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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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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矛盾重重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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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的眼里,艾文教授是非常成功的,起码在他的学术领域,获过很多奖励,他也是终生成就奖,有两次还被提名诺贝尔奖的候选人之一。但是名誉多,并不代表他就有很高的人气,事实是他带的博士生最后都和他闹矛盾,甚至到了要闹上公堂的尴尬境地。

    “有些事情很难用语言表达,要说清楚还真不容易。”杰克是来自俄罗斯的小伙子,他跟随教授有一年时间,命案发生的晚上他戴着耳塞,完全没有听到外面发生了啥。即使现在听到教授死了,他也没有表现得有多么惊讶,在他眼里教授太过严谨,甚至到冷血的地步。

    “你能不能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我看着杰克,他有着高大又健美的身材,高高的鼻梁,皮肤非常白,浅棕色的眼睛。

    杰克告诉我艾文是个犹太人,非常精明也非常有钱,这个学校很多都是他的投资,不要看他接近七十岁,但是西装笔挺,颇有几分欧洲绅士的派头。

    给教授打工,每个月都只有3000美金,这是他定下的标准,听说以前更低,2000美金都有过。但是他们现在住的公寓租金每月要1000美元;而且房租要预付半年,杰克付不起半年就像教授申请可不可以三个月。

    后来退而求其次,“租金可以接受,但房租预付必须由半年改为三个月。”

    教授还是冷冷地:“n”

    眼看着要谈不下去了,我当时都准备放弃了,但是我们博士留校生如果教授不带,有可能就要失业,为了前途只好妥协。

    马克和拜伦家境也不好,他们虽然是美国人,但是教授也没有让他们占到便宜。我记得马克对拜伦说,“起码也应该稍微妥协一下吧,如果四个月可以的,我可能会开心一点。”

    教授依旧摇摇头:“n”

    科尔是伊朗人,脾气暴躁,当时就骂起来:“妈的,死老头,居然一点都不让,老子不学了……”教授也变得气急败坏,这个学校教授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最后“哐”的一声,把一个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大家都不敢吭声了。

    即便如此,三天后,教授把签过他名字的合同给了我们,预付依旧是半年。

    “这么说,你们四个人都对教授这种行为非常不满哦。”我敏感的看着杰克,希望在他脸上找到慌乱或者一丝惊恐也行,可惜,他非常平静。

    拜伦正好从房间出来,我立马叫住他,我想他应该是整晚失眠,看起来整个人晕乎乎的,“我能和你聊聊吗?”就现在吧。”

    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居然说他太累了:“有点晚了,你想问啥?”

    “好吧,我就想简短的要你评价一下教授的人品?”我感觉我不像是警察问话,反而在求他们一样。

    也许我也是经历过求学的艰难,当导师的百般刁难中长大的吧……对于他们的处境感同身受。

    “我们有一次大家一起聚会,我当时谈了一个韩国的女朋友,他没有绿卡,毕业很快就要回国了。我当时又不想结婚。后来教授向她许诺给她办绿卡,我女朋友就和他睡了,可是事后又说办不了,要我女朋友去申请庇护,庇护要非法滞留半年以上才可能有答复,我女朋友觉得时间太长,而且她不喜欢教授,我又不理睬她,就回韩国了,一直没有联系过。”拜伦的语气像说别人的故事。

    而且教授的脾气相当暴躁,最笨的是科尔,有次上实验课,解剖一只老鼠,然后还要向血管注入药水,科尔全搞砸了,教授眼睛都要鼓出来咆哮道;““你敢不重视?就凭你那水平,也想在美国找到工作?没工作,你能留在美国?”他接着抱怨道:“这是阿拉伯种不好,人都太笨,连个老鼠都搞不了……”当时两个人就干起来的架势,好不容易才扯开。

    而且实验室各种资源都比较缺乏,我们只是一个学生,再怎么说,有任何困难我们都可以克服,也帮他搞定了许多学术研究,但是最后都归功教授的功劳。

    扭了脚的马克,一直都爱喝酒,我考虑要不要继续去询问他,没想到他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拐一拐的出来了。“我感觉足足浪费了我半年的宝贵时间啊!教授考试不让我们过,我们一直要待在这里,每个月吃饭加租金3000美元不够用,而且教授把任何实验室的费用都算在我们身上。”说到这里,马克说话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

    我没接话,心想:“你对我吼什么?我可是警察!”估计他们都把我当成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

    从他们的谈话里,我感觉科尔和教授的矛盾是最深的。难道是因为教徒更加顽强的抵抗精神。

    我好不容易等到科尔飙车回来,我知道科尔其实家境还不错,出身一个比较大的名门望族。他的家乡盛产石油,所以比较富裕。但是正因为如此教授把科尔同学的工资由每月一结变为一季一结。说是资金紧张;另外一方面,他还扣留一部分工资,防止科尔同学犯错、撂挑子。这让科尔难以接受,科尔本身开销大,开豪车,泡美女,他又不能去求教授,爱面子,所以积怨越来越大,好多课都不来上,其他人加班,他天天玩。

    而且,美国的办公用具实验器材也很贵,但教授为了省钱,好多东西都要自己组装,科尔也忍不住发牢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干这种活?”

    教授一听就大骂:“你干不干?不干给我滚!”

    科尔被教授一骂,就以各种理由拖延、消极怠工。

    还有一次,实验室节约成本,不请工人搞卫生,垃圾天天要我们学生来收集,又要付费拉走,否则要罚钱的。教授就要求科尔每天下班后,把垃圾处理好才能走,但科尔坚持认为,干如此低级的工作,关乎尊严。坚决抵制,最后,垃圾处理的事情就大家分摊了。

    还有一次,一个医疗样品要求科尔送去检测,结果科尔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月过去,检查结果影子都没看见,教授大发雷霆,科尔还假装打电话说已经催了,其实是报复性的骗教授,后来教授的科研流产了,非常记恨科尔。

    当时洛杉矶种族歧视还是非常严重,当地人办事效率不高,好多合作的项目,如果科尔去办,都容易被拒绝,科尔又喜欢吵闹,但是教授一口咬定是科尔的能力不行。给科尔的评分也非常低。

    他们暂时相处在一起,但又互相埋怨,在三番五次的矛盾中,逐渐将对方逼向容忍的底线。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牌。

    他们俩的矛盾一触即发。

    就在教授规划下一步对付科尔行动的时候,科尔给教授打了一个电话,“我生病了,要请假一个月。”

    教授曾夸下海口,“任何人来我这里学习后,找工作如反掌,升教授也非常容易,”可实际呢,来应聘的人很少,极个别需要工作的博士,一听他的情况就摇头。

    科尔的反叛,慢慢教授也感觉到不可调和。

    科尔还是天天开着他的丰田到处游玩,每次出现在实验室都就成了教授的噩梦。

    教授百般无奈,只能让科尔暂时“带病上岗”。也不发工资给他。“你不是嫌弃我差劲么?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差劲!”

    教授也低估了这颗的破坏性,就在他“带病上岗”的第二天,教授收到一张银行的通知——他开的一张八000美元的支票已经被兑现。

    签字的笔迹是科尔伪造的,但因为是他的学生,教授不能报案。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剩下的支票统统作废。

    虽然大家都对教授有看法,但是科尔是在和教授战斗。

    为了讨要工资他偷教授支票的事情暴露以后,教授把他列入。

    “他给我的工资支票,2000美元,我第二天去银行兑钱,银行说,签发人已经通知银行,把这张票作废了。”他天天和其他几个室友骂教授,大家也不敢附和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一会儿。

    “科尔…他是太过分了。”

    一听这话科尔就不高兴了,眼睛开始瞪大了,好像要吃人一样。我冷冷敷衍:“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跟他没完!”科尔提高音量,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他去告我,我就向美国劳工局和移民局,举报他非法雇佣留学生。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举报你?”

    “是的,我向他要钱,他不给,居然还威胁我,要举报我非法打工!”说到底,科尔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她担心被举报就再也不能进入美国,到时候大学的文凭也没指望了。

    “放心啦,他不至于这么傻,举报你对他也不利。”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也要改你的性格!”

    他“嗯”了一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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