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接着说道：“最近公司里出的事，是不是也因为女人？”
陈翰回答道：“我今天来，除看您二位之外，主要也是想谈谈这件事。”
夫人点点头，两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推开了一间房门。这是间会客室，董事长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雪茄一边看手机。见两人进来，董事长把手机放在一边，淡淡地说：“来啦。”
“舅舅好。”陈翰笑着说。
“坐吧。”夫人一边说，一边把陈翰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爸妈挺好的？”董事长问道。
“挺好的。”
“你喝茶吗？”夫人在一旁问道。“这是普洱，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没问题。”陈翰笑着说。
尽管他不喜欢茶水的味道，但是每次来这里他都会“入乡随俗”。
“听舅妈说，小雯去参加徒步了？真厉害。”陈翰说道。
“唉，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让她妈给惯坏了。”董事长说完，瞟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夫人。
夫人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在陈翰面前放下一个杯垫，把倒满的茶杯放在上面，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你说那么大的丫头了，干点什么不好，非去徒步，那是女人应该干的事儿么！”董事长的报怨还在继续。“说起来，当初她出去留学，我就不同意。学什么计算机……”
“哎呀算啦。”夫人笑着打断了董事长的话。“小翰难得来一回，你说那些干什么。”
“唉，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了。”董事长说着，敲了敲茶几上的烟具盘：“你自己来吧。”
陈翰点点头，伸手拿过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好，然后用火柴点燃，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处。董事长没有别的嗜好，只是在吸烟上特别讲究。单这一套不怎么起眼的烟具，已经比陈翰的那辆车值钱了。
“赵杰带过来那个项目怎么样了？”董事长问道。
“现在一切顺利。”陈翰说着，苦笑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是出了不少事吧。”
“出了什么事？详细说说。”董事长说。
陈翰知道，这才是董事长特意叫自己来的目的。
“主要还是客户那边的事。”陈翰说。
“接着说，什么事。”董事长眯起了眼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说道。
陈翰也借机用力吸了一口雪茄，才接着说道：“最开始的问题出在赵杰身上。他和客户订了一个五月底的交付日期，这个日期太早了。”
“所以赶不上？”董事长说着，语气开始严峻起来。
陈翰摇摇头，说：“并不是赶不上。办法总是有的——只是前提是，我们得知道才行。”
“什么意思？”
“那份合同完全保密，不光是我，就连郑总也没看到过那份合同。”
“你说的是郑佩琪吗？那个小姑娘？”夫人插话问道。
“是的。”陈翰说，心里却想，郑佩琪已经年近四十，能叫她小姑娘的可能也只有夫人这种人了。
“她还是独身吗？听说炎斌……”夫人没有说完。
陈翰笑了，说：“她还是独身。陈总那边嘛，据我所知，是没这么回事。”
“哦，那好吧，你接着说。”夫人笑了笑说道。
“嗯……”陈翰略一回想，接着说道：“我们没人见过那份合同，所以没有人知道截止日期是五月底。因为我们之前给出的计划排到了七月底，也没有人反对，所以我们一直是按照七月底来排的计划。一直到上个月中旬，客户那边顺口提了一下，我们才知道这里有问题。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至少还有可能想办法，但是到了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你们怎么会没看过那份合同？”董事长皱着眉问道。
“这个……听说是陈总的意思。”陈翰说。
陈翰虽然之前没发挥太大作用，但是终究是董事长的人。陈炎斌当然不会眼看着他平平安安把这么大的项目做成，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第一招就是这个截止日期。不得不说这招够狠的，要不是后来出了另外一档事，这个项目还真就危险了。
董事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后来呢？”
“我只好向赵杰施压，让他去和客户协商修改截止日期。”陈翰说。
“怎么赵杰没和我提过这事。”董事长说。
“这也算是他前期工作的失误吧。只要协商得好，也就弥补回来了，大概他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吧。”陈翰说。
陈翰心里当然明白赵杰为什么不说——到高老庄告猪八戒，是告不成的。
“那你们协商得怎么样？”董事长问道。
“不太顺利。不过好在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截止日期这边也放宽了很多，算是运气好吧。”陈翰说。
“你说的就是最近那个和客户打架的事吧。”夫人说。
陈翰点点头。
“这怎么也不能说运气好。”董事长说。“就为了掩盖这件事，光公关费用就花了几十万。”
陈翰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和董事长一家人谈话中占据了主动。
“确实，公司花了些钱。”陈翰说。“但是这件事确实可以说是运气好。”
“什么意思？”董事长坐直了问道。
“这件事得从头开始讲。”陈翰说。“冯延峰是公司里的测试主管……”
“我知道这个人。”董事长打断了陈翰说道。“陈炎斌的疯狗。”
“……另外那个女人，李恬，是去年快年底时入职的新员工。冯延峰从一开始就对她很照顾，也有传言说两个人不清不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就不知道了。”
“就算到现在，也才半年多吧？这女人够可以的。”夫人冷笑着插话道。
陈翰没办法接夫人的话，只好继续说道：“在ip项目启动之后，冯延峰作为自动化测试的负责人参与到了项目里，李恬则是他手下的负责自动化测试的‘项目负责人’。”
“搞得这么麻烦。”董事长说。
“没办法，我试过想把他们顶出去，可是有陈总给他们撑腰。”陈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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