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垂着眼眸,仔细观察手中珍珠的苏元,在听到脚步声后,看似平常,心中却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不过,他也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花锦枝。
“可以还给我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花锦枝朝自己伸手,只是那脸上没有往昔的疏远。
取而代之的是讨厌和不悦。
他挂上笑容,将珍珠交到花锦枝的手中。
“我还以为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官谦做了那样的事情。
但当他看见花锦枝还愿意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还是涌现出些许的喜悦。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爱人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更让人心跳加速的吧?
“你是想要找这个吗?”
花锦枝二话不说,便举起手中的死亡报告。
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收紧,带着些许的愤怒。
其实苏元心里不是没有最坏的打算。
毕竟她不会轻易的相信上官谦这么个陌生人的话吧。
果然,证据已经在她的手中,是他的疏忽。
“你恨我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松地问出这句话来。
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
他害怕得到花锦枝的答案,尤其是那个他根本不想听到的答案。
“难道我还要对一个害死我父亲的人,感恩戴德吗?”
花锦枝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苏元。
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他的老师啊!
“为什么?”
见苏元没有说话,花锦枝步步紧逼。
“他不死,你或许根本不会回来。”
苏元的理由,让花锦枝简直恨不得立刻让他下地狱!
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原因,他就能下这样的手吗?
“他对你不好吗?”
花锦枝瞪大的眼眸中,有泪水缓缓落下,刺痛了苏元的心。
可他还是微笑着转过脸去。
“好,很好,可他对江秋白更好,甚至许诺,如果你会来就介绍你们认识。”
苏元攥紧了拳头。
当初的一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所以,在你眼里,是为了我?”
花锦枝冷笑着,随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咬牙切齿的盯着苏元。
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苏元没有回答,但花锦枝却继续道。
“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不要把什么都算在我的头上!还是你到现在都觉得,你这么做没错吗?”
花锦枝的质问声落入苏元的耳中。
他张张嘴,却又好像无法回答一般。
只是当他重新看向花锦枝的时候,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
伸手,就要将花锦枝揽入怀中。
就在远处的阿慢愣住以为来不及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响起。
苏元甚至因为花锦枝的那一推,踉跄着后退两步。
“我只是喜欢你,这有什么错吗?”
苏元苦笑着,好像被全世界冤枉了一样。
但并未打动花锦枝的心。
这样的他,甚至让花锦枝觉得有些恶心。
“夜半时分,你的内心就不会饱受谴责吗?”
偏过脸去的苏元,突然笑了。
“谴责?苏常和那个女人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有想过会被谴责吗?不,他们过得很好,很快乐。”
“还是你以为老师真的是个好人?”
他的质问,居然让花锦枝产生了一瞬间的疑惑。
“当然。”
但她还是十分的肯定。
“他背着江秋白和苏常,打算将第一批次的失败品卖出去的时候,可没有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有良心。”
第一次的失败品?
花锦枝的快速的思索着。
按照死亡原因来看,父亲,苏常和苏凯都很符合。
“你拿了多少?”
苏元见花锦枝终于意识到了这点,耸耸肩,笑道。
“全部。”
花锦枝狐疑的盯着苏元的脸。
如果只有这一批失败品也就罢了。
花锦枝最害怕的是,苏元也掌握了这批失败品的制作过程。
那他的手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失败品。
‘啪’又一巴掌声,在走廊响起。
远处看热闹的阿慢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好像感同身受似的。
苏元偏过去的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没想到花锦枝会下手这么狠。
而花锦枝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酥麻一阵。
“这是警告。”
花锦枝虽然恨的牙牙痒,但她的脑子还是清楚的。
就算是现在她亲手送苏元下地狱又如何。
名不正言不顺,或许他还会为父亲留下骂名。
她必须撕破苏元在大众面前的面具。
“你手,疼了吧。”
回过神的苏元,好像并不在意花锦枝的怒气,反而低头看向她已泛红的掌心。
可这样的关心和喜爱,着实让花锦枝觉得恶心。
“收起你虚假的关心,另外,我也不希望再看见另一起死亡,跟失败品有关。”
“好。”
苏元毫不犹豫的应声。
面对花锦枝,他又怎么会拒绝这么一点点的小要求呢?
“有些账,我也会跟你算清楚的。”
花锦枝愤恨的目光,落在苏元的眼中,就像是一把刀,插进胸膛。
“好。”
花锦枝只觉得苏元一直淡漠的盯着自己的脸。
好像不管她说什么,现在的苏元都会答应似的。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会因此而觉得感动吗?
“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罢,花锦枝夺回他手中的死亡报告,转身就走。
苏元没有阻拦,只是盯着她背影的眼眸中,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走廊的另一头,
上官谦靠在墙边,玩味的笑着。
“怎么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呢。”
原来在花锦枝面前,苏元也不过是个为爱痴狂的人。
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反倒是答应了花锦枝的要求,还真是没劲。
可就在上官谦打了个哈欠,以为到底为止的时候,他刚转身,苏元便已经冷着脸站在他的面前。
跟刚才在花锦枝面前的柔和完全不同。
“你有什么地方,是江秋白不知道的吗?”
上官谦微微挑眉,打量着苏元。
看来是他想错了,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觉醒。
“当然有,但是你打算用什么跟我交换?”
苏元的眼球微微转动,透过左侧的窗户,他能看见花锦枝离开的身影。
“你要的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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