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停在了警察局前的停车场当中,那几个刚刚经历了车祸的警察已经在警察局门口等着了。车子刚刚停下那个叫癞子的警察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拉开车门,脸色焦急的喊道:“周队,又出事儿了!”
经过精神病医院的那件事情,癞子就一直在申请希望能换一个部门工作,不过他的申请书根本就没有递到老板面前直接就被周天给撕了。把申请书撕了不说这个癞子从此就开启了噩梦模式,自打那以后癞子有事没事就被周天以各种理由派去扫厕所,不过扫厕所也总比去和鬼拼命要好得多。听到癞子的话我的心中就是一阵拧巴啊,难不成刘浪父子俩的尸体又出了什么变故么!
周天微微皱眉,目光怪异的看了癞子一眼:“我说你们哥儿几个还能不能办点儿事了啊,让你们去抓个人回来的路上还能出车祸,诶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死在车祸现场的不是你们几个,整天给我到处丢人弄得我现在在局里都不敢抬头了。老板有事没事就把我叫到办公室挨训,我说你们哥儿几个就不能争气一点么。”
周天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说:“说吧,你们哥儿几个又惹出什么事儿了?”
被周天数落一顿之后,癞子和另外的两个警察都羞红着脸将目光移开不敢去和周天对视。癞子讪笑几声说:“周队,这事儿还真不赖我们,刚刚接到法医科老赵的电话,今天我们送过去的两具尸体就在刚才被发现已经完全腐烂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果然那父子俩的尸体还是出事了,不过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人死了不过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会腐烂呢。
癞子的话让周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目光有些发狞的说:“两个小时之前刘浪父子俩因车祸死在了警车上面,然而就在两个小时之后竟然就腐烂了,这个报告你们哥儿几个让我怎么写!”
周天现在的表情就像是生生咽下了一斤黄连似的,苦的都变相了,癞子讪笑几声说:“周队,老赵还在办公室等着你呢,你看”
周天恶狠狠的瞪了癞子一眼,看到自己老大那能杀死人的目光癞子快速转身跑开,看了一眼癞子的背影周天转头望着我苦笑几声说:“师父,现在怎么办?”
我想也不想说:“癞子不是说那个法医老谢不是在等着你吗,既然人家在等着你,那你还不赶快过去。”
在周天极不情愿的表情之下我和王语落和他一起下了车,七拐八拐的到了市局法医科的办公室门前,周天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就见在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半大老头子,见到这个半大老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眼前的这人简直就是耗子成了精,他的五官好像是受到过挤压一般,整个的挤在一起,特别是他的两只绿豆眼睛在眼眶里面滴溜溜乱转着。见到我们三人进来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好像麻将牌一样的大板牙,就这人的做派绝对就是属于那种走在街上任何人见了都会当做流氓的那个类型。
周天径直走到办公桌前,为了争取一点主动权周天猛的一拍桌子说:“老赵,你们法医科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尸体刚送到你们法医科一转眼就腐烂了,我说老赵你们在尸体保管上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漏子。”
老谢古怪的笑了笑,他和周天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平日里关系也非常的要好,在周天还是一个普通片儿警的时候就在一起离奇的案件当中认识了老谢,也就是因为那次案件周天才被调到了市局刑警队。
“我说你小子还别血口喷人,那两具尸体明明在送到我们法医处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老谢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随手从口袋里面把香烟掏了出来,给我和周天各自分发了一支又掏出打火机给我们点上。
老谢自己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说:“老弟,哥哥劝你一句,这件案子你还是不要管了,和老板说一声找个借口实在不行就说你家谁谁谁死了,出去躲一段时间吧。”
听了老谢的话周天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咳嗽两声压低声音说:“我说老谢,我家里凡是和我搭上关系的都死绝了你不是不知道。”
周天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不过还是传到了王语落的耳朵里面,就见王语落不自觉的往我身后退了几步,看着周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刘浪父子俩的尸体而来我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浪费时间,转头看向老谢笑了笑说:“老谢,刘浪父子俩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腐烂呢?”
我的话说完老陈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烟掐灭,说:“你说错了,不是突然腐烂,这两具尸体已经腐烂很久了至少已经有两个月了。”
老谢的话让我们面面相觑,刘浪父子俩是在今天出车祸死的,可是老谢却说这两具尸体已经腐烂了两个月,难道癞子他们抓回来的本来就是两具尸体么。不过刑警出身的癞子难道会分辨不出死人和活人么,亦或者是他们抓到的是刘浪父子俩没错可是他们父子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掉包了。
老谢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扫过,笑了笑说:“就凭我这样红口白牙的说你们恐怕也不能理解,还是你们自己亲眼去看看吧。”
老谢说完自顾走出了办公室大门,我和周天愣了片刻急忙跟了上去。我们跟着老谢到了法医解剖室,打开解剖室的大门一眼就看见在解剖台上面摆放着两具用白布遮盖住的尸体,在解剖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尸体腐烂所发出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充斥着我们每一个人的鼻子。
王语落被这股尸臭味的熏得不停干呕,忍了七八次之后实在忍不住了一弯腰扶着墙吐了起来。我和周天的还算是比较淡定的,虽然胃里还是一个劲儿的在翻腾不过好在没有吐出来。
老谢转头望了望正吐得热火朝天的王语落笑了说:“进去看看吧,这两具尸体非常的有趣。”
王语落当然是不会进去了,吐了一阵子之后脸色发青的快步跑了出去。我和周天跟在老谢身后走到其中的一具尸体旁,老谢顺势将盖住尸体的白布掀开,露出躺在解剖台上的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这具尸体还能依稀分辨出年龄相貌,应该是刘浪的傻儿子,不过他现在浑身的皮肤大多已经腐烂了,露出来里面的森森白骨,不时的有蛆虫从他的五官之中爬出来,看着极其的恶心。
周天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抱起地上的垃圾桶就吐了起来,看着周天吐得如此痛快我的喉头动了动,我深深吸了口气将已经快要到嘴里的东西强行咽了下去。
老谢看着周天的模样呵呵一笑说:“还是太年轻了。”
说完老谢扭头看着我说:“老弟,还是看看另一具尸体吧,那具尸体才有意思。”
跟着老谢走到旁边的那具尸体旁,掀开白布之后就看见这具尸体腐烂的程度相比起刚才见到的那具尸体要严重的多,浑身的皮肉几乎已经腐烂个干净看着完全就是一副骨头架子。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头部,就见他的脑袋竟然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看着完全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一样,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相貌和周天给我的看的照片上的刘浪的相貌一模一样,很显然这具尸体就是刘浪。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的眼睛,在他微闭的眼睛之中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透露出来,不过现在要说这个躺在解剖台上的人就是刘浪只恐怕没人会相信。
见我盯着眼前的尸体出神,老谢走到一旁拿出一个证物袋递到我手中,我狐疑的看了老谢手中的证物袋一眼,见我的眼神老谢笑了笑说:“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从这个老头子的头顶取出来的。”
我接过证物袋打开之后就见里面装着的是一根好像绣花针一样的东西,我不解的从里面将那根绣花针拿了出来,借着解剖室里面的灯光仔细打量起手中的这根绣花针。这根好像绣花针一样的东西长大约有十厘米,外形看起来与普通的绣花针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表面是镂刻着许多的好像符咒一样的花纹,见到绣花针上面的花纹我的心中赫然出现了三个字。
借命符!
借命这种事情说是借其实说白了就是将别人的寿命强行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不过这种术法极其的阴邪而且副作用很大。因为你在接受一个人的寿命的同时就必须要接受他的命运,如果你吸收的是一个乞丐的寿命,那么在吸收他寿命的同时也会将他作为乞丐的命运吸收到你自己身上来。而且借命之人真正能借到的寿命其实非常的有限,借五十年的寿命真正能借到自己身上的最多不过五年,余下的寿命都在借命的过程当中莫名消失了。
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寿,最好是长生不死,在这种美好的愿望之下借命这种邪术应运而生。在宋朝的时候一个因为使用借命术这种邪术被逐出道门的道士,在隐居多年之后自行研制出一种镂刻在金银器上面的符咒。这种符咒可以使借到的寿命被借命之人完全吸收寿命,不过就在这个道士出山后不久就被当年的全真掌教派人诛杀了,借命符也就从时间消失。而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之上无意之间见到关于这种符咒的记载,也是这样所以刚才见到那上面的符咒就第一时间认出了它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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