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肉块掉落地上,屠笑笑双手唔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双眸泪水止不住往下流,难以置信道:“怎,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景昊天阴沉着脸,背着奄奄一息的屠大牛,屠大牛腹部小半边完全消失,不断渗出血水,染红了大半衣衫。景昊天眼中渗着泪水低下头,不敢看屠笑笑,喃喃道:“对不起,老板他,老板他为了救我。。。”他没有说下去,眼泪已经不争气地往下流。
‘磕磕磕,’屠大牛咳嗽起来,口中渗出血水。
咳嗽声把景昊天从伤感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他惊觉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需要马上救治屠大牛,快步冲进店里,一边走、一边叫喊道:“笑笑,医药箱在哪里?快去拿给我!”
事情的危急,屠笑笑也顾不得哭泣了,两袖一抹,把眼泪擦干,快步跟上景哥哥,到店中翻找起药箱来。
屋外呼喊、求救等惨叫声不绝于耳,屋内三人静静躺在掩蔽处,他们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怪物察觉,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屠大牛大口大口贪吸着空气,可还是止不住他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景昊天眼眶渗着泪水,小心帮屠大牛包扎着,但伤口实在太大,包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止不住鲜血溢出,不到一会儿已然把地面染成鲜红色。
跪坐在身前的屠笑笑,一边哭、一边轻声不断地呼唤着:“爸。”她不清楚怎么做才能救回父亲,只能不断的喊着爸爸,试图能得到父亲的回应。
仿佛是听到女儿的呼喊,屠大牛微微睁开眼,喘着气,露出微笑表情,断断续续说道:“丫头,雪。糕。等你。景哥。给你买吧,爸我。有点。累了,想。睡会。”
“我不要雪糕,我要爸!”父亲这个时候还想着为自己买雪糕,屠笑笑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景昊天右手唔着双眼,眼泪在手掌滑落,他相当自责,为什么自己那么懦弱啊!明明察觉到有危险!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最重要一刻放松警惕!为什么那么笨踩错石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景昊天心中不断的问着为什么,但没有人会给他答案,答案只能他自己去寻找。
忽然,屠大牛用力握住景昊天的手,像似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昊天。我。这辈子。最宝贵。就是这个。女儿了。能。代替我。照顾好。她吗?”
看着这位关心自己,帮助自己,事事都为自己考虑的男人,这一个小小请求,景昊天会拒绝承担吗?如果是一天前的景昊天,那悠游寡断性格很可能拒绝掉,但现在的景昊天没法拒绝这个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男人,他也不想拒绝!
景昊天右手一抹眼眶,把眼泪擦干,紧紧握住老板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屠大牛:“老板,我答应你!照顾好笑笑!”他声音充满着坚毅不拔的信念,想把这份信念传递给屠大牛,让他能够安心。
信念仿佛无形的小溪流淌到屠大牛的心中,被紧紧握住的手,犹如两个男人达成承诺的最后仪式,且肃穆。屠大牛微微点了点头后,身体就像失去所有力气般,瘫软下去,再也无法醒来。
屠笑笑拼命唔着自己嘴巴,眼泪从两臂滑落,景哥哥说过不能大声哭,屠笑笑只能以这种无声的方式来诉说着自己失去父亲的悲痛,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悲伤的情绪围绕她全身,让人说不出的心酸。
无声的哭泣持续了一会儿,景昊天一直陪伴在屠笑笑身边,和她一起目送老板最后一程。
片刻后,叹了口气,收拾起悲伤的心情,景昊天明白现在还不到哭泣的时候,他对老板的承诺还没有完成!
侧头看向一旁的屠笑笑,屠笑笑是个聪明的孩子,会适时压制自己的悲伤。景昊天看着在无声哭诉的屠笑笑,想给她点安慰,景昊天左手轻轻把她的头,搂入怀里,右手轻轻拍着她后背,语气温柔地安慰到:“笑笑,你爸把你托付给我,你以后就跟着我好吗?”
听着景昊天温柔的细语,屠笑笑感觉终于有了丝依靠,她微微想了想,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屠笑笑点头后,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啊!这就是求婚吗?唰的坐起身来,脸有点烫,低着头不敢再看景昊天了。
看到屠笑笑坐起身,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景昊天转头看向屠大年的遗体,将遗体平躺着,用白布盖好。做完一切,随后,景昊天坐在一角开始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做。
从裤兜里掏出电话,之前事件发生得太突然,景昊天到现在才有空报警。按下拨号,打不通,重复试了几次都失败,貌似是占线了?他不知道警察号码会不会占线,但现在连这个号码都拨不通,后果估计很严重,全城都有怪物吗?景昊天不敢多想,目前唯有自救了!
…………
地狱般的两小时过去了。菜市场中,从最初的人山人海,到现在能站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地面布满血肉横飞的场面,断肢残臂夹杂着数百个倒下奄奄一息的人,不时响起微弱的求救声,像是在诉说着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此时,一个名叫“大口吃肉”店的窗口内,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微微伸出来,紧张地观察着事情的发展。如此地狱般的景象,按普通的年轻人标准,肯定会吐得死去活来。
不过,这两个小年轻则不太普通,他们一个在杀猪店杀了两年多猪,多少都见过些血腥,另一个更是从小就看杀猪长大!虽然这次的血腥是人,两人只是脸有些阴沉,胃有点反酸而已,还能忍受得住。
忽然,一只怪虫爬到一具尸体边,用锋利的口器,一插刺穿尸体脑袋,不断的吸吃着什么。
景昊天看得眼皮直跳,这一幕在一小时内重复见过几次,脑袋不断思索想到:‘怪虫在进吃吗?脑袋是怪虫的粮食?不对!’
思索的同时,异变发生了!两人眼前这幕透出一阵阵的惊悚,只见两个已经确认死亡,满身是血的尸体缓缓地站起来,口中“唔唔唔”地低吼着,缓慢游荡在四周。而怪虫完全不理这两个复活的人。
“丧。。。丧尸!”屠笑笑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两个字,她就算血肉再横飞的场面都不怕,可丧尸不同啊,那是会追人咬人,将人变成怪物的怪物!小丫头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
景昊天发现屠笑笑颤抖得厉害,他伸出手握住屠笑笑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担心,有我在。’
感受到景哥哥的安慰,屠笑笑心顿时安定了不少,不由得想到:‘是啊,还有景哥哥在,我不怕,我不怕。’此时,在屠笑笑心中景哥哥的份量又增加了几分。
对景昊天来说,丧尸虽然可怕,但远没有那些怪虫可怕!那种虫子速度极快,就像一个运动员全力踢一个足球飞向你!更致命的是这个足球每每击中目标都会像爆炸一样,犹如一颗大号的子弹,要不就射穿,要不就在你身上炸开。景昊天想到这样的特性,或许叫它子弹虫比较合适。
过了片刻,又有几具尸体复活站起来。此刻,好死不死的在游荡中发现一个装死的女人。女人瞬间花容失色,疯狂叫着救命。但她越叫附近围过去的丧尸越多。最后被十多只丧尸分吃一空。这一幕吓得屠笑笑小脸煞白,小手不自主的握紧景昊天的大手。
画面虽然惊悚,不过,景昊天却发现了一些规则,女人被分吃的都是身体,头部会主动留下。景昊天想,难不成是留给子弹虫的?就在他这么想时,一只子弹虫爬出去,口器一插吸吃起脑袋来。
景昊天恨得牙痒痒,轻撇一口,,原来真把人类当食物!
看着游荡的丧尸越来越多,而地上还有成百上千的尸体,景昊天忽然意识到如果再等下去他们必定会被困死在这里!他轻声对身边的屠笑笑说:“笑笑,我们不能再等了,越等丧尸会越多,要尽快逃跑。”
屠笑笑听后,想象到外面白额额一片丧尸,原本面无血色的脸上再白了几分,马上对景哥哥点头说好的。
他们在屋内轻声翻找可用的物资,昊天背上背包,里面放入十斤猪肉,一把十斤重的杀猪刀,背包的拉链稍微拉开一点方便抽刀。再帮屠笑笑把书包的书倒光,装上5斤猪肉和小刀、打火机、感冒药、等生活用品,屠笑笑则拿起绷带也放了进去,不敢装太多,怕影响逃跑。
东西准备好后,屠笑笑想最后见父亲一面,她跪到屠大牛身前,双眸含泪光轻声说到:“爸,女儿走了,你保重。”说后拜了一拜。景昊天想了想也上前一拜说到:“老板你安心走吧,我会好好保护笑笑的。”
两人起身朝店门走去。
看着外面已经二十多只丧尸在游荡了,屠笑笑吞了一口唾沫问道:“景哥哥,我们怎么逃跑啊?”
景昊天其实也没什么计划,只是现在被迫不得不走。他开口分析道:“市场虽然有南北两个出口,但是北出口被锁上,钥匙不知道遗失在哪里去,看来我们只能从南出口冲出去了。”分析完,景昊天感叹的说道:“南出口是这些怪物的巢穴,如果不是必要真不想走那边啊,哎。”
“冲,冲进怪物巢穴啊!?”屠笑笑小脸瞬间毫无血色,颤颤抖抖地说道。看着犹如恶魔深渊的南出口,忽然,小丫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市场西边有条路可以出去的。”
还有路?景昊天一愣,他急忙问道:“路?什么路?能走吗?”
屠笑笑思索着回答道:“我爸好像说什么走火通道,虽然不知道走火是什么,上个月我和老爸还从那边拿货呢,应该能走吧。”
景昊天马上捉住重点问:“你说你去过?”
“恩,我去过一次。”小丫头微笑着点头。
“很好!”景昊天精神一震,有希望了!
随后,景昊天双手扶住屠笑笑双肩,认真的看着她说:“笑笑,这应该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你去过那里,一会由你来带路好吗?”
屠笑笑也意识到这点,她看着景哥哥双眼,认真地点头回应道:“好的,景哥哥交给我吧!”
两人又交流一下细节,主要是具体的方位,屠笑笑说是在大口吃肉店的正对面。大口吃肉店刚好在市场西边,景昊天猜,应该是正东面,需要跨过市场中心区域才能到达。
认真考虑好后,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只差突围时机了!
……
又过了一段时间,丧尸数量已经达30多只,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子弹虫已经退走,现场只发现两只虫子在角落里!
“是时候了!”景昊天轻声肯定到。屠笑笑精神一提,心里为自己打气道‘我不怕,我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