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将人划分为两类:拥抱幸福和怀抱悲伤,不幸的是我沦为了后者。-南恕
“妈妈,你怎么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南恕从梦中惊醒。
24年来,她始终重复着同一个噩梦,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卧室的窗帘被风吹得七上八下,要是此时停电那肯定就是一部惊悚恐怖片了,她无奈地笑了笑。
雨越下越大,雨水透过窗户全部撒落在地上。南恕穿上她的粉色拖鞋走到窗边,雨滴打在她的手背。
看着窗外,回忆渐渐涌上心头,十四年前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她如往常一样独自放学回到家,今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她全身都被淋湿了,一进门便回到卧室将湿衣服换下。
“妈妈,妈妈,你在吗?”南恕大声的呼喊着,往常妈妈总会第一时间出来应答,难道出去了吗?
手中的毛巾不停擦拭着脸上的雨珠,四处张望着,她感到有些奇怪。
浴室的水哗啦啦地响着,门半掩着,她慢慢走上前去,将门全部敞开。眼前的一幕,成为她往后生活中一个无法忘却的梦魇,浴缸的水不断向外渗漏着,手腕的血和着温热的水在浴缸中来回流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妈妈就像孩子一样安静的躺在浴缸里,脸上早也没有了血色。腿上早已没了力气,脑子嗡嗡作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把浴缸中沉睡的妈妈不停向外拽着,汗水混着泪水滴落在妈妈的手背上。年幼的她始终无法将一个成年人从浴缸中拖出,慌张地跑到客厅将桌上的座机拨通。
“喂,120吗?我妈妈流了好多血,你们快来救她,这里是……”
脑子乱作一团,打完电话后便晕倒在地上,直到救护人员的到来才将她唤醒。
医生将妈妈从家里抬了出去,她一路追着医护人员来到了楼下。小区被拉上了警戒线,到处都是围观的人,他们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着照,记者像发了疯似的不断涌来,他们将医生撞倒在地,担架上的女人一瞬间被摔了下来。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南恕开始不停地向医生,警察呼救。
“求求你们,救救她好吗?求求你们。”
妈妈还是离开了……
医学上常把疼痛分为十二级,南恕想锥心之痛亦过于此。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开始做着一些奇怪的梦。不是预知,只是一些零散的画面和声音,没有固定的时间。宛如自己经历过一样,总是会随着梦变得悲伤,心理学上把这称为“共情”。
夏天的宁静让人更易入睡,耳边知了的叫声就像催眠曲哄着南恕,她有些困了,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什么也不想做,如果能一起死掉就好了。”
病床上的女人面色泛白,毫无生气,周围的人伴随着哭腔不停劝导着她。
画面一转,她正拿着刀子向手腕刺去,血哗地涌了出来……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幸的眼泪从眼角滑过……
南恕挣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她又做梦了。
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剩下的面包,一边咀嚼着,一边将电脑中的资料调出,梦里的女人是她们班余志睿的妈妈,南恕是一名幼师,看着眼前的资料,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往常一样,家长们陆陆续续将孩子送到了幼儿园,南恕站在门口迎接着小天使们的到来。
女人的身影映入眼中,整洁的运动服加上黑色运动鞋,稀疏的头发散乱的扎在后面,脸上则是一脸的疲倦。
这便是余志睿的妈妈:林若安。看见南恕她客气的笑了笑。
“老师,麻烦你了”南恕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手腕,可能感受到了南恕的目光,她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志睿妈妈,我能和您聊聊吗?”
林若安有些疑惑的看着南恕,便率先发问。
“难道是睿安最近在学校闯祸了吗?”
“不是的,因为最近睿安睡午觉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噩梦,所以我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南恕急忙向她解释道。
“孩子,最近有些感冒,可能没睡好。”林若安的手不自然的往后藏了起来。
“那好,谢谢您,我先去上课了。”南恕也不好再问,道过别便转身走向教室。
五点半--林若安如往常一样,最后一个来到学校将孩子接走,南恕换好衣服,便偷偷的跟着他们两个,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拐到一个十字路口,林若安拨通了手中的电话。半小时后,志睿奶奶将孩子从林若安的手中接了过去。
林若安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
南恕紧随其后,一直跟到了海边。林若安打开车门,向海边缓缓走去,她的身体没入海底。
“砰”南恕一下扎进海底,她展开双臂不停向下游着,拼命将林若安拽上了岸。
把她平躺的放在地上,做完了简单的急救措施后,南恕便将她背了起来,她开始不停向前奔跑。
拜托了,活下去,南恕向上天祈祷着。
小彩蛋:(南恕:总重复着一个梦,爸爸和妈妈都很爱我,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不曾有过的东西突然拥有了会变得更加不幸。
绿油油的草坪上铺着一块粉红色餐布,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妈妈端坐在草坪上,注视着父女俩,爸爸和女儿在一旁摆弄着风筝,还温馨的讨论着。他拿起手中的风筝对女儿说“起风了,我们快去放风筝吧!”接着拉起风筝线开始奔跑,女儿跟在后面,妈妈看着父女俩幸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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