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结不发的悲哀正像闷塞了火炉一样,会把一颗心烧成灰烬。——莎士比亚
林若安的母亲缓缓拿起桌上的水喝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次给外人讲述这些事,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庞博去世后,若安就开始一蹶不振,她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的哭,我们都很心疼她。”
回忆总是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这些痛苦的记忆,她真希望女儿从来没有经历过。
看着南恕她有些心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她紧紧握住南恕的手,一脸哀求地看着廖愈和南恕。
“一定要救救若安,拜托把她带回我们的世界吧!求求你们。”
“阿姨,您放心,廖医生会把健康的若安带回来的,我也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不是自己的事也能这么上心,她不计较得失,只是一味的用温暖的话语去安慰他人,自己应该重新审视她了。
南恕看见正在发愣的廖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廖愈下意识地将眼前的手抓住,等他回过神来时才感觉到尴尬,立马将南恕的手放开了。
“你怎么了?还好吗?”
“恩,没事。阿姨呢?”
南恕拿起刀叉用力地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一边认真咀嚼着一边对廖愈说。
“在你发呆的时候,阿姨就走了,说要回去照顾老伴。”所以赶紧吃吧!吃完了送我回家。”
她总是能把厚脸皮的话说得那么自然,廖愈心里还是很佩服她的,他没有反驳而是继续和南恕一起用餐。
这是第二次将她送回家,他和南恕一同下了车,两个人面面而视。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点点儿,以后多多指教。”
话音刚落,南恕便伸出手来,只见廖愈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南恕只得主动去握住他的手,随后又望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发问。
“我明天能去看看林若安吗?”
“你想来便来。”
憋了憋嘴,南恕向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廖愈看着远去的背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手机“叮”的一响,他解开屏幕锁是南恕发来的消息,“开车注意安全”,他看着短信默默地笑了笑,驾车离开了。
梦境总是没有预告的悄然而至,它又恍然入梦,画面渐渐清晰。
偌大的建筑物下聚集着一堆人,他们拿着话筒和摄影机不停地窃窃私语,一个身穿蓝色西服的油腻男子与一旁的同伴热烈的讨论着。
“前辈 ,你这次也准备和我们这些实习生抢新闻吗?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油腻男子看着一旁的男人冷笑道。
“作为有良知的媒体人一定要时刻坚守在第一线。”
角落的实习生们听到他的话,都笑作一团。
“就他也好意思自称有良知的媒体人,不知道收了别人多少好处,看来这次又准备出来祸害人了。”
又做了奇怪的梦,南恕摸了摸额头的汗,看了看闹钟上的数字“02:00”又继续睡了过去。
换衣间中同事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娱乐圈的八卦,一个大嗓门异常兴奋的开始宣传起微博上的热搜。
“你们快去微博看看,薪惊报爆出了庞博妻子因精神失常住进医院,现在已经是热搜第一了。”
“就是五年前救火牺牲那个消防员吗?”
“对呀,你们看看医院外面现在已经围满了记者。”
说着还把手机往南恕面前凑了凑,南恕一把将手机抢过来翻看着报道。
这些肯定是昨天梦里那个油腻记者报道的,大半夜的守在医院外面看来就是为了这个呀!她拿起背包迅速离开了幼儿园。
南恕驾驶着车辆来到终愈医院,当她的车开到医院门口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记者们将医院包围了起来,像是准备随时开战一样。
南恕拨开拥挤的人群,大步跨进了医院。她站在电梯口接通了廖愈的电话。
“医院外面现在围满了人,林若安还好吗?我现在上来找你,我们在商量怎么办。”
挂断电话后,南恕马上乘坐电梯来到廖愈的办公室,他还是一脸冷静地坐在办公桌前。
“你总是能这么淡定,外面的记者怎么办?林若安你又打算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警察,过会儿那些记者就会离开了,林若安那边暂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南恕原本皱起的眉头也渐渐展开,她一下子坐到了廖愈对面的咨询椅上。
“那我能去看看林若安吗?”
充满期待的望向对面,廖愈轻轻点了点头。
她高兴极了!刚准备起身,护士推门而入,急切的向廖愈汇报起突发状况。
“廖医生不好了,外面有个记者扮成义工闯到了林若安的病房,一直不停地对她进行拍照和询问,林若安现在情绪很激动,您快去看看吧!”
廖愈和南恕跟随着护士赶到了林若安的病房,病房里的男子就是昨天南恕梦见那个,他一直不停的逼迫着林若安。
“请问你是不是因为接受不了老公离世的现实,导致情绪失控住进了精神病院呢?能不能说说你现在的心情。”
南恕不知道什么时候话语已经变成一把把坚韧的利剑,一刀一刀撕碎着别人的心,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耳边熟悉的声音将她的记忆带回了从前。
“你是言歆雅的女儿吗?我能不能采访一下你?”
男人用他肥胖的双手一直扒拉着女孩,女孩拼命地挣脱开男人,往前不断奔跑着。
原来一个人的本性不会轻易改变,他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强迫着别人不愿做的事。
油腻记者开始得寸进尺,他将手机直接怼到了林若安的脸上,保安和护士一把将他拉开,他对着保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当一个人的愤怒达到极致时,便会一下子倾涌而出,南恕刚准备一拳给记者打过去时,身后的廖愈已抢先她一步将记者打倒在地。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定格在一起,南恕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他正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
那一刻她的耳朵里只听见他喘息的声音,犹如阳光般耀眼,直击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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