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诗茉起的很早,准备亲自给南王做一顿早餐。
诗茉熬了一些粥,由于右臂有伤,诗茉多用左手掌勺,她生怕自己熬的不好喝,总小心翼翼地添加佐料。第一遍的粥出锅后,她自觉口味欠佳,于是又重新洗米重头来熬。
诗茉轻轻吹气,尝了一小口,一脸满足地笑道:“嗯,这次的味道还不错!”
待南王起床后,诗茉迎着春光,将粥送入南王房中:“殿下,来尝尝我熬的粥吧。”
“好,有劳卫姑娘了。”南王笑着对诗茉说。
南王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赞美道:“嗯,口味绝佳,有一种淡淡的又甜又酸的味道。”
“我在粥中加入了灵芝,灵芝养生,对练武大有帮助。”
得到南王的认可,诗茉心满意足。
“卫姑娘有心了,京城还有要事,本王一会儿便下山赶往京都。”
诗茉早就做好了南王会走的准备,虽说诗茉心中不舍,但诗茉也明白自己挽留不了南王:“好,那一会儿我送送南王殿下吧。”
“卫姑娘,”南王将口中粥食咀嚼完毕后,问道:“你以后还会回到京城吗?”
“我……”
南王为何如此问,若说之前的种种皆是因为大哥所托南王才对我照顾有加,那如今此,问莫不是南王真的关心我?
“大哥和荣儿结婚时,我一定会回京的。”
“好。”南王点头。
他后悔了,刚刚为何要如此询问:卫姑娘她属于落山,我不当希望她回到京城与我再见的。
……
“卫姑娘,就送到这里吧,告辞了。”
“南王殿下,路上保重。”
南王下山,一路快马加鞭,想早些回到京城。
南王赶了一天的路,刚入京城地界,觉得很是疲惫,便在一家客栈停歇,点了些饭菜,准备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南王坐在那里,听到旁桌的人议论道:“你们知道吗,皇帝派人杀了太后的兄长,这可不得惹怒太后。”
“是啊,司马大人遇刺这件事情还是南王亲自查的,估计南王回京后朝中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本王还没说是皇帝杀的舅舅,这消息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你们说南王素来重孝,会不会因为此事而记恨皇帝,自此愿意参与党争。”
“那倒也未必,自古忠孝难两全,还是要看南王要如何选择。”
“你们说,你们希望南王登基将皇帝取而代之吗?”其中一人拉低了声音,问其余三人。
“希望”“不希望”的声音都有,音量虽低,南王却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他转过头看向四人,见他们身旁皆放着书筐,说道:
“你们可是进京赶考之人?”
“正是,难道这位兄台也是吗?”一书生问道。
未等南王回答,又一书生抢言到:“非也,非也,这位兄台气宇非凡,一看便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怎会同我们一样寒窗苦读十数载,只为谋得那半点功名。”
“你们既是读书的人,就应该知道胡乱议论谋逆之事可是大罪,到了京中更要小心言行!”由于心中颇为气愤,南王的话语铿锵有力。
书生见南王必是显贵之人,连忙答了声:“是,是。”
次日晌午,南王回到宫中,将司马大人遇刺的事情禀告给了太后,太后表情悲痛:
“此事一定是皇上所为,稷儿,皇上忌惮你在朝中的地位,今天杀的是你舅舅,明天可能就是哀家啊。”
“母后,其实儿臣心中明了,舅舅不是皇兄派人杀的,而是因母后而死啊!”南王说出这样的话,心如刀割般,他本不确定是谁杀害的舅舅,但他知,若不是母后想扶他上位,舅舅便不会死。
听到南王这样说,太后含着泪,她也在问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太后将司马大人临死前写的信递给南王:“稷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啊!”
南王打开信,看到信中这样写到:
妹妹,为兄的身体每况日下,我自知命不久矣,稷儿他不知你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一直不肯争夺皇位,不如你派人刺杀我,将我的死栽赃给皇帝,好让稷儿憎恶皇帝。
南王看后眉头紧锁,心意难平。
太后伏在椅靠上,含泪道来:“一个月前,母后收到你舅舅的来信,他说自己的风湿骨病越来越严重,鄞州又是个多雨潮湿之地,常常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不堪,被贬谪后,吃穿住用又不能奢侈豪华,这样活着不及一死了之。起初,母后本想将你舅舅调回京城,可刑部安大人那边始终和哀家作对,使母后无计可施啊。”
“母后知道,你忠孝仁义,可你不要忘了,你外祖父可是开国功臣,十五岁就陪着武帝一起打天下,十九岁,封为一品大将军。你舅舅更是自小就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被贬后被刑部尚书盯的极紧,他哪能受得了一点点贫寒。”
“可是母后,本就是舅舅有错在先啊。”
“你舅舅才贪污多少银两!历朝历代的户部尚书有几个没曾贪污过!朝中谁人不知兄长风湿骨病严重,还不是皇上故意给他贬到那阴暗潮湿之地让他备受折磨?”
司马大人去世,太后心中悲痛,语气中充满了恨。
南王沉默了,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语。
他顿了顿:“母后,不论怎么说,儿臣是不会篡位的,儿臣会有办法保护母后和自己的。”
“过几日就是春闱考试,选拔人才是朝之根本,您让儿臣去监考吧。”
太后听到南王要主动参与朝中事务颇为惊讶,心中露出喜悦:“好啊,稷儿,你终于要参与朝政大事了。”
“儿臣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做好,让朝臣们看看儿臣的政治能力,之后好向皇兄讨要奖赏,去继任鄞州刺史之位。”
“一个小小的刺史,对你而言能算是奖赏吗?那是屈才!”太后愤愤言道。
“母后!”南王跪了下来,征求太后同意:“儿臣已经想过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学着像景皇叔一样做一个治世能臣,不一定非要当一国之君,只要手中有实权,我便可保护母后和自己。”
“不可!”太后倔强言道,不给南王留任何退路。
“为何啊,母后!”
太后咬牙切齿道:“多年前,我本是太子妃,先皇登基后不立我为皇后,却立了那个萧贱人为后,令我被世人耻笑,今哀家偏要夺了他儿子的皇位。”
“母后,萧皇后她已经死了,您的仇也已经报了。”
“稷儿,你体会不到那种耻辱,你不会明白母后的。”
“不过……监考春闱这件事倒是不错,哀家会同中书令说,让你主管考试的。”
南王无奈地说:“是,母后。”
看来,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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