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彤最近提出了局领导干部要勤走基层。他自己也以身作则,经常深入到各个派出所了解情况。这一天他到了宝华区贤良寺派出所考察工作,在给所里的基层干警打气鼓劲之后,又分别找几名干部谈了话,其中自然也包括所长薛洪波,他是梁彤最后找来谈话的对象。
“洪波,我听说你是在杨集镇出生的?”
“是的,梁局,我在那里一直读完初中,才进的县城,后来又到省城上的警校”。
“哦,你和杨集镇看守所的所长路大海是警校同学?”
“我俩可不只是警校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也是校友,还同班过一阵儿呢!”。
“前一阵杨集镇看守所里死了一名疑犯,你听说了吗?”
“这个知道一点,不都说是犯病死的么?”
“原本是这样一个初步结论,但是后来部里派来的专家发现他是死于甲酮苯矽”。
“甲酮苯矽?那是什么?”
“是一种管控药物,副作用可以造成心肌缺血,如果本身就是心脏病患者,超剂量服用这种药物后,很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发生心脏猝死,而死去的那名疑犯原本就有慢性心肌炎病史”。
“梁局,您的意思是说……这名案犯是被谋杀的?”
“他还不能说是案犯,只能说是犯罪嫌疑人,因为人死了,他本身应否被定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很可能是“八二五”大案的知情者,而且是我们抓到过的唯一知情者,他一死,整个案件的线索又断了”。
“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会不单独保护呢?”
“是啊!”,梁彤叹了口气,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洪波,在你看来,你的那位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梁彤忽然把话题再次扯回到路大海身上。
“他这个人挺本分的,是个孝子,就是有个小毛病,不过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小毛病?什么小毛病?”
“其实也不能说是毛病吧,如果往好了说是对女人太痴情,往坏了……怎么说呢?”
“没关系,尽管直说”。
“梁局,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和华启雄以前也是同学,华启雄大学时有个女朋友,这个女的怎么说呢?算是有点风骚吧?张青其实也认识她,而且坦白了讲,她俩之间还有点过节。哦,扯远了,还是说路大海吧。”
“没关系,随便聊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那时路大海对华启雄的女朋友非常着迷,竟然不顾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也开始追那个女人”
“这个好像我也多少听到过一点传闻,还不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吧?华启雄好像和那名女子并没有订婚,路大海如果追求她,应该算公平竞争,对不对?”
薛洪波不明白局长为何替路大海说话,他愣了一下,内心中有点纠结,不知是否还要继续说下去。
梁彤注意到了薛洪波的犹疑,知道是自己的话可能让他产生了误解,便重新换了一个角度说道:
“当然凡事都要有个度,过分了就不对了。路大海是不是去强夺了那个华启雄的女朋友?”
“那个倒是没有,有些误传您可不能相信!要是路大海真的对那个女人用强,恐怕今天也不会还在咱们局里了。不过……”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先跟您声明,我也只是知道结果,内幕就不清楚了。结果就是路大海确实和华启雄的女友一大早从同一间屋子里出来,还被张青撞见了。您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何况她和那女的以前就有矛盾”。
“所以张青就去告诉了华启雄?”
“对啊,那时张青也还太年轻,但是她也万万想不到华启雄竟会因此开枪袭击路大海,以致于从此步入歧途。”
“路大海结婚了没有?”梁彤再次把话题拉回到路大海身上。
“大前年结的婚,我还参加了他的婚礼。但是后来听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大好”。
“你结婚时没有请他?”
“请了,不过他只是托人捎来一份份子钱,自己却没露面”。
“是因为张青?”
“可能是吧”
梁彤想了大约一分钟,终于下了决心。
“洪波,我还是想让你最近找个机会,再去接触一下你的这位老同学。不过一定要记住,仅仅是接触,千万不要急于去刻意打探什么,先要建立起他对你的信任。另外,我这里有份东西,你带给喜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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