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惊人,六道和殿下四人皆是大惊。
“修罗,你闭关许久,与朝中大臣都不相识,何出此言?”六道眉头拧成一团,“你若是无凭无据污蔑当朝大员,此罪定不饶你。”
丹佐和齐安民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此事本就与他二人无甚关系。倒是李识礼和仇得水的脸上浮出喜色,看来,六道神皇的心里还是信任他二人的。
谁料,修罗并没有就此退去,随着“哐当”两声,两块令牌和两副镣铐躺在了太极殿的地面上。
“父皇,昨日儿臣与灵音出宫,路上遇到了李大人家的公子李祐,还有一家仆李壮。”修罗冷眼瞧着李识礼,说道:“李祐那厮,甚是无礼。有轻薄之举在前,口出狂言在后,竟叫嚣着皇城法度奈何不得他。这,还不是教子无方?”
“儿臣自是不能允许李祐胡来,那厮便命李壮动手,张口闭口断人四肢。皇城乃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当街便要断人四肢,这分明是仗势行凶。李壮动了手,儿臣出于自卫,却也只废了他一臂。依儿臣看,这李大人已是纵容行凶之罪了。”
“陛下……臣……”李识礼大惊,马上就慌了神,自己那儿子什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吗?就算李祐在六道神皇面前装得再如何有礼,也改不了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你且住口,听修罗说完。”六道瞪了李识礼一眼。
“父皇,接下来,儿臣就要说说这位仇大人的事了。”修罗一指地上的令牌镣铐,冷笑道:“皇城内打斗,自然瞒不过刑部刑官。不多时,两个刑官赶来,却因为李祐身份,便不问青红皂白,污人入罪。这镣铐,便是那两人要铐儿臣的。”
“只因李祐身份特殊,其父位高权重,刑部两小吏就敢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这是治下不严。儿臣听闻仇大人久居刑部副官之位,如今天官空缺,仇大人此时纵容李祐,莫非是要讨好李大人,好使其助你一臂之力……”
“够了!”修罗还没说完,六道便一声怒喝制止了他。
“父皇,儿臣还没说完呢。”修罗却不肯就此罢休,竟从袖筒里取出一封书信,抬手便扔到了六道的御桌之上:“父皇,这是皇城商贾所书,里面每一条,都是李祐仗势欺人、挟势强买强卖,掳人财物之恶事。联名者,有数十人,一一签字画押。事情真伪,一查便是。”
丹佐听了,直直地盯着修罗,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他的身旁,齐安民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看向修罗的目光满是满意之色。这一幕,丹佐看了,又是一阵沉思。
“陛下,臣有罪!”
李识礼和仇得水再也绷不住了,连忙跪伏在地,哭的震天响,鼻涕眼泪全都下来了。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致使那不孝子嚣张跋扈,欺压商贾。子不教,父之过,罪臣请代他受罚……”
“陛下,罪臣督下不严,竟使得刑部刮起不正之风。罪臣无能,甘愿受罚……”
“无能?”修罗厉声道,“我看,是你巴结……”
“住口!”六道又一声怒吼,打断了修罗的话。
“李识礼,吾念你有功于朝廷,汝子之事,不再重罚。罚他面壁一月,不得外出,汝罚俸半年,面壁三天,期间公务交由副官处置。此事,便罢了。”六道指着李识礼说道。
随后,六道又看向仇得水:“你督下不严,是渎职之罪,降一级,罚俸一年,留职刑部以观后效。”
“谢陛下隆恩,罪臣……告退。”
李识礼和仇得水离开了,修罗却急了眼:“父皇,那二人分明狼狈为奸,你为何……”
“你觉得,罚轻了?”六道平静地看着修罗,反问道。
“是,面壁、罚俸……这些处罚于朝廷大员有何意义?降级还算重些,可原职留用,降级又有何意义?父皇,儿臣确实不懂。”修罗指着那封书信说道,“就凭这书上罪名,一条一条地罚,也得治了李祐半条命去!”
“你说的或许不错,但是……治国,管着一整个朝廷,却不是如此简单的对错之别……你退下吧。”六道欲言又止,也没有解释太多。
“父皇,儿臣不懂这些弯弯绕。儿臣只知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了要奖,错了要罚,十六字而已。儿臣告退!”
修罗心知是治不了那李祐了,也就没再纠缠。
“若是下次,再叫我发现你骚扰我妹妹,我必定拧断你的脖子!”修罗心想着,离开了太极殿。
修罗走后,六道竟是叹了口气。
“陛下,”齐安民站出来,问道:“陛下何故叹气?”
“齐爱卿,你觉得,我这次子,如何?”
“二殿下一颗赤子之心,懂得体恤百姓,是非分明……着实不错。”齐安民如实回答道,“只是,性子直了些罢了。”
“是啊,他哪里都好,就是这性格……”六道有些忧伤。
“赏罚分明,杀伐果断。乃大将之才。”这时,沉默的丹佐突然说道。
“嗯?”六道诧异地看着丹佐,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可是许久没这么夸过人了。
……
“兰馨,你昨夜因何醉酒晚归?”
逍遥王府中,一身着星点四爪蟒袍的威严老者端坐主位之上,身前,洛兰馨恭敬的立在那里。这老者便是当代逍遥王,洛经年。他,就是洛兰馨的爷爷。
洛经年的身边,还坐着一位同着星斑蟒袍的老者,只是他的蟒袍上仅有三爪。这老者名叫洛经纶,是洛经年的亲弟弟,六道神皇敕封的逍遥公。
洛经年上任逍遥王长子,如果说他是依仗父辈荫蔽承袭王位,那么洛经纶这一等公爵之位,便是实实在在的功劳了。
“回爷爷的话,昨日二殿下出关,久别重逢,不免多喝了几杯。”洛兰馨恭敬地答道。
“二殿下?”洛经年愣住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你说的二殿下,是陛下次子,修罗殿下?”
“是,昨日灵音公主派人送信,道是二殿下出关,所以一起用个晚膳,聊聊天罢了。”洛兰馨回答道。
洛经年皱起了眉头,没有表示,一旁的洛经纶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修罗殿下出关了,是了是了,算算日子,也是整整五年啊。”洛经纶笑道,“兰馨丫头,那修罗殿下五年前就是名满皇城的第一天才,五年闭关,想来修为更进一步了?”
听到洛经纶的话,洛经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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