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瞪了嬷嬷一眼,嬷嬷登时说道:“公子还请说出需要的药品,奴婢登时去太医院取。”
顾清骊瞥了徐皇后一眼,点了点头:“那你拿纸笔吧。”
嬷嬷站着不动:“奴婢能记住的,公子说吧。”
顾清骊微微挑眉,倒是个伶俐的,只不过有多伶俐那就得另说了,她张嘴就说出了二十多种不同的药材,那原本自信的嬷嬷额头上也冒出了微微的薄汗,末了顾清骊又说:“这些药材先处理了再送过来,前面五样磨成细粉,后边五样三碗水煎成一碗,在后边的五样两碗水煎成半碗,在后边的去处了根叶带来好了。”
“去把公子的药包呈上来。”徐皇后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听出来了顾清骊实在故意刁难,现如今也不得不听顾清骊的:“再去把罗太医请过来。”
徐皇后宫中的人办事都极为麻利,她的药包很快就呈了上来,她也不紧不慢的取出自己药包之中的三五个小瓶子着其量倒出了少许,混做了指甲盖大小的面团似的药。
背着药箱的罗太医上来了,匆匆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与顾清骊说的无异,他又开了个药房,密密麻麻的呈给嬷嬷去太医院取药的时候面色一白。
罗太医这才问道:“嬷嬷,这些药可有不妥?”
“不妥肯定是没有不妥的,只是这药跟我方才说的是一样的吧。”顾清骊站起身子将手中黄纸上的药递给罗太医:“娘娘不信我,那你检验了再给娘娘服下好了。”
徐皇后就要疼晕过去,罗太医赶紧接过轻嗅之下又抠下一点点尝了尝,面色大惊之下将药交给了嬷嬷:“此药卓绝,还请嬷嬷尽快让娘娘服下。”
嬷嬷这才接了药给徐皇后服下,登时徐皇后的腹痛就缓解了下来。
罗太医的目光依旧落到了顾清骊的身上,他在打量顾清骊。顾清骊也大方,便站在那处任他打量。
今日这么一闹腾,倒是从正午闹到了天黑,徐皇后靠在床上道:“公子医术卓绝,今日便宿在宫中吧。”
顾清骊倒是不紧不慢的说:“娘娘的病痛已去,有罗太医在旁,就不太需要我了,更何况我在宫中是住不惯的,晚上我……”
顾清骊的话点到为止,徐皇后也淡淡道:“那你明日早些入宫便是。”
“那今日我就先告退了。”顾清骊装模作样的扶手退下。
她退下不过片刻,徐皇后的眼中立即露出凶光:“罗太医,此人医术你怎么看?”
“回禀娘娘,臣以为此人的医术惊艳,同医仙大人不同上下。再加之此人年纪不大,约莫十几岁的模样,倘若再给此人十年,他的医术那可是不可估量的啊。”
徐皇后眯了眯眼睛:“能得罗太医如此称赞的人,想必这能力着实是厉害,只是这人,不好控制啊。”
“娘娘,臣以为现如今可以先放任其自由。终归他最后也是要来求娘娘的。”
徐皇后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冷笑,可不是么,到最后谁都是要来求她的。
顾清骊没有同苏扶一同回府,毕竟这夜幕降临才是徐国民风开放的时候,她只身进了倌楼,出来的时候身旁还多了四五个长相好看的小倌。
还不止如此,那带着小倌的马车路过青楼的时候,顾清骊又跳下车去寻了四五个姑娘租了另一辆马车一并带回三皇子府上。
她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人回三皇子府的时候,就连海里都红了脸:“公子,您这是?”
“依照皇后的意思,看起来我还要在此住上一段时日,怎的,寻些乐子你不准?”顾清骊勾着一个卖相风骚的姑娘,还挑逗的揉了揉姑娘的脸颊。
“那公子也不该如此,孟浪。”说出孟浪二字的时候,顾清骊借着烛火的光,都瞧见了海里耳朵红了个透彻。
“我不多寻些来,难不成你要做小爷的小倌?”
若是没有徐皇后的交代,恐怕海里现如今就要动起手来。今日他们便接到了徐皇后的命令,倘若顾清骊要是带人会三皇子府,查清楚身世,辨别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其他的不用动手,此人留着还有用处。
见着海里没话说,顾清骊便道:“那今日你便收拾出意一间院子来,给我的这些尤物们住。另了派些下人好生伺候着。小爷今日便先行去梳洗了。”
梳洗了一番,顾清骊便钻进了苏扶的房中给他诊脉。苏扶听见了外边的动静蹙眉低声道:“你又去寻了,寻了小倌?”
顾清骊哼哼了两声道:“怎的?不寻些人回来,怎么给你看家护院?”
苏扶面色一僵:“看家护院?”
顾清骊放开了手,寻出了一颗丹药来放在苏扶掌心,这才想到苏扶在想什么,噗嗤一笑:“你真当我如此饥不择食?先前除掉了不少徐皇后的眼线,但你府中总归是要有几个能用的人的。那些姑娘跟小倌都是有些身手的人,你放心用就是。”
顾清骊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我若是寻些高头大马的回来,你当徐皇后会让他们进门?”
苏扶这才恍然知道自己想歪了,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看向顾清骊:“清骊,若我真能够的得到这个皇位,我想要分享的人,便就是……”
“今日徐皇后想来是要试探我的身份,虽不知道白止为何会将我的身份隐瞒了下来,但我觉得此事还需要谨慎。这两日进宫,我便自己去就是,你好生养着。再者,我现在还没有跟苏枫还有徐贵妃打过照面,我觉得此事是迟早的,你我要早做打算。”
顾清骊说了许多,将苏扶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苏扶微微蹙眉思量了起来,苏枫跟徐贵妃现如今还没有动作,着实是有些奇怪的。
与苏扶商议了事情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顾清骊抻了抻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候,见着自己床上鼓起了个大包。
顾清骊心中一喜便铺了过去,人被抓了个正着,怀抱虽然是冰冷的,但顾清骊被抱着,胸腔里却是一股火热。
“万一不是我,是刺客怎么办?”孤寒的声音在耳边格外的清晰,顾清骊贪恋的窝在孤寒的怀里,吸着只属于孤寒的气息道:“若是有那个刺客气息如你一般沉稳,连我都察觉不出来的话,那我即便不扑上来也难逃一……”
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冰凉的手指点住,那个字没有说出来。
孤寒的下巴抵住了顾清骊的头顶,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良久,顾清骊都快要睡着了,孤寒突然出声:“听闻近来你寻了不少小倌,嗯?”
“早就找了,现在兴师问罪也来不及了。”顾清骊在孤寒的胸膛上蹭了蹭:“今日小爷寻你侍寝,如何?”困意袭来,顾清骊也含糊不清的说着。
孤寒惩罚性的捏了捏顾清骊挺翘的鼻子,拥着她也瞌上了眼皮。
清晨,顾清骊徐徐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身边人还未曾离去,便欣喜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孤寒也不急着睁开眼睛便道:“再蹭是要出问题的。”
顾清骊登时便僵直了身子,再不敢动弹半分,她低声咳了咳:“你在徐国的事情可是处理完了?”
“还没有,现在有些棘手。”
“能让你觉得棘手的事情,我倒是真的想知道是一件怎样的大事。虽然你不会跟我说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大事,但将我们两人现在要做的事情比较一番的话,谁的更大呢?”
顾清骊都要以为孤寒不准备答了,就听见孤寒说:“彼此彼此。”
“公子,敢问您起身了吗?今日还要去面见皇后娘娘,公子可是忘了?”顾清骊刚扬起的小脸被这声音打断,声音是海里的,他的功夫自然不如孤寒,听不出孤寒的气息。
“海里,搅人春梦是要寻不到媳妇儿的,若是不想受罚,便滚远些,小爷我自有分寸。”顾清骊声音里的愠怒让门外的人连连后退了三步。
顾清骊便顾着腮帮子用传秘音入耳的法子对孤寒说道:“我要起身了,今晚还会来找我么?”
孤寒轻笑,也用同样的法子回应:“再召本主侍寝,银子可有备下?”
“只要你来,小爷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
“那可不少,钱家那些金子,开在四国的铺子,钱庄……”
孤寒细数着顾清骊所有的财产,顾清骊心疼的撇撇嘴:“好歹留点儿啊。”
“都是你的。”孤寒宠溺的揉了揉顾清骊的头,又道:“近来事情繁多,可能不能够随时来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顾清骊拉下孤寒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又将床头的玉面具取了过来,跟孤寒大拇指上的暖玉扳指轻轻磕碰了一下。
孤寒被顾清骊这等幼稚的做法逗笑。顾清骊起了身,等到戴上面具之后再转头孤寒就不见了。
到皇宫的时候,顾清骊原以为徐皇后怎么都会在为难一下她,却不曾想到此次,倒是顺利得很。
“以你的医术在民间实在是过于可惜了,不如本宫在宫中为你寻个差事如何?”
顾清骊没有一丝犹豫道:“不瞒娘娘说,我与师父不同,我是个俗人,平日里就爱寻花问柳,寻些钱财,找些乐子,实在是受不得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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