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七八天,我的身体才算是彻底的恢复了,只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的魂魄受到了一些损伤,想要魂魄完全的恢复还需要养上一段时间。
出了医院我和周天王语落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径直往周天说的那个老刑警家里赶过去。
周天开车带着我和王语落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在市郊一处偏僻的老式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看着这处居民楼的建筑并不像是现在的建筑风格,倒是有些像是早年间那种老式的机关住房。
“不是吧,这里还有人住吗?”
王语落看着这里荒凉的景象,王语落吐了吐舌头。
周天没有理会王语落的话,转头对我说:“师父,那个老刑警就住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在周天身后走进了面前的一栋居民楼当中。
楼道里面非常暗并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有些像是死老鼠之类的动物尸体,腐烂之后的气味。
王语落被这个气味熏得一个劲儿的作呕,捏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不是吧,住在这里熏也被熏死了吧。”
走在前面的周天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盯着王语落:“语落,不要乱说。”
其实我心中也有些奇怪,问周天说:“周天,看这里破旧的程度应该也算是危楼了,他怎么还住在这里呢?你们对待老同志就这么不上心么?”
听了我的话周天挠了挠头:“师父,我们不止一次的让人来说服他,想让他搬到机关疗养院里面,可是他就是不肯,每次都将我们派来的人给骂走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这个老同志这么倔强,我不禁有些担心今天的谈话是不是能够顺利的进行。
周天带着我们在四楼停了下来,指着面前的有些破旧的木头门说:“师父,就是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周天敲门,然而就在周天举起手准备要敲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有些纠结的望着我。
我被周天突如其来的目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问他说:“有什么不对吗?”
周天摇了摇头:“师父,他的性格非常的古怪,你待会儿…”
不等他说完,我摆摆手打断他:“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对。”
听我这么说,周天点点头就敲响了房门。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房中这才传来了一个极度苍老、沙哑的声音:“是谁呀?”
“王姨,我是小周。”周天几乎是将嘴贴在门上大声的喊着。
“原来是小周啊,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门后传出一阵响声,不多时房门就打开了。
房门打开后就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太太站在门后,佝偻着腰颤巍巍的倚在门框上,用昏黄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我们几人。
“小周,你可有些时间没来看我们两个老家伙了,昨天老刘还跟我念叨你呢,今天你就来了,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吧,来,快进来,咳咳…”
老太太似乎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虚弱,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周天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重的中药味!”
进屋后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当中,王语落被这股味道熏得脸色有些发苦,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
我深深吸了口气,眼角目光忽然看到就在门后的垃圾桶里面,满满的都是废弃的中药渣,有些已经开始发霉了。
然而就在这些中药渣当中,有一些黑色的灰烬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些灰烬看着和普通的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一模一样,不过这些灰烬在我的眼中却有着不一样的用途。
这些灰烬是符纸燃烧之后留下来的。
我不禁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符纸这种东西普通人是很少去接触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在不同的用途之下才会去焚烧符纸。
很多时候一些巫医之类的人会给生病的人喝符灰水,其实这种符灰水对于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作用,起作用的是人的灵魂,因为在很多时候灵魂受损身体就出各种不同的病症,符灰水其实治的就是人的灵魂。
符灰水在某种情况之下还可以用来擦拭身体,就好比之前在和法医老谢的交谈之中他说起过,当初他被彘虫噬咬之后就是张二瞎子及时用符水清洗伤口这才保住了他的命。
所以符纸的用途并不单单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抓鬼治邪,在不同的环境之下有着不同的用途和使用方式。
“王姨,刘叔他好些了吗?”周天问那个老太太说。
听了周天的话,那个老太太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唉,还不是那个老样子,不死不活的。”
听她这么说,周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王姨,要不你和刘叔说说,你们二老还是搬到疗养院去吧,那样对刘叔的康复也是有好处的。”
“唉”老太太摇了摇头:“小周啊,你刘叔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么多年了这栋楼里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还在这里,受着这份煎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老太太红润的眼眶,我想安慰她几句,话到口边又停了下来,周天称呼她姨,就她的年纪来说我似乎也应该称呼她一声姨,只不过这样我这辈儿可就下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我们身后的一间房间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是不是周天来了?”
“没错,是小周来了,他来看我们来了。”
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老太太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颤巍巍的往发出声音的房间走过去。
我和周天还有王语落跟在她的身后,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之前老谢的讲述中,那个出现过的一个姓刘的老刑警队长,而房间里面的那个人也姓刘,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我对周天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和我目光相对周天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点了点头。
得到周天肯定的回答我的心中“咯噔”一声,看来今天或许还真能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跟在老太太身后走进房中,就见房中只有一张略显破旧的床,在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见到这个男人的相貌,我身后的王语落忽然“啊”的大叫一声。
不仅仅是王语落,就是我在看清他的相貌之后也不自觉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就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的的整个脑袋上面竟然连一丝皮肉都没有,将头骨完全的显露在外面,两只眼睛里面眼球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洞。
而在他的头骨外面长着一层好像是塑料薄膜一样的东西,透过这层薄膜一样的东西可以清晰的看到脑袋里面的东西。
见到这个场景我的脑海里面忽然就出现了两个画面,一个是老谢那条没有皮肉的腿,另一个就是躺在法医解剖台上的那个只剩下一个脑袋还是完好的,长得和刘浪一模一样的人。
不管是老谢还是那个长得像刘浪的人,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同一样东西,彘虫!
“难道这个躺在床上的人,也是因为彘虫的噬咬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我心中的疑惑好似潮水一般涌来。
我终于知道了这个老刘为什么不愿意去疗养院了,就他现在的这副相貌恐怕不管是谁见了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管是老谢还是那个长得像刘浪的人,都是身体遭到了彘虫的噬咬,而面前的老刘却是脑袋的皮肉被噬咬了。
按理说就他这样的伤势是不可能活着了,可事实偏偏却是他还活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呢!
“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吓到了你了。”
老刘说话时,没有了皮肉的嘴巴轻微的开合着,两个鼻孔里面喷出两道紫色的气。
见到这两道气,我的心中出现两个字,浊气!
我们常常提起浊气都会以为,那只是身体里面积蓄的一些不干净的气体,是一种没有颜色不可视的气体。
不过在修行之人眼中的浊气却不同,修道之人眼中的浊气其实就是人体内积蓄了大量的阴气或者是鬼气之后,没有及时的排出体内,久而久之身体遭到侵蚀在阳气无法平衡之下,就会产生这种浊气。
浊气的颜色是根据身体当中积攒的阴气或者鬼气的浓淡来决定的,颜色越艳体内积攒的阴气和鬼气就浓厚。
出现这一现象的人都是已经离死不远了,当然也不排除用秘术来延续生命,想到这里我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符纸灰的用途了。
我身后的王语落早就是脸色发白了,听到老刘的话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我胆儿大,吓、吓不着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刘在说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就见从他的七窍之中忽然流出了一些黄褐色的液体。
见到这些液体我微微皱了皱眉,而一旁的周天也发现了不对,语气焦急的问我说:“师父,刘叔他、他、他怎么了?”
那种黄褐色的液体其实也是秽液的一种,这种黄褐色的秽液是带着阴毒的,非常的厉害。
我示意周天不要着急,就凭他说话的时候鼻子里面喷出的浊气而言,他的体内有秽液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那个老太太转身走出房间,不一会又重新走了回来,在回来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碗,碗中是一些掺杂着黑色灰烬的水。
老太太端着碗走到老刘的床边:“死老头,几十年前二瞎子就告诉过你不能激动,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又得麻烦我这个老太婆了!”
碗里面装的是符灰水应该没错了,此时我对老太太口中的二瞎子多了几分兴趣,这个二瞎子应该就是之前老谢说的那个张二瞎子。
躺在床上的老刘叹了口气说:“老婆子,真是辛苦你了。”
“唉…”
老太太淡淡笑了笑,忽然将盖在老刘身上的被子掀开,见到眼前的景象我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起来,只感觉后脊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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