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果赖在床上躺了近十日,其实早就该好好了,不过这恢复了还得挨打,这皮肉之苦谁想受,不过梅果好动,这十天呆在屋里闷得发慌,终是忍不住了出来走动走动。
王府环境幽雅别致,她在府里逛了许久,来往也不见几个下人经过,想来这府里人是不多的,略有些疑惑。
“堂堂一个王府,人怎么这么少,也是奇怪。”
她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向花园的大莲花池走去。
池中红莲盛开,碧叶翻风,池边几颗杨柳点翠着连池,微风徐徐,柳枝随风摇曳,无处不透着融融暖意。
正当她心血来潮想赋诗一首时,当然是别人的诗,自己那半点墨水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池边的柳树旁似乎有人走了过来。
她半眯着眼看向来人,只见那人青衫飘逸,步履轻缓,身姿欣长,梅果不禁感叹,这是哪来的神仙,不过定眼一看,看清了来人,立马扔掉了随手摘的不知名花朵,转身便要走。
“冤家路窄,他不上朝的嘛。”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他温润的声音。
“你似乎不想见到本王。”
闻言,她停下了脚步,抿着嘴有些失落,悠悠转身对他微微一笑,铜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尴尬中带着几分俏皮。
陌不禁莞尔一笑,开口柔声说道:“你不必如此避开本王,事情既已过去,本王便不会对你如何,你不必担心。”
梅果抬起那洁白如雪的小手,几根纤纤玉指落在脖子上,轻轻挠了挠,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习惯,只要一紧张或者尴尬时便会如此。
“我知道王爷不会计较的,并未多想。”
“是吗?那你为何避开本王。”
真是嘴痒,为什么避开他会不知,我避的是板子。
“王爷多虑了,我方才没注意到王爷,那个,王爷没上朝吗?”
为了他不在过多纠缠,自己避开他的问题,梅果只好自己扯开话题。
陌睨视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自己的事情。
“本王正打算着人通知你随我入宫,没想到正巧遇到你了。”
“入宫。”
“大婚过后,早该进宫向陛下请安,碍于你身体未好,便一直拖着,你即已无碍,事不宜迟你去换身衣裳,这便走。”
梅果明了,向他行礼告退,回自己屋里找合适的衣裳,说来这第一次面见天子本该紧张才是,不过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多担忧,反倒感觉习以为常,这一点她自己也无法想通,莫不是天生胆大。
“小若,衣裳得体便好,不必太过华丽贵重。”
小若会意点头,她一向如此一切喜欢简单得体,便给她拿了件淡蓝色长裙。
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的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鬓,仅带了一支白玉簪子。
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精致脸蛋如雪山般空灵,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一旁小若看得是连连称赞。
到王府外时,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让她疑惑的是,王府内没有多少下人,而府外却围守着很多士兵,不曾想一个王府守卫会这般森严,把王府围得像及了监牢。
梅果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未多想,全当是为保卫王府安全的普通士兵了。
走近马车,车夫掀开车帘,见陌早已在车里等候。
在见到梅果时,他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即逝,他嘴角上扬对她浅浅一笑,如春风般温柔,他缓缓伸出手欲拉梅果上车。
梅果看着眼前这只节骨分明,白玉如雪的手,有些微愣,陌见她不动,便开口催促。
“上来吧。”
闻言,她顿时回过神,悠悠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掌,面色不禁一红,随后眸子顿时一黯,他的手凉得如同冬日里的冰雪,凉意慢慢在手上漫开,梅果不禁蹙眉。
陌将她拉上马车让她坐在自己身侧。
第一次离男子过近,梅果反倒有些不自在,白皙的面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些,离他有些距离。
陌发现她的动作,不以为然淡说道:“你随意些便好。”
梅果向他微微点头,他淡然的勾唇一笑,从身侧拿起一本有些发旧的书本翻看,他认真的阅读着书本上的内容,轻轻翻动书本,一举一动尽显温文尔雅。
一袭青色的衣衫,将他文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精致,墨发用支梅花银簪束起,清简而高雅。
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怕是整个北宣也没有第二个了,梅果不禁暗自惊叹了一下,他可真是好看。
只是他那一张俊秀脸庞多了几分不自然的白,以梅果行医所见来看,他定是身体带病,似乎还很重,方才就察觉他的手太过冰凉,现在是夏季,不该如此啊,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陌察觉她的眼神,不自然的轻笑一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梅果一征,收回在他身上的眼神,试探问道:“王爷患病在身。”
陌点头回应,继续翻着书本并未看她:“常年如此。”
梅果会意,继续问道:“太夫怎说。”
“寒气入体,无法根治。”
闻言,她微蹙起了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本能想替他把脉,心里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毕竟这是本能习惯,总不能帮人看病时还问他是否愿意吧。
陌的手被她一把抓过去,先是疑惑,本能的想避开,后见她为自己把脉,便一切明了也不多说什么。
他手异常冰凉,梅果不禁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冷吗?”
他身体冰凉,已是多年的老毛病,她会这么问,陌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早已习惯了,倒也不碍事。”
梅果仔细替他把脉,眉头皱成一团:“寒气入体,你这分明是中毒所致。”
他顿时一愣,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不以为然的抽回手腕。
“所有太医都说本王是因寒气入体严重,才导致无法根治,为何你会断定本王是中毒。”
梅果不语,却有些疑虑,若不是中毒,什么样的寒气能让双手冰冷至此,不知除了手,身体是不是凉的。
看向他那张温和如玉的脸庞,心里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敞开心扉说服自己的顾虑,治病嘛,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陌正疑惑她在想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梅果便一头扎了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神,小手还在抚摸他的后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瞬间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梅果才刚抱到了他的身体,便觉得冰冷刺骨,若不是夏季只怕是要冷得打颤。
陌正想拉开她,她便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随后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脸颊,入手也是异常冰凉,他有些不自然的将脸别开。
梅果发现他的不自在,自己也面颊一红,怕他误会,急忙开口解释。
“你浑身冰凉刺骨,脉象虚弱,若不是中毒,单说寒气入体未免太过牵强,只怕是那些太医不知如何医治,找出来搪塞你的借口罢了。
再说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你体寒至此,简直瞎扯。”
闻言,他才知她方才举动是为何意,暗自嘲笑自己竟会想歪了,听着她说得振振有词,眼里多了分赞赏,对她倒是无法反驳了。
“那你可能医治。”梅果眉头紧锁,有些为难:“我可以试试。”
“你不必勉强,多少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尽力便好。”
他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可亲,对自己的病情似乎没那么的在意,那张温和从容的脸,没有因为自己说他身体中毒而有任何变化。
他分明年纪不大,不过十八九岁,却是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在她的眼里,京城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应该是整日坐谈风月才是,怎么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的放汤不羁呢?
“王爷,到了。”
马车外传来车夫声音,她觉得这路途未免远了些,不明白他一个王爷,府邸怎么会离宫里这么远,竟把府邸建在城外,就连风家这样的小户人家都在城中,难怪成婚那日自己颠簸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到,实在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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