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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晴,是不是觉得拒绝我很难开口?所以,你现在干脆拒绝看我了吗?
“还好,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医生说,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李小晴听到秦康的问话,终于抬起头,笑着说:“还要多亏了你的帮忙,否则,我妈妈不会好的这么快。”
话音一落,秦康面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不过片刻之间,他便又恢复道平静无波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那就好。”
这话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了,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李小晴听了他的话,心头不自觉的再次沉了沉,好像心里最后那点侥幸的念头都没有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是不愿意和她再有任何交集吗?
还是说,对母亲的帮助,就是他给她最后的补偿?可是,她需要这样的补偿吗?心头翻涌着猛烈得质问和呐喊,李小晴握住茶杯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收紧。
她忍不住用力咬了咬嘴唇,人穷志短的想着,需要吧!如果当时她去不求他,母亲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毕竟,那个时候,除了秦康,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秦康默默的看着李小晴捂住杯子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里的悲哀越来越浓重,同时又止不住的心疼。
她对他就这么愧疚吗?他帮她妈妈请医生,是他自愿的,她不用如此的!其实,该愧疚的应该是他吧,明明人家已经不喜欢他了,他却仍旧死皮赖脸的纠缠。
他的纠缠,一定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想到这里,秦康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以前还真是,厚颜无耻!
“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李小晴低低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便再次低头,就在低头的瞬间,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
“不……”用字几乎就要出口,秦康却突然停住,想到她既然选择了方希成,那肯定是不愿意欠他钱的,顿了顿,轻声说道:“不必着急。”
这话说完之后,气氛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尴尬,压抑,沉闷,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到空气当中,似乎要将置身其中的人溺亡!
“你,你呢,公司,最近还好吗?”过了好半晌,李小晴才将争先恐后涌入眼睛里的眼泪,重新咽回到肚中,她抬起头,勉强的对秦康笑了笑。
那唇边扬起的细微弧度,看似简单,却没有人知道,做出这个表情,需要耗费多大的心里。对于现在的李小晴来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嘴角。
“公司……已经没事,”秦康听到李小晴的询问,轻轻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性的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待看到李小晴眼中的担忧时,淡笑了一下说,“你不用担心林家的打压,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她会帮我渡过难关的。”
“新的,伙伴?”李小晴轻轻呢喃了一句,迟疑了一下,声音细小犹豫地问:“是女的吗?”
“没错,还是个大美女呢,哈哈。”秦康故作开心的干笑一声,那一瞬间,仿佛自己的手里握着一把刀,为了让她安心,而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胸口捅过去。
痛吗?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麻木。
果然!李小晴听到秦康的话,握住茶杯的手刚刚送下来,又倏然收紧,似乎有巨大的锤子,猛然砸在胸口。
她却只是默默看着秦康脸上的笑容,身体一动都不能动,空气仿佛开始变得稀薄起来,但李小晴却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一用力,她会暴露了呼吸的急促。
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问什么?她现在这样一无所有的身份,对秦康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她还能问什么?如果这是他的决定,即便问了,她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现在这样,还好吧,左右秦康不提,他们两个之间,还可以假装相安无事!
秦念终于感觉到父母之间的气氛太过压抑,小脸绷得紧紧的,但她却并没有打扰两人之间的谈话,只是从秦康身边,一点点挪到了李小晴的身边。
靠近李小晴的瞬间,秦念悄悄伸出自己的小手,拉住了李小晴的手。
“方希成最近公司开的如何?”秦康悄悄深吸了一口气,之前脸上的愉悦笑容终于装不下去,收拢了不少,抬头看向李小晴,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一切还顺利吗?”
李小晴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秦康会突然提起方希成,顿了顿,轻声回道: “还,还好吧。”
她心里却忍不住疑惑起来,秦康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方希成?说实在的,虽然方希成这段时间经常去医院看望母亲,但李小晴却很少问方希成的情况。
“你和他,看起来很合适,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秦康忽然低下头,不去看李小晴的眼睛,茶水氤氲的热气里,秦康颔首的表情朦胧不清。
李小晴倏然抬头,刷的一下就白了脸,全身的血液瞬间回流到心脏,明明待在温暖的房间里,她却感觉全身如置冰窖一般的冷!
秦康并没有抬头,手掌捧在茶杯上,拘谨而僵硬,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李小晴,微微的笑:“什么时候你们有好消息了,我也去喝杯喜,酒……”
伴随着抬头的瞬间,秦康在李小晴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最后的一个字,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麻木也挡不住痉挛的心脏。
明明之前已经对自己催眠过无数次李小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他要成全她,可是,看到李小晴听到他说这件事,脸上出现的震动,秦康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痛了一下。
她这么震惊做什么?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既然她选择了方希成,她难道还打算瞒着他一辈子吗?更何况,她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和他说清楚的吗?
既然拒绝他那么难开口,那么索性,他在帮她最后一次,他来替她解决这个难题,他来替她说出口!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瞬间相接,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空中激烈碰撞,李小晴死死地盯着秦康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直看到他的心里去。
这一次,李小晴终于看清了秦康眼中的情绪,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分明流淌着浓烈的化不开的痛苦和悲伤。迷惘,不舍,眷恋,无奈,最后,都化作无奈的放手和祝福!
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李小晴心神大震!秦康仍旧是喜欢她的吗?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康的眼睛,他的眼中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如同浸泡在苦涩的海水里。
那一刻,强烈的心疼瞬间揪紧她的心脏,仿佛又无数的念头,疯狂涌入她的脑海中,心底疯狂的呐喊着去拥抱他,去抱住这个痛苦的男人。
可是,李小晴却一动不动,知道他还喜欢她的所有激动,欣慰,再脑中会想到他说要喝她和方希成的喜酒时候,全部化作了深深的,无尽的绝望!
他再喜欢又如何?终究,他还是放弃了她,他还是替她做出了选择!和以前一样,一直都和以前一样,他再一次替她做出了选择。
这一次,他是要永远放弃她了吧!她终究,连和他站在一起共同承担一切的资格都没有,她不怕一无所有,不怕失去一切,可是他终究是怕的吧!因为他怕,所以再次推开了她。
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止转动,头脑一片空白,以至这一刻,李小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的容颜,久久的看着他轮廓分明脸上,布满荆棘丛生的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晴突然笑了,她的笑容毫无征兆,笑的明媚灿烂,百花齐放,万物流苏!
这个时候,他喜不喜欢她还有什么意义呢?终究,在他心里,她都是没有资格和他粘在一起的!
秦康是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是无法选择,她都无所谓了。很早以前,她早就想过这样的结果不是吗?怪他吗?她该怎么怪他呢?
大哭一顿,撒泼耍赖的质问他,仗着他还喜欢她,逼迫她选择她吗?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了。
更何况,以前她不是放下所有尊严,用尽一切的挽留过他吗?她又得到了什么?
郎心似铁!既然已经做出来决定,便是无可更改!
“好,”李小晴机械般的勾起唇角,对秦康笑了一下,“我先走了。”
“妈妈!别走!”李小晴站起身来的瞬间,秦念顿时大哭,小手用力拉住李小晴的手。
李小晴脚步一顿,秦念的哭声传入她耳中,拉着她的小手是那样的用力,用力到李小晴心中犹如被锋利的箭矢刺穿。
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李小晴转过身,弯下腰,抚摸着秦念稚嫩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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