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季度考试就到来了，首先是全太医署统一考察的医学考试。
考场上。
估计男女班级的题目是分开出的，女医班的题目简单得惊人，秋小月两三下就做完了。
秋小月抬头看看监考老师，她已经趴在讲台睡着了，秋小月暗自感叹到，这个考试的监考也太宽松了。
见监考这么宽松，秋小月就明目张胆地左右张望了起来，她发现全班只有苏白英还在写。
韩清霜和其他同学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秋小月瞄了眼她们的考卷，嚯，还真和她们说的一样，只写了寥寥几笔，和白卷没差。
这也太糟糕了吧，像她们这样不学习，以后进入工作了可怎么办？
这可得耽误多少人的病情啊？！
秋小月没有想到，她现在这么看轻她的同学们，待会儿她也会成为被她们嘲笑的对象。
她没有太重视礼仪考试，因为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个挺懂礼貌的人，礼仪考试应该不再话下。
但等到考试的时候，秋小月才意识到，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当秋小月看着女同学们头顶着装着满满黄豆的小碗，坐下站起，袅娜走路，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哪是女医考试啊，这是选秀秀女吧。
轮到秋小月了，她颤颤巍巍地从桶里舀了一把黄豆，小心翼翼地想要坐下，没想到她稍微蹲下了一点身子，黄豆就窸窸窣窣地掉了下来。
算了，放弃坐下了，秋小月又尝试着迈出了一小步，可是头上顶着碗不能看到地上的样子，她一下子踩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黄豆，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黄豆撒了一地，还挂在她的头发衣服上，碗也碎在了地上，现在的秋小月可以说是满身黄豆，狼狈的很。
同学们都站在一旁看着，看到秋小月的狼狈样子，苏白英第一个笑出了声，接着同学们纷纷都笑了起来。
秋小月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站起来，但看到满地的黄豆，她又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和黄豆。
韩清霜看不下去了，她站出来帮秋小月一起捡豆子，还关切地问她，摔疼了没有。
秋小月轻声谢过，两人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把豆子都捡了起来。
秋小月和韩清霜又回到了队伍里等待别人考完，去参加下一场考试。
“你在地方医署学习的时候，没有参加礼仪培训吗？怎么连基本的走路都不会？”
秋小月一直担心被同学发现自己不是女医班上来的，怕被人又用冒名顶替的罪名搞自己。
如今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扯了个借口准备含糊地混过去：
“家里出了点儿事，去晚了，没赶上礼仪课。”
韩清霜单纯地相信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秋小月：“听说你和苏白英都是江州医署来的，你一定是和她一组的吧，不然怎么会没有礼仪课的成绩还能有资格参加选拔呢。”
她说完了以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像是再说服自己一样：“嗯，一定是这样！”
下一个是苏白英，秋小月记得苏白英去的晚，应该也没有上过礼仪课，她不会也要出丑了吧。
那这样的话，她待会儿还怎么和韩清霜解释？
秋小月有些心虚，她不敢看苏白英的表现，转头看向别处，可过了一会儿，人群里没传出笑声，倒是传来了一阵阵羡慕的惊叹声。
她看了看苏白英那边，一股佩服之情也顿时油然而生。
苏白英头顶着满满的黄豆，又快又稳地走着，甚至走出了一种台的气势。
为什么同样是没有参加礼仪培训，差别就这么大呢，难道是自己资质太差？难道是苏白英天赋异禀，平衡感极佳？
秋小月想苏白英学习这么好，以后也一定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医者。
她当然不知道，苏白英的医术只是她想要吸引贵人的一种手段。
她和那些女同学们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想要攀上高枝。
只是她比女同学们的眼界要高一点，她知道光有美好的外表是不够的，医术也是她武装自己的一个手段。
当然，像仪态这样的事情，自她记事开始她就努力练习了。
也不是说她多么天赋异禀，毕竟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苦，这种基本功自然是比别人要做的好些。
至于为什么不和同学们聊胭脂水粉，不是因为她不感兴趣，而是因为她觉得她们聊得太过低级，审美也俗气，苏白英根本就看不上。
那些长兴贵族间流行的衣服花纹，饰品样式，她都早已打听过了然于心，对于同学们这种低段位过家家式的讨论，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她面带标准的微笑走完了全程，还向考核老师行了个礼，碗都巍然不动地顶在她的头上。
不知情的秋小月内心佩服极了，她简直想给苏白英鼓掌。
但自己作为刚刚出过洋相的人，现在安静待在人群里才是更好的选择。
接下来是茶艺考试，不就是泡茶嘛，秋小月想这个容易，自己一定能挽回一局。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看着同学们翘着兰花指绕来绕去的手，她已经眼花缭乱了。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用的茶还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秋小月不能照着前面同学做的按葫芦画瓢。
看着每个同学都不一样的手法，秋小月就知道，这回她又完了。
终于轮到她了，她走到台上，胡乱操作了一通，自认为还像模像样的。
秋小月偷偷地瞄了老师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脸已经黑了，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吗。
她强装着自以为得体的微笑将茶倒出一小杯，端到考核老师面前。
考核老师先是闻了闻，眉头便皱了起来，接着她喝了一口，眉头便锁得更紧了。
她将茶水吐在旁边的水盂里，接着审视地看着秋小月，语气严肃地批评道：“你这泡的什么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秋小月吐了吐舌头，自己在现代喝茶，都是把茶叶往杯子里一丢就倒开水进去，也没觉得喝不下去呀。
经过了多道繁复手续之后茶的味道，难道真的会更好吗？
秋小月看着老师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打了个x，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台了。
下一个依旧是苏白英，看着她行流水的动作，秋小月竟心生一丝羡慕。
她可真是全能啊，什么都会。
果不其然，苏白英将茶呈给老师的时候，老师的表情也是十分满意。
就这样，秋小月在女医班的第一次季度考试就这样在闹剧中结束了。
过了几天，一日下课后，女先生拿出了一本本子：
“考试成绩出来了。”
同学们一阵动，期待着成绩的到来。
然而秋小月却一点也不期待，她的礼仪课成绩一定惨不忍睹。
好吧她还是有点期待的，毕竟她对自己的专业课考试很有信心，她想看看靠专业课成绩能不能让自己的总结果有个翻转。
然而没有。
“一甲：苏白英，”
成绩是按照排名报的，秋小月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心情也一点点地低落下来。
到最后了，才念到了秋小月的名字。
她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还说要带动同学们一起学习呢，自己考试考最后一名，有什么说服力？
念完成绩老师表扬的几句苏白英，让大家多和她学学——走路的仪态和泡茶的手艺。
接着话锋一转：“有些同学说专业知识重要，可却连最基本的仪态都不会，谈什么专业？”
说着女先生的眼光在秋小月的脸上停留了下来：“下课。秋小月，你留下来一下。”
同学们含着笑意幸灾乐祸地向秋小月投去了惋惜的目光。
要知道这位女先生的仪态可是出了名的好，好到可以兼职去当宫女们的仪态教习姑姑，而且出了名的严厉。
这可怜的秋小月，看来是要受苦了。
同学们一溜烟地快速离开教室，只有韩清霜在离开的时候，还担心地看了秋小月一眼。
人都走完了，女先生领着秋小月离开了教室去往练功室，也就是她们考试的那间屋子。
地上早已放好了一桶黄豆和几摞的碗。
秋小月试探地看看女先生，并不说话。
女先生面无表情：“从今天开始你便在这里联系，从步态练习，练不好以后就每日都来。”
秋小月屈服于她的威严，舀了一碗黄豆就放在头顶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这次比考试的时候多走了两步，但还是敲碎了碗，黄豆撒了一地。
秋小月看着满地的黄豆，刚想捡起，却遭到了女先生的拒绝。
“别捡，你就在黄豆上走。”
这不是平白增加了难度吗？自己还是个初学者诶。
她也不敢说话，只好照做，又舀了一碗黄豆，颤颤巍巍地走起来。
事实证明秋小月的资质也不是很差，经过几天的训练，她此时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顶着黄豆走路了。
就连平时见面的时候，韩清霜都说秋小月的仪态要比平时好多了。
可秋小月还是不服气，觉得自己是无用功，这几天锻炼的时候，注意力除了放在头顶的黄豆和酸痛的脖子上，她还撰写者腹稿，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和女先生对线，讲讲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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