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脖子上,脸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凌乱的头发。
瘦成一副骷髅的身体……
林甜一脸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对面那帅气不变的男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
干净到让林甜觉得两个人是两个世界。
林甜缓缓伸出充满刀疤缓缓愈合的手臂,接过电话轻轻地放在耳旁,只听到那端传来一阵阵激烈的问题。
“林甜!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是谁欺负你了?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林甜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你肚子……”
“林甜……林甜……林甜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我对不起我的小公主。”
“你是我的小公主啊!!!!”
彦辰眼神不甘的问着,藏在眼眶中的泪水即将要夺眶而出,但表面只剩一副痛恨镇定的面容。
他的理智一直在憋回泪水。
那张英俊的面容憋红着脸色,一头整理干净的三七分碎发被他激动的动作弄的松懒得垂在额头上。
目光中含着满眶的红血丝,他一脸着急的盯着隔着玻璃的女人。
手上用力的敲着玻璃,此刻心中是有多么着急!
彦辰恨不得将整个玻璃砸碎了,去拥抱眼前的女人。
“林甜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简直比我全家一夜死了都难过。”
……
林甜瞧见如此激动的男人,仍然一脸平静的坐在对面,干涩的嘴唇一点点张开,“彦辰你不相信我……是吗?”
她问的时候声音变得抖颤起来,心口像是被几万个人不停地揪着,四分八裂。
这是她最在意的答案。
她的心好难受。
好疼。
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心中的痛万分之一。
刀子插在自己的心口,都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苦。
“……”
彦辰心口猛然一僵,眼神顿时平静下来,人理智的坐在对面。
半响,他手沉重的抓紧手指,黑眸紧紧地盯着林甜那张沧桑的脸 “林甜我这一辈子都相信你!”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如同誓言一般斩钉截铁。
林甜看着这幅目光,唇角勾出一丝薄凉的微笑。
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安静的盯着面前的彦辰。
心中起了大海一般的狂浪,表面依然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彦辰。
她没有话跟眼前的男人说了。
相信是嘴上说说的吗?
嘴上说说的话,为什么四个月才来到监狱?
四个月才醒来吗?
不可能……
而且……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她的身体已经脏成这个样子,两个人之间已经不能回到以前了。
不能回到以前,又何必要问呢?
林甜垂着目光,安静的盯着面前的彦辰,眼泪不知不觉的划过眼眶
划过脸颊
鼻子
嘴唇……
林甜感受那湿润的泪水,她目光遥遥相望盯着面前的彦辰。
两人明明很近,但这距离,又像是很远。
明明隔得这么近!
真是可笑。
“不许哭,别哭!我最害怕你哭林甜。”彦辰凝重簇着眉毛,深沉隐忍的脸色充满警告,他一只手发恨的攥着拳头。
那恨意全部是冲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才来?
林甜沉默寡言的低着头,手上紧紧地攥住电话,憋半响嘴里才犹豫的开口, “我想请你救我出去,算我欠你的,算我谢谢你。”
为什么犹豫!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
原本她不想出去了,她想跟温暖一起死在这监狱中。
但是温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她必须要完成温暖生前的心愿,那个黄色女孩此生最想去的地方是冰谷,他说他叫温暖,但是最喜欢的就是冰谷。
因为她从前爱的那个男人,最想要去的地方格陵兰冰谷。
因为顶罪进了监狱,枪崩离开了,但是温暖还是进了监狱。
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冰谷,林甜还能记得温暖,死前躺在他的怀中,轻轻地流淌着眼角的眼泪。
笑着对她说,“林甜!我要去看看冰谷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我走了!我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坚强,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事情都要坚强,你不能崩溃。”
“你这双眼睛是我留下来的眼睛,你这幅身体是我留下来的身体,你的双腿也是我留给你的礼物,我护着的东西,我希望你把塔看管好了。”
……
……
林甜轻轻地闭上双眼,酸涩的眼眶一滴滴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冒,心中的酸痛压抑着心脏。
一块大石头深深地压着自己的心口。
林甜重重的舒缓一口重气。
她一定会完成温暖的心愿。
“我这次来就是救你出去的,谁都不能阻止我把你救出去。”
彦辰盯着林甜的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理智的恢复自己的情绪,坐在椅子上眼神凝重地盯着林甜。
“林甜!抬起头来看着我。”
一阵微冷的命令声音。
林甜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目光凝视去彦辰那张英俊面庞。
她感受着一副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盯过来。
“林甜!你要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们结婚吧!”
彦辰坐在对面斩钉截铁的开口,严肃的面孔屏住呼吸的朝林甜看来。
心里忐忑的等着林甜的回复。
“……”
什么?
林甜听见声音时,脸色顿时沉住,大脑一遍一遍的回荡着男人惊人的字句----
林甜!我们结婚吧!
林甜!我们结婚吧!
林甜!我们结婚吧!
林甜久久不能缓过神,眼神僵硬的盯着面前的彦辰,那嘴唇震撼到死死黏在一起。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到一阵笃定理论声响起。
“林甜杀人凶手的身份高深莫测,权利震慑四方,无论怎么调查都没有一点痕迹,任何人都调查不到究竟是谁,所有的罪证全部都指向你,而你的人证早在做完事情后,全部被人一一销毁,你说的一切都是空说无凭。”
“警察局的事情我无法做主,我的权利能申到警察局,但是这件事情我无力而为,因为是我受伤。”
他字字信誓旦旦的理论着。
林甜静着小脸听着这一番总结,心中压抑的情绪越来越重。
“我这些年为警察局做了不少事情,他们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已经调查四个月了,除了你根本毫无嫌疑人,警察局很累了,调查不出别的凶手,你不是凶手也会是凶手。”
“所以说现在你必须是那个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