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管理也没平时那么严,只要我不值岗就偷偷跑到她宿舍里打游戏,记得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魂斗罗”,我以前没玩过,每次先死的都是我,她娴熟的小手每次都能打到最后一关。有时她嫌我笨,游戏里跳跃和趴下这些动作她都是手把手的教我怎么按游戏把上的按钮,在游戏里几乎都是她保护着我。
“要是找个你这样的媳妇可不行,天天让媳妇保护着,这算什么事啊,不行,这样的媳妇不能要”又一次在我们通力协作之下,看到最后屏幕上蹦出来过关的画面,我兴奋的说
“别在那做梦了,你得先问问我要不要你这样的老公”她幽幽低声反驳道,我们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那一刻,我们心灵相通。
“你爱我吗?”我看着她的眼,中午的太阳透过窗照射在她的脸上,她和我对视了三秒不好意思的头转向一边,阳光穿透她的耳廓,耳朵变成一片暖暖的粉红
“昨天都说了不爱!”她微笑了一下“只能算心近勉强算的上喜欢”她继续解释道
“你上大学谈过恋爱没有?”我追问道
“你觉得我谈过没有?”她依然微笑,表情很平淡,“我是不是很高冷?其实追我的也不少,不过都没有继续”
“没有继续?”
“嗯,要么没感觉,有感觉的偷偷约我出去玩,我没敢去,就不了了之了!再加上军校不允许校内谈恋爱,基本没有能成的,更何况我这么高冷的!”
“和部队一样,那我们算什么?”我第一次听说军校不允许谈恋爱
“战友!”她抿嘴一笑,急速回答道,看样子她对这个称谓很满意
“嗯!”我心里虽然很不满意这个定位,但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么战友!齐心协力,再开一局!”她看的出来很开心,
我也是玩性正高,愈败愈勇,当我又一次败下阵来,观战的她终于忍不住干涉了,一手抓着我右手的鼠标,一手按着键盘
“这笨?跳跃有个提前量,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记不住”她一面快速操作,一面小声训斥,她的嘴就在我脖颈处,近在咫尺,我都能闻到她的口气,一股幽淡的牙膏味道,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味道,她的味道!
我在她怀里,白皙的脖颈就在我的唇边,喉咽随着低沉语速有规律的蠕动,我热火中烧,吞咽艰难,嘴唇不受控制的就吻上那片雪白,她正在津津有味的解释着游戏,脸上的异样感觉让她脸颊绯红,呼吸也急促许多,人却怔住不动,此刻只有游戏的声音在哪儿瓜燥
“约法三章!约法三章!没脑子!记不住!”她嗔怪道,手抓着我的两个耳朵摇摆着,我真高兴!
“去,该我了!一关都打不过!”她低头迅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就把我拖了起来
我给她调整好座椅,她立即进入状态,施展她我的地盘我做主的霸凌气势,一双小手在键盘上飞舞,行若流水,我远远的坐在床上看她玩。
太阳已西斜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我斜倚着晒着这冬日不多的阳光,顺手拿起她床头的一本书,《红楼梦》,就是她经常看的那本,一枝干枯的樱花做的标签,打开就是《红楼梦》第二十七回《葬花吟》。
我第三次看《红楼梦》,但从没有看到第二十多回,四大名著,除了《红楼梦》别的我都翻烂了,唯独《红楼梦》我没有兴致看下去,节奏慢、感情细腻,我受不了,也没耐心。
“你看《红楼梦》,看到《葬花吟》了?”我无意问道
她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看我手里的《红楼梦》一眼,瞬间愁容上头,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看过没?”她呆滞半天低声道
“没有!字太多,我性子急!看不懂”我说的是实情
她不吭声,放下鼠标,双手收到一起揉搓起来,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那句说错,她起身渡到窗户前,随手掠了一下纱白窗帘,窗外斜阳已经明显没有了温度,只留下漫天的金黄,两只鸟儿在万束余晖里穿梭翱翔。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后,《红楼梦》整本书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满眼的惊讶之外,真不知道三百年前那个连秀才都算不上的曹织造在书里都写了些什么。
“你林黛玉吗?你看我像不像她”她眼望着窗外,低语道
“像吗?不像呀?”我闻言仔细端详了一下,除了高冷,长相真谈不上一丝相像之处
“她出身于诗书之家,幼年丧母,父亲死后愈发无依无靠,一个孤苦伶仃寄居贾府。我幼年离家,颠沛流离几千里,因为记事年龄又完全融入不了新家庭父亲酗酒,打骂母亲,经常夜夜不归,晚上家里留门不是,不留门也不是母亲久而久之抑郁症,我只能晚上不睡听门,一听见动静就要去看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他有时回来醉卧在门口就睡着了这还是好的,如果彻夜不归的话,我就要坐一夜”她语气平缓泪已成行,我知道她又想起曾经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次回家,他已经不行了,听弟弟说在床上已经躺了好久了,也就是数天天的事晚上我躺在床上,还是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一听见动静就要开门去看看我明知道父亲正在躺在床上再也喝不了酒了,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她的肩膀已经剧烈耸动,她呜呜的哭了出来,我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的一刹那她放声大哭起来,好像压抑已久的洪水喷涌而出,我只能将她抱的更紧一些。
“于是我逃了!没地方可去,我只能来找你!我知道逃避不对,但,我”她稍缓和一下,抽噎道
我就这样拥着她伫立在窗前,陪她流泪陪她感动,我现在才发现自认的魅力却在她的面前变得无能为力,她用于止住了抽泣,让我紧绷的心放下。
“我读《红楼梦》本是打发时间,但读到《葬花吟》就放下了,再也读不下去了,她和我太像了,一样的身世,一样的情愫”她在我怀里嘤嘤道“你看见了窗外那蛛丝没有?屋檐上”
我将窗外远方的眼光收回到屋檐,一缕轻柔的蛛丝在风里飘飞,无着无依,“嗯”
“《葬花吟》里有一句:花谢雪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游丝,游丝之软,游丝之弱,我们,我不正如屋檐下飘荡的游丝吗,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断。”她依然喃喃细语道,我不知道里面有这一句,但我能听出她内心的那种漂泊无依靠的孤独感
我明白,我此刻怀里抱着一个多情的罐子。我相信只要不打开,她永远就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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