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地板由深紫檀木做成,棕色的曲线花架上放着一盆白百合。
卧室里一张整洁的嵌玉木床。一张桃木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桌上笔墨纸砚都有。
里屋有一金色香炉,谈谈的香味随着烟飘出。
房里有个楠木柜子,里面存放着她自己的钱财。
屋内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粉色,黄色的胭脂;青盐;梳子;步摇;玉钗;玉镯和色耳环,一面明镜放置于中。
不过这些东西都几乎是全新的模样。
中屋里有个长案,案上全是各类小兵器,弓箭、鞭子、剑……,还有许多修炼的书。
她房间陈设十分的简单,不像钰孪和锦房间似的,到处是珠帘和轻纱。
一方面毕竟自己是住在穆叔叔家不想去过多的麻烦人家,另一方面自己确实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琴棋书画她是一窍不通,最开始穆夫人还逼着她学习,别人弹琴废手,棠笙弹琴废琴。最后穆夫人实在是怕把钰孪和锦两个小女儿影响到,只好放弃了。
不过,说到武学,棠笙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里的灵气源源不断流出来,两年前穆家的师傅就打不过棠笙了。不过出于对他老人家的尊重,棠笙每次都假装打不过。
不只是装作打不过穆老师傅,也打不过小鱼儿穆羡舟……
不过每次和穆叔叔切磋的时候,棠笙总是拼尽全力,仅仅是在穆夫人不在的时候。
“按照你这样的速度,假以时日我都打不过你了。”每次切磋完穆叔叔总会这样说。
可以看得出,他十分开心,不过总会有一瞬间在他眼中看见了担忧。
棠笙知道,穆叔叔不想让她太过出众。太过出众反而会使很多人注意到她,所以每次棠笙出去切磋时总是喜欢女扮男装。
一方面可以隐藏她是穆家棠笙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挥她真正的实力。
不过近几个月,她似乎找不到对手。一年前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愿意和她切磋,后来她便单枪匹马的找各种帮会挑战,用她当时的话说:“全是花里胡哨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由于棠笙的挑战导致连续几天城里都没有人找老百姓的麻烦。
“听说三天前,有个一名白衣侠士,独自单挑这些地痞流氓。”一位店小二一边与客人倒酒一边和客人议论着。
旁桌的客人也议论到“我家那小斯亲眼看到白衣侠士上山去的,去了后便没有看到巨斧帮的人下山过了。”
不一会酒馆里便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仿佛都是自己亲眼所见似的,一个个眉飞色舞,店小二还比划起来。
一天功夫城里便传的沸沸扬扬,不过版本众多。
“李大婶,听说那个白衣侠士,一人将巨斧帮百号人全部打倒。”
“是吗?我可听说,他长剑一挥便将狼头山百号人全部拿下。”
“我听隔壁老王说,他亲眼看见的。”
“可不是吗,我听说………”
连几岁的小孩都议论着,甚至有些小孩披着娘亲的白纱,手里拿着木剑。
“我乃白衣侠士,尔等小人还不速速跪下认错!”
周围的孩子立刻应声求饶。
“阿嚏!”棠笙打了一个喷嚏,手中的毛笔抖了一下,那一竖的比划随着力道斜出一笔,那即将写好的“静”字生生被毁了。
毁掉的不只是棠笙的“静”字,锦和羡舟也被突然的喷嚏吓得一哆嗦。
“笙笙姐,我的裙子…”锦因为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笔顺着降紫色的裙摆,落到了地上。
墨汁在裙摆上瞬间染开,锦看着裙上的墨汁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偏偏今天穿的是锦最喜爱的一件,从早膳开始她每隔一炷香时间,便会提起她的衣裙。从材质到款式再到刺绣,有时候棠笙都以为这是锦自己织布做的了。
为何锦如此钟爱这件呢?只因君夸。
昨日游玩途中锦遇见金家金煜月,只因金煜月的一句,“这衣裳称得穆三姑娘是极美的。”
锦欢喜的不得了,要不是怕把衣裳弄坏了,睡觉都不舍脱下。
如今这衣服上的墨汁怕是怎么也洗不掉。
换做平时锦已经在大哭大闹唤着娘了,如今先生在这里锦不敢有任何动静。
先生在棠笙那声喷嚏声响起时便以皱眉,锦的那声大叫更是让他十分不悦。
先生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用手调整一下书的方向,使得桌上的书与笔挂平行,手沿着封面从上到下抚平刚刚阅读时留下的褶皱。
“棠笙、锦为师曾教过你们,女子应注重仪态,《礼仪》三遍。”先生起身整理身上的衣物后,便向四人走去。
“是。”棠笙和锦回答道,锦十分委屈,可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在先生面前,父母亲都是恭恭敬敬的,先生罚起来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先生在看过棠笙、锦和羡舟的字后,连连摇头。
三人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抬头。
空气中只有锦的小小啜泣声,和笔在宣纸的摩擦声。
先生便向声源地走去。
钰孪从头到尾都未曾被影响,依旧在案上写着。
待先生走近时,钰孪才停笔。
轻轻将毛笔放在笔架,镇纸从纸上拿去,整齐的摆放在笔架旁。
看到先生过来,轻轻的挪动自己。以便先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更好的检查字。
发间的步摇随着身体的挪动,摇晃着发出细细铃声。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先生边吟着钰孪写的诗边闭眼想着,头还时不时晃一下。
“好诗……好字,这才为真正的“静”,不愧是穆钰孪,不愧是静汐。”
先生笑着便走向了门外,嘴里还念着钰孪写的诗,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悦。
直到听不见先生的声音,屋里另外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锦便放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笙和钰孪连忙过去安慰,怎知锦撞过两人跑了出去,还好棠笙身手好连忙接住钰孪。
待钰孪站稳后棠笙才松开手。
“多谢笙笙姐,我无事。”整理好衣物后道:“锦儿怕是去告诉母亲了,今日晚膳怕是又要指责你了。”
“罢了,今日之事也是我之过。”
寒暄了几句后,钰孪便走了。
从先生走后穆羡舟便一直在自己位置上发呆,直到钰孪走,他都未曾有任何动作。
棠笙走到他身后都未曾发现,棠笙便在他身后大叫一声。
穆羡舟打了个激灵,又被吓了一跳。
若在平时棠笙这样定会被羡舟骂一顿,可今天他只是抬头看了看,便准备向屋外走去。
反常必有事,棠笙赶紧追上去。
“小鱼儿,何事?”棠笙拍着羡舟的后肩,一脚跳到他面前。
可今日他只是看了棠笙一眼,便从边上走开。
这样反常的穆羡舟,让棠笙好生疑惑。
羡舟上次这样还是将穆叔叔的藏画落在水里,连续三天都失魂落魄,直到第四天穆叔叔回来,把羡舟罚了一顿后,才恢复正常。
棠笙硬是把羡舟堵在墙角,“有事就说哦,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办法,若是不说,定会后悔。”
羡舟看着棠笙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帮不了我,棠笙你帮不了我。”
虽说平时两人打打闹闹,但如今见羡舟垂头丧气,棠笙心里开始着急了。
见羡舟准备推开她,棠笙依旧不动,就直直的盯着羡舟。
“今日早膳后父亲让我去准备一下,两个月后去倾州灵山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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