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晟不知睡了多久,软趴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往窗外望去,发现仍是漆黑,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飘进房间里的二手烟让他呛了呛:“咳咳!”
走到客厅,看到南宫流还在沙发上坐着,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南宫流看了言乐危一眼椅在沙发上慵懒的说道:“过来把东西吃了,待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言洛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听到爷爷要带自己出去,内心无比的兴奋了起来,立刻抓起桌上的烤鸡猛的啃。
“爷爷,我饱了!”言洛晟用脏脏的衣袖擦了擦满脸沾上的油说道,瞧瞧桌子上的钟已经凌晨三点。
南宫流掐灭了手中的烟,拿起破烂的外套,就带着言洛晟出门。
夜晚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走了大概10分钟,这才离开了小镇,小镇附近基本都是少有人烟的村庄,泥路上漆黑一片。仅靠着那点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前行的道路。
“爷爷,我们去哪啊?”言洛晟望着附近漆黑一片的荒地,有些害怕的问道,小手一直抓着南宫流的裤腿,生怕跟丢了他。
南宫流没有理他,还是一直的往前走着。
又走了几分钟,言洛晟这才发现,这附近就是一个乱葬岗啊!树林里不时吹来的阴风,即使是正夏的晚上也让人觉得非常刺骨。遍布树林的坟包,显得格外的瘆人。经历了黑影事件之后,他对于这些恐怖地带都特别的敏感。
“爷爷,我们来乱葬岗干什么呀,我好害怕!”言洛晟满脸紧张,眼睛完全闭了起来,手中紧紧地抓着南宫流的衣袖。
南宫流几乎是拖着言洛晟走的,他不耐烦地说道:“没出息的玩意,几个土包而已怕个什么?”说罢扯开言洛晟的手,把肩膀上披着的外套丢给他继续说道:“穿上,待会去的地方更冷。”
穿过了树林后,爷孙俩在一处空旷地停了下来。言洛晟透过四周长满的野草里,依稀看到了一丝丝的绿光往外冒,这绿色的光看起来特别不对劲,有点像磷火,又有一点像是霓虹灯的亮光。
“记住了,待会别出声,跟在我身后。把外套披上,帽子戴上,别多露脸,看见什么也都别叫,等我说安全了你在露脸,听到没?”南宫流又叮嘱了一句,随后带着言洛晟直直地朝着冒出绿光的地方走过去,除了小虫的鸣叫声,四周出奇的安静。
随着不断往里面走,耳边不时传来一些低沉,阴森森的喃呢声,言乐危听不清喃呢的是什么,却不时看见地面上冒出的一丝丝白气,混杂在绿光之中。
“爷爷,这里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有鬼吧…”言洛晟越说越虚,南宫流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一下,低声说道:“都说了不要出声。”
看似走几步就能到达的地方,却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出路。绿光反射出四周的杂草也变得越发的诡异,耳边的窃窃私语也更加的严重,这诡异的气氛让言乐危越来越害怕,索性直接闭上眼,手里继续拉着南宫流的衣袖。
走着走着,南宫流终于停下了脚步。言洛晟躲在后面偷摸着抬起头来往前看了一眼,发现正前方是一扇石门,门框十分粗糙,就像三个大石块拼凑在一起的。门框上刻着两个图案,绿光正是由图案发射出来的。言乐危刚想抬头细看,却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图案上传来。
“人类,为什么来这里啊?”
这声音有些瘆人,听着有气无力,可是却能撼动人的心灵,让言洛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南宫流眯着眼沉声说道:“在下天宫神官,来冥界走一遭,取些物件,规矩都懂!”
说话间,南宫流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铜板,这两个铜板跟古代中国的铜钱不同,铜板中间没有正方形的镂空,而是实心圆中间刻着一个“冥”字。
他把这两个铜板往空中一抛,却看见门上的图案中飘出一团黑雾浮现在空中,化作手状抓住了铜板,又立刻化作黑雾回到了图案中,这一来一回也就一两秒的事。
“嗯,现在还懂规矩的人也不多了,进来吧,可别生事。”
图案里的声音似乎很满意南宫流的铜板,图案上的绿光渐渐散开,露出了黑乎乎的石门,南宫流拱了拱手正准备带着言洛晟进去,可就在洛晟经过石门中间的时候,突然听见你个低沉而又阴森的声音响起,喝道:“等等!”
南宫流一愣,言洛晟也是一惊,赶忙埋下头去看也不敢看。却感觉到有一个黑影飘到了他的身后,隐约感觉到仿佛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洛晟浑身颤抖,紧紧闭着眼睛,耳边那个低沉的声音围绕着他,继续说道:“你,很奇怪,身上有两股气息,一种是活人的气息,满是灵气的芬芳味,另一种是烈火的味道,带着毁灭的焚烧,真是奇怪啊,小家伙把头抬起来,让我瞅瞅…”
言洛晟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就在这时候,正面又吹来一股冷意,让他浑身一激灵,伸手捂住了脸。这时另一个阴柔的声音低声说道:“老鬼头,别难为他们了,已经很多年没人懂规矩了,看在铜板的份上放他们进去吧。”
似乎另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为他们说情。低沉阴森的声音旋即说道:“算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进去吧。”
南宫流道了声谢,随后拉着言乐危的手把他拽入门中。行走了差不多六十步后,他才对言洛晟说道:“行了,睁开眼吧。”
言洛晟听后,慢慢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而这一次睁眼却彻底的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观。他终于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终于看清了脚下真的暗黑地带。
漆黑无边的大地,层峦叠嶂的黑色山峰,一座连着一座,高低一眼望不到头,耳边一直徘徊着鬼怪的说话声,仿佛有人在低声自语,又好像是有人在歌唱。时而悲鸣,时而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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