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另外两组的病人服了药后症状都很快缓解,秋小月又给他们开了些巩固的方子。
之后符合前两组症状的病人,都给他们发放成方,效率提高了很多,现在苏县的疫情已经没有这么紧张了。
疫情没有这么紧张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来看病的病人知道自己可以被治好,也都是笑盈盈地来看病了。
再小范围地为第三组病人试过方子以后,第三组病人也有了“特效药”。
就在大家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一个棘手的问题出现了。
药店的库存,用完了。
因为之前第三组就消耗了一些库存,但病人的病却没有好。
所以现在苏县需要大量第三组药的库存。
而其中有一味穿心莲,因为本来库存就不多,店主没有预料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大的需求量,没几天便没有了。
原先的几个进货商因为苏县有瘟疫,纷纷不愿意接苏县的单子,于是他们没有了进货的渠道。
而药店里负责采药的几个小伙,也纷纷病倒了。
那么谁能去把这些药搞来呢?
江州医署的师生们自请上山。
他们本来就是来给人看病的,现在方子有了,药却没有了,那他们也束手无策。
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上山采药,这样他们才能继续发挥作用。
赵廷砚听说江州医署的师生要上山采药,立刻就来了精神。
这样自己岂不是又和秋小月有了接触的机会?
而苏白英也跃跃欲试,她已经想好了要靠这次行动吸引到赵廷砚的注意。
到了约定的那天,几人队伍浩浩荡荡地上山了。
苏县旁有座青山,上面有不少草药,学生们背后都背着箩筐,走在大路旁边的草地上寻寻觅觅。
而秦门和赵廷砚则坐在牛车上,在大路上随着学生们的前进慢慢走着。
赵廷砚的内心有些焦急,他预想的今天是和秋青一起采摘药草,笑语连连,而不是坐在牛车上远远地看着她。
同时在草地上的苏白英也在盘算着,如何适时做些什么,好引起赵廷砚的注意。
秋小月则是在发愁,这长得一模一样的野草中,怎么就会有药草呢?怎么就会有穿心莲呢?
不过她没有走在最前面,她走在吴升流的后面,吴升流还没有开始采摘,那就说明这片地方还没有穿心莲。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寂静,之间苏白英半蹲着身子停在那里,两弯眉毛凝在一起,眼眶也略略发红。
秋小月充分发扬了关爱同学的品质,连忙赶上去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苏白英娇滴滴轻轻柔柔地说:“我脚扭了,走不动路了。”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什么办法,看现在的情况也没人能背着她走。
秋小月看了眼一旁的牛车,心生一计。
不是这苏白英想要勾搭赵廷砚么,那就给她这个机会。
正好说不定能让赵廷砚感受到小女生的魅力,别整天缠着自己不放。
“我看那牛车上还有空余的位置,要不你去上面坐着吧。”
她搀扶着苏白英走到大道上,来到牛车前:“我这位同学脚扭了走不动路了,能不能让她坐在车上歇息一会儿?”
秦门看了看苏白英,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解决以后大家又继续往前走,没走一会儿牛车又停下了,这回是赵廷砚下来了,他背着箩筐笑意盈盈地走向秋小月。
还没等秋小月问道怎么回事,他就先自我介绍了:“牛车上坐三个人有些急,再说了我也想帮忙采药。你们缺少了苏白英一个劳动力,不如就带上我吧。”
吴升流其实并不是很情愿赵廷砚来和他们一起,毕竟他已经把赵视为了“情敌”。
殊不知赵廷砚也是因为不想让秋小月和吴升流走的太近,才硬要来插一脚。
秋小月也很头疼,她并不想任由赵廷砚的龙阳之好发展,所以她试图拒绝他:“世子爷您贤身贵体的,万一走在草里被什么草扎了虫蛰了可怎么办。”
赵廷砚却完全不领她的情,他认真且义正言辞地说着自己的道理:“我是来做监工的,自然要深入第一线监督,再说了,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长在苏县,和你一样,我们没什么不同。”
吴升流看秋小月对赵廷砚好像并不感冒,甚至有点抗拒的样子,内心一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更大了。
他假装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埋头往前走着,突然他惊呼一声,有了!
赵廷砚也激动了,他连忙拉着秋小月的袖子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你快教我认识认识。”
秋小月怎么会知道,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些药草,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叫住吴升流:
“哪儿有穿心莲?你来教我们认识认识,我们好采摘。”
吴升流已经采下了一些叶子放在箩筐里,他蹲下,指着一株草对两人说道:
“这便是穿心莲,它的根茎是方柱形的,叶子正面是绿色,反面是灰绿色。”
秋小月仔细观察,好像确实和别的野草长得不太一样。
她找了一会儿指着一株,拉了拉吴升流询问道:“这个,就是穿心莲吗。”
吴升流转身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只要把叶子完整地摘下来,然后放进箩筐里,盖上盖子。”
秋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采了几片叶子小心地放在箩筐里。
赵廷砚假装没有听到吴升流说的话,还是一脸无知的样子,他靠近秋小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我还是看不明白,你能给我说说吗?”
现在只要赵廷砚和自己说话,秋小月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世子爷的垂爱。
她如今只感觉到了不幸,他们的这层关系只会让秋小月惹来别人的侧目。
“我也是凭感觉的,要不你去问吴升流吧,他对药草比较明白,可能说的会比我清楚些。”
赵廷砚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秋小月看他眼圈红红的怕他发脾气,于是只好退一步说:
“这样吧,我只给你看哪株是穿心莲,你将它的叶子摘下来,这样总行了吧。”
有了参与的机会,赵廷砚就屁颠屁颠地跟在秋小月后面,时不时地采一些草药,让秋小月看他采的对不对,好不好。
秋小月只当是哄小孩似的哄了,对对对,好好好。
苏白英坐在牛车上,看着草地上说着话的秋青和赵廷砚,气得直扯自己的袖子。
本来想着扭了脚就能用苦肉计接近赵廷砚,结果没想到赵廷砚竟然以她坐上来车上太挤为由,背着她的箩筐下车去了。
可怜自己练说什么话题都想好了,竟又被秋青抢去了机会。
她也不知道秋青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赵廷砚这么关注,难道
苏白英想到了什么,她的嘴都惊讶地张成了圆形,转而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看中的男人怎么会有断袖之癖呢,说不定是使用了什么诡计才引起了赵廷砚的注意。
对,就算是,也是秋青勾引的赵廷砚。
她仔细回想了下最近的情况,发现吴升流似乎也对秋青出奇的好。
一定是这只公的狐狸精勾引了赵廷砚又勾引吴升流。
陶乾有两次都差点让秋青好看了,结果就被吴升流拉了回来,真不知道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
苏白英觉得自己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所有男人都应该像陶乾一样做自己的脑残粉。
结果自己遇到的这赵廷砚和吴升流,竟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秦门看着辛勤采药的赵廷砚,内心十分满意。
他是上面给赵廷砚拍的副官,说是副官,其实就是负责监视评判他言行的监督员。
这位世子爷从小就养在民间,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一直没有回来。
这次回来在朝中也是议论纷纷,大家有人说他在民间长大一定经历过许多磨难也更体贴民情,可以委以重任。
而有些人觉得他同意回来就是因为贪图富贵权势,需要提防。
秦门就属于后者,所以一开始他对这位世子爷寸步不离地观察,发现他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端着的架子。
后来接触了江州医署的师生,又常常深入一线和他们一起出诊,虽说他在看病上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就算是搀扶病人这种事情,他也很乐意去干。
后来药出了问题,他为了查出真相,三番五次地去调查学生,甚至为了找出证据大早上的去翻垃圾堆。
看来自己以前是看错了,这位世子爷确实是爱民,是个可塑之才。
秦门已经在心里拟写给朝廷的折子了,这位尽心尽力的世子爷,一定能有光明的而未来,他准备在折子里大家夸赞他。
走到山顶再从另一边下来,天也微微有点黑了,几个人的箩筐里都已经有了满满的穿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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