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呆了一周,这个时候我腿上的石膏已经打好了,由于天天在这里躺着实在是郁闷的厉害,所以我向家里人提出想出院的想法。
家里人都提出了反对,因为我的伤是在学校里边被“不法分子”打伤的,而且打我的人也没有找到,所以学校同意在我们不继续追究的情况下承担我的治疗费。加上老爹靠着在医院里的关系可以上瞒下压,调节其中的账目,所以全家上下都不同意我提前出院。
世界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既然家里面靠着我住院的机会上下其手捞了不少好处加上奶奶也在每天看望我的同时接机顺走了不少纱布,口袋等医院的物资。虽然不知道拿回家有什么用,但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虽然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利字当头,其他靠后的小人。但我自己也着实瞧不上这种“挖社会主义墙角,撸社会主义羊毛”的行为。你说这么一大堆东西,拿回去让人看见还怪掉面的,而且堆在家里也没什么用!难道害怕哪天丧尸危机爆发了,提前囤积医疗物资?犯得着犯不着啊?
其实最让我生气的不是拿这些没用的东西,而是为了占这些或大或小的便宜,让我一个人天天窝在医院里。白天外边一堆人哭爹喊娘吵吵闹闹,晚上自己一个人躺在诺大的病房里(家里为了多讹钱特意挑的单间)思维一旦平静下来就会感觉身边飘着白天刚咽气现在还没来得及报道的隔壁老大哥,虽然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确实是克服不了啊!
也就在我百无聊赖成天躺在床上生闷气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原有的宁静。也让我的注意力,从医院转移回了学校。
来看我的人,是张生!
说句实话,一直以来张生都是那种和我特别不对付的人。我和他就好像八字不合一样,就像两只蓄满了怒气的蟋蟀,只要放到一个碗里就会相互厮杀,直到其中一只一命呜呼才会最终结束。
我和他的争执远远不只是谁当老大的地位之争。就好像我天生和他八字不合一样,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所有意识层面的东西都是激烈冲突的,随便什么事都能激起我们两个的激烈对抗。张生勇敢,正直,义薄天。他的帅气,果敢以及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散发着浓浓的个人英雄主义的气息。整个人都像是理想化的,有一种别人难以效仿的英气。
而我,油腔滑调,阴狠沉稳,利字当头,不择手段。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我具有同龄孩子鲜有的深沉和城府。在我爷爷给我讲述历史的同时,我很好的接受了其中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精神与人性。虽然它们在很多时候都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巨大力量,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时候人类都是贪婪与虚伪的。相比于不稳定的感情,利益却持之以恒的贯彻了历史的每一个阶段。它是稳固的,不会因为时间久远而褪色,不会因为物种变换而更迭。所以不论我如何说出满口的仁义道德,朋友兄弟。这些也都只是我面对他人的虚情假意,不需要否认,我自己也不想否认。
张生和我的区别是如此巨大,我们的冲突也是如火如荼。可即便如此,他却能带着东西主动过来看我!当时我的吃惊就好像如今知道普京和特朗普准备公开决斗并且找我做见证人这么诧异。让我十分吃惊并且完全摸不到头脑。
不过我我坚持一个原则,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生如今来看我绝不是出于他义薄天的道义或者是圣母般普世的情怀。唯一的可能只是他有求于我,准备找我办事。所以我便装出了一副十分难受,躺在床上静养的神态。先探探他的底,之后再做对策。
果然,我的猜想没错,张生刚进来就把手中的几个苹果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没有过多客套,直奔主题。
“长风,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李振兴的事”张生的语言浑厚而平静,但语言中却透露着无形的压迫力,使我感到胸口一阵发闷。
“他,他有什么事?”我在床上装出一份有气无力的语气回答道。
“你把他砍成那样,怎么着不得给个说法吧?你这一斧头砍完,医生说他的右胳膊以后怕是抬不起来了。振兴哥是我朋友,你砍他就等于砍我,你明白吗?”他的面部不带有太多表情,语音仍然浑厚有力。虽然声音不大,但句句传到我的耳朵里,格外清晰。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也不打算继续装病,但可能是因为我这两天实在过的无聊,所以我的幽默感突然间甭发了出来,想存心在这个桃源路张老三身上找找乐子。我明白,既然他来找我就不可能对我动手,如果真的想给李振兴报仇那就犯不着和我聊天,直接办我就完事了。不过这可是在医院,我老子的地界,他张生再牛逼也不可能在这办我,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唉,张老三。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李振兴他在外边混那么久,指不定惹上了什么仇家,你看我在这病床上一躺。也就是废人一个!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找他报复?”我先说完了开场白,然后喝了口水,接着卖弄我耍贫嘴瞎扯淡的功夫。
“关于李振兴被砍的事,我有一些个人看法。前段时间有新闻报道说子的飞机闯入我们的边界,结果被伟大的人民军队成功拦截!避免了军事冲突。都说子爱喝酒啊,一开飞机喝大了指不定扔下个什么锅碗瓢盆什么的,掉下个斧头也实属正常。李振兴替国家挡下了入侵我国边境的大斧头,就算不给颁发个英雄奖章,怎么的往上报不也得算个工伤啥的吗?依我看,你就让他上报国家,下半辈子吃公家饭,吃喝不愁了就!一条胳膊换取国家安全加后半生保障,不亏!如果你真想给他报仇,一直往北走找子比划比划,你就跟他们说:“开n飞机越n界;喝n大酒还扔斧头;这n把我兄弟搞成残废;我n今天就来报仇!””
在我这段形似rup的土味版freesyle之后,张生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整张脸憋的通红,用双手扯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起来。正当我脸色煞白准备挣脱的时候,他却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扔回了床上。
“傅长风,别n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忍你是因为振兴哥也住这个医院,你要是敢对一个受伤了的人动手,我饶不了你!振兴哥已经残废了,如果你还和他过不去,那你看着,你看我办不办你!”说完他从后腰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插在了我面前的床头柜上,只听得“铛!”的一生,刀身因为用力过猛折了下来,整个装头柜也发出了嗡嗡的震颤声。
面对着张生那如雄鹰般锐利的目光,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边一阵的发毛。因为我知道,张生和那些只会吹nb撂狠话的小混混不同,他是一个真的说到做到的人,面对一个执着的人,我确实没有太多的话可讲。
我们两个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此事,病房的们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看样子还是个学生。我感觉眼前的女孩长的很面熟,洁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樱桃小嘴,柳叶弯眉,神采中带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慢好像整个人都都不似凡间女子,少了一份烟火气。
白雪莲!对,就是白雪莲。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望我?在我恍惚间,白雪莲已经走到了张生身旁。一只如玉般的小手搭在了张生的肩头,柔声细语道:“生子,别生气,跟这种人犯不着。”
我在旁边一阵尴尬,之间张生从我旁边站起来,把水果刀的上半截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握住了白雪莲的手,一转头,扬长而去。在后面只留下了郁闷 ,寂寞又无助的我—————小人,傅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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