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有时这世间是需要恶的。你不狠,别人便会欺你辱你,甚至于伤你害你。”
说完这一通大道理,祁柏又问:“告诉我你的想法。”
“看到这番景象,你内心是如何想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猜到了。
傅挽,绝不会因为傅家卖了她,害她险些遇难而去幸灾乐祸。
她心太干净,太柔软,哪怕习了一身的武术,心里也不曾沾染过恶的那一面。
祁柏印象最深的,便是派人伏杀傅迟一事。
他特地交代过那些人,杀了傅迟便可,不准动这个女孩。
若不是因为傅挽为了保傅迟而受了伤,那些杀手绝不会就此罢休。
而傅挽明明有机会杀死对方而脱险的,可是她没有。
一个人善良心软到这个程度,在祁柏看来,那就是蠢。
他不知道傅家究竟是如何把傅挽熏陶成这样的,他不喜。
若是连保全自身的欲望都没有了,那这份善良生得毫无意义。
“你想帮傅家,还是帮岑家?”
祁柏问得直截了当,干脆道:“若想帮岑家,我们就在这里看着,若想帮傅家……”
说着,他递了一把弹弓到傅挽手里,“对准岑子宓的脑袋。”
傅挽瞳仁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祁柏。
“只是弹弓而已,又不是叫你杀人。”
祁柏侧过身,负手而立,“如今京城四处都有官兵巡逻,岑子宓的身份又招摇,你偷袭他,他不定找得到你,但一定会引来官兵。”
最重要的是,岑子宓今日这般招摇,不知暗地里的林锦是否有下手的打算。
想到这里,祁柏隐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紧。
傅挽震惊的并不是祁柏让她偷袭,而是他竟然有让她帮傅家的心,还提前准备了弹弓。
于是,傅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大胆猜测道:“小祁少爷,其实您一开始就打算帮忙傅家的,是吗?”
祁柏背脊一僵,神情无异,嘴里轻吐出两个字:“啰嗦。”
傅挽心里就明白了,偷偷笑了笑,从桌上挑了块红枣当武器,拉起了弹弓。
“慢着。”
祁柏无语,看来她没听明白他的话,“用这个。”
傅挽看着祁柏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碎石块,张了张嘴,“这……万一真伤到了……”
“你不伤他,他就会伤傅怀安。”
祁柏彻底放弃了谆谆善诱,别过脸去,似是赌气,“自己选吧。”
傅挽犹豫了一下,挑了块最不锋利的。
她明白祁柏这番举动,只是想转移大伙儿的注意力。
若是真见了血,那傅家就更说不清了。
祁柏看着傅挽拿弹弓瞄准了岑子宓,轻轻叹了口气。
哪怕对方将她心中的白月光拉下神坛,放肆辱骂,阿挽她还是在尽可能地减少对对方的伤害。
她迟早要吃亏。
石子射了出去,正好打中了岑子宓的玉冠。
骂骂咧咧的岑子宓懵了一下,转过头,“谁啊?哪个王八蛋敢偷袭本大爷?”
祁柏更无语了,侧身躲在柱子后面,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蹲地上躲着的傅挽,沉声道:“起来。”
“不引来官兵,就等着这帮人砸烂傅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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