,心中还是有些喜悦波动。

    ‘‘方丈师祖,方丈师祖,不好了,不好了’’刚刚整理好着装的澄空大和尚正要出禅房,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叫,不由得眉头微皱。

    ‘‘智容,为何如此丧失佛仪’’澄空大和尚看着面前满头大汗的智荣。

    智荣赶紧合十答道:‘‘回方丈师祖,不好了,东北角的禅房失火了’’

    澄空大和尚一愣:‘‘那处禅房不是没有人居住吗?怎么会起火?悟缘呢?’’

    智荣合十‘‘回方丈师祖,具体什么原因,弟子也不知,悟缘师伯已经带人灭火了’’

    澄空大和尚又问道;‘‘智荣,你师傅悟妙呢?’’

    智荣答道:‘‘回方丈师祖,弟子从昨日就没有见过师傅’’

    澄空大和尚疑惑道:‘‘昨日就没见?他去哪里了?’’

    智荣刚要回答,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澄明禅师。

    澄明禅师刚进来就说到“方丈师兄,金陵城的赵大人,校尉李大人,马上就要到山门了,我们该去迎接了”

    ‘‘智荣,你去告知悟缘,让他安排好那边的事情,再到千佛殿’’澄空大和尚吩咐一句。便和澄明禅寺,一起向外走去。

    ‘‘方丈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澄明跟在后面问道。

    ‘‘东北角的那几间禅房着火了’’澄空大和尚回答道,接着又问:‘‘澄明,你有没有见到悟妙’’

    ‘‘那几间废禅房,着火了?’’澄明诧异的瞪大眼睛‘‘哪里没有人去啊,怎么会着火呢?悟妙不是在千佛殿那边张罗吗?我昨天没有见过他’’

    ‘‘是啊,所以有些奇怪,那里怎么会着火,还好那边就一间废弃的禅房,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建筑,应该不会引起大的火患,悟缘已经在带人灭火了’’澄空大和尚答道。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情?’’澄明禅师心中隐隐觉得还有事情发生,不由担心的说道。

    ‘‘阿弥陀佛’’澄空大和尚没有作答合十诵念一句佛号。

    中都禅寺东北角小院内,十几个僧人熙熙攘攘乱糟糟的,你来我往一桶又一桶的清水泼向燃烧越来越旺的禅房,可是火势实在是太大了,这点水根本是杯水车薪,水泼上去非但不见火势变小,反而在水汽的助威下,越烧越旺。

    ‘‘师伯,着火势太大啦,灭不了了’’一个被烟火熏的满脸黝黑的和尚,提着水桶对,指挥灭火的悟缘说道。

    ‘‘是啊,这火太大了’’

    ‘‘真是奇怪,这里怎么会着火呢?这里根本没有人啊’’

    ‘‘今天举行千佛殿大殿大礼,这里这么就着火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烦杂吵闹的小院中,累的精疲力尽,却看不到任何效果的众僧人,吩咐聒噪议论。

    悟缘冷眼看着燃烧的禅房,心里暗想,已经烧了半个时辰了,房顶马上就要坍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自灭的。幸好此处没有其他建筑,要不然还真是麻烦。这火烧了这么长时间,那两个小子怕是已经烧成黑炭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马上要到辰时了,我的赶回千佛殿了。想到这里对众僧人说道‘‘留下两个人照看,别让余火飞燃到其他地方。其他人赶紧回去洗漱一番,准备去千佛殿’’

    众僧人听罢,招呼一声,相互结伴返回。

    禅房内烟雾弥漫,不时地有一些烧毁的房梁掉下来,整个禅房中炙热无比,在禅房土炕下的小煤窖中,坎儿边擦着头上的热汗,边回忆着最近的发生点点滴滴。

    坎儿和黄信他们几个相识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月。其实坎儿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现在的名字是黄信他们几个给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根据黄信几人所说在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坎儿是从天而降,直接掉到了黄信几个小乞丐所避风的破屋里面,由于下坠力道巨大,从天而降的坎儿硬生生的把破屋的门槛都给砸塌了。

    在坎儿掉到破屋以后就一直昏迷着,还好黄信等人虽然都是乞丐,不过每个人心肠却很是善良,在照顾了三天后,坎儿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来自哪里,自己叫什么,刚开始坎儿甚至听不懂黄信他们的话。导致黄信等人一直以为他是个傻子。

    可坎儿心里却明白,自己不是傻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口说的词语和语调和黄信他们几个差别很大。就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并且坎儿感觉自己脑海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大脑给封闭了一样,怎么也想不起以往的事情。小胖子柳源说坎儿掉下的时候,把门槛都给砸烂了,要不就叫他门槛吧。钟谨说哪里有人叫门槛的,训斥了柳源一番后,自己做主给坎儿起了个还不错的名字‘坎儿’。

    后来时间一长,大家发现坎儿并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虽然他说不来话,不过很好学,没有多长时间,就能结结巴巴的说一些简单的对话了。几个人年龄相仿很快就没有了隔阂,几人白天一起出去乞讨,晚上再回到破屋,虽然生活艰苦,不过少年心性没有那么多烦恼,一个月接触下来倒也其乐融融。

    就在前天下午,柳源提议说中都禅寺准备举行千佛殿大礼,里面的和尚肯定很忙碌,戒严比较松驰,要不趁着他们忙碌的时候,去中都禅寺的斋房间找些吃食。这个提议得到了黄信的支持,四个人结伴摸到禅寺的斋房,留下钟谨在外面望风。其他三人进去偷吃食。可等到他们三个出来后却没有见到钟谨,一开始以为钟谨自己回去了,三人也没有多想。可是等回到破屋却没有见到钟谨。一直等了一天多也没见到钟谨回来。

    三人这才着了急,商议之后觉得趁着天刚亮去中都禅寺里面去找找,看看钟谨是不是被那群和尚给抓住了。谁知道刚进入没多久,就发现了遇害的钟谨。

    钟谨在几个人当中年龄最小,大家一直很疼爱,都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对待。如今看到她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坎儿心中也是悲切万分,不知如何宣泄自己心中的难受。

    那个和尚真是太歹毒了,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灭口,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坎儿有些想不明白,现在想来按照正常逻辑,就算炕上的那个和尚死了,虽然我们发现的,那也不能说是我们杀的,何况炕上还躺着一个我们自己人。

    他应该是叫人来一起搞清楚才对。可是为什么他要杀我们,还把房子给烧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他知道土炕上死的人怎么回事,还是他就是凶手?可是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了黄信,却只是把自己打晕呢?

    ‘哗啦’‘哗啦’就在坎儿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房子的中粱被烧断了,随着中粱的掉落,两边的椽子也跟着砸了下来,瞬间房内,各种烧灰砖木四溅乱飞。整个房屋几乎瞬间就都坍塌了。

    坎儿赶紧往后撤了撤身体,躲避飞溅到小煤窖的乱石,突然一块焦黑的砖块,就像瞄准了一样对着小煤窖里的坎儿径直飞了过来。

    ‘‘啊不好’’坎儿看的清楚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可是小煤窖才有多大,本来塞进去自己就勉勉强强了,现在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急切之下,坎儿微微侧身用力一靠,想尽量躲避飞来之石,只望别砸到脸面。可就在他发力之时候,背部突然一空,整个人就向后摔了出去。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才止住身形,坎儿挣扎着翻过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打量着四周。这是哪里啊,怎么会有这么一条暗道。

    休息片刻,坎儿咬咬牙,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摸索着站了起来。坎儿伸手比划一下发现暗道并不大,自己抬胳膊就能摸到顶,左右撑开胳膊都伸不直,向前望去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坎儿抬头看看掉下来的洞口,一排斜台阶足有两丈长短。

    坎儿沉思一下:现在上面已经被烧毁了,外面肯定有人在清理,黄信被和尚杀了,现在的情况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还不如先找地方逃出去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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