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范春雷又陷入了沉默,似是在回忆那个与他一样命运的女人。
那个跟他一起生活了差不多有半年多,因为恐惧而不活了的女人。
自她走后,自己就是一个人在这屋子里,一呆就是两百年。
过了一会儿,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可是在他举杯的时候,张越却无意中注意到,他的酒杯里什么也没有。
正想指出来,可是范春雷仍然还是‘喝’了一口,而且不仅仅是“喝”了一口,甚至在嘴里还发出“吱”的一声。
那动作,已然是纯熟之极,丝毫不见一丝凝滞,显然已经是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才能够做到如此的一气呵成、饮之有物,动作高雅大方、干净利落,好似行流水一般。
“你知道到了你这儿,是第几个进入这个困阵的人吗?”
范春雷放下酒杯,撇了‘再来’一眼,见‘再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再次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
“从我进来这里,两百多年以来,你是这里第二十八个来客。
想知道其他的二十七人都去了哪里吗?”
“他们是被抓住生撕了,扔进园子里,当了肥料啦。
你很疑惑吧?是不是在想,这个屋子里的人不是不能再次回到院子里吗?而可以出去的那个人在灯里,除了每年的六月十五那一天,平时不是不出来吗?”
范春雷笑了笑,伸手慢慢的又端起杯,‘喝’了一口酒,神态悠然,气度雍容,举止潇洒。
那最后嘬酒杯的‘吱’的一声,更是把张越听的,尴尬癌好悬没犯了。
“这屋子门口有一个架子你看到了吧?
那上面挂着两个笼子,里面分别装了一只猩猩和一只狂雕,每次都是那个猩猩出手解决的。”
这个信息让张越大感意外,那两个雕刻难道是活的?不对吧,也不可能啊,经过他们跟前的时候,自己明明就感觉到它们就是两个雕刻,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样子。
可是张越忽然就想起自己的伪祈祷戒指,自己现在不就是在用着那个屏蔽功能吗?
而且,张越记得自己在那两个笼子外的时候,当时曾有过一种特别危险,赶紧离开的感觉。
张越想明白了,那两个笼子不一般,在笼子上一定是刻有屏蔽功能的法阵,隔绝了里面那两个东西的气息,让人一时难以察觉,不过当时张越还是因为看到它的极具杀伤力的外表,而觉察到了危险。
这么说来,那两个东西就应该是被人以大法力封印在了笼子里面。
想到这里,张越就又故意压低了喉咙,发出了从坐在这里后的第二次声音:
“为什么要出手解决掉?多一个人提供精血不好吗?”
范春雷呵呵笑道:
“你以为什么人的精血都有用吗?据我观察,最少也要炼神初期的修为才可能被当作药材留下性命。
至于那二十七个人里,修为最好的也不过是炼丹中期,我猜测应该是修为不够而没有被选中,最后都被那疯猩猩生撕了扔进园子里做了肥料。”
范春雷又一次端杯,美美的‘喝’了一杯酒,然后回味无穷的面对着‘再来’继续说道:
“也有像你一样谨慎的,躲在院子外面不肯进来,不过还从来没有人能躲在外面超过一天的。
因为,这两个东西每天都会苏醒过来一次,那个狂雕还好,几乎不动。
可是那个疯猩猩,只要到了那个时辰,化为活物的时候,必然如疯似癫,将院里院外都搜索一遍,见了活物就是抓住一撕。
这种洪荒异种,本身就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再加上它的修为也高,估计炼神以下没有人能够逃脱它的魔爪。
而且以我的判断,如果是让那些防御力差一点儿的炼神初期修士碰到,也基本上难以跟他抗衡。”
张越闻言大惊,每天都要苏醒过来一次?
那不正应了我们央视直播足球,尤其是国足比赛的主持人最爱说的那句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吗!
连忙传音给薛胡子,询问对于这个困阵势的研究进展。
“我很奇怪你是如何隔绝了我的神识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握有某种特别的有屏蔽功能的法宝。
虽然我不知道你躲在院子外面的哪里,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机会逃离这里。
看你能够役使这样一个骷髅傀儡,你的修为应该是在炼丹期吧。
我想因为你的法宝,你是有信心的,而我也相信你会有很大的概率应该能够逃得过这只疯猩猩的这一关,可是你能逃得出这里吗?”
范春雷摇了摇头,又端杯嘬了一口,继续说道:
“可惜啊,如果你是一个专攻阵法的炼神期以上的修士,或许会有点机会。”
说完,自己又是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
“那也还是不行,即便你有能力破开这个困阵,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在这里两百年了,虽然我不是阵法师,但是以我的见识和对这个困阵的了解,应该是没有人能在两天之内破开这个困阵。
然后,等到第三天,那个人就会从灯里面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张越这边没等到薛胡子的即时回音,又听到范春雷在旁边不停的念叨,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范道友,你说三天后那个人会出来,我就没机会了,你见过那个人吗?他是什么修为?”
范春雷这时已经又端起了那个精致的酒杯,张越问话的时候,正是他准备往嘴里“灌”的瞬间,然后他就忽然停住了。
他的手就那么僵直的悬在了空中,昂着头,呈向上斜视四十五度角的状态。
整个人就像是被张越轻轻的一句问话,给定在了那里。
他的嘴是张开的,似是等着要吞进那杯中绝世美酒。
而他本应该是闭着的,好去品味感觉的双眼,此刻却是睁得大大的,透着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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