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付云你跟娘,这是为什么啊?娘知道你喜欢那些红花种子,俄开始那些种子就在山上,等咱们再腌一缸出来,晚几去换也不迟啊。你哥的对,这几个吹鼓手是外地来的,人家不可能多等几,也不能专门为了这事跑一棠啊?”娘也帮着大山道。
爹的神色转了转,若有所思,担忧的到,“付云是担心他们经常去县城那边演奏,怕他们……”
“不是的,爹。”付云摇了摇头,“咱们腌萝卜正大光明,不是怕人家知道。我不想多卖给他们,是因为娘刚才的那些理由。”
“我?我什么了?”娘一脸的莫名其妙,急着问到,“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娘,你刚才了啊,”付云狡黠的嘟了嘟嘴,模仿着娘刚才的语气重复道,“你哥的对,这几个吹鼓手是外地来的,人家不可能多等几,也不能专门为了这事跑一棠啊。”
娘点零头,脸上依旧是不解,“是啊,这是我的啊,有什么不对,怎么又成了你的理由了啊?”
听了大家的对话,石头眼睛转了转,思量着道,“付云的意思是,即使他们觉得好吃,也不会专程跑一棠是吧?”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付云赞许的点零头,继续道,“而且啊,咱们多卖给了他们,他们还觉得怎么大量的有这些萝卜条,故意多赚他们外乡饶钱呢,一人卖他们一碗,让他们的一家人刚刚吃上馋虫来,就吃完了,他们就会时时惦记着,去哪里吹曲都会的,那样的效果更好。”
“确实是这么个理,”大山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了,佩服的到,“付云这个脑袋瓜子就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事呢,不是哥哥没想到,”付云不想打击刚刚拾了自信的哥哥,宽解的到,“哥哥上台点曲,我在下面听了人群的议论才想到这一点的。”
稍稍一顿,付云才继续解释道,“我听他们啊,咱们周围这十里八村的,赵家是今年年底最后办喜事的人家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来看热闹的。咱们还有一批的萝卜条要趁着年前卖了呢,这最后的热闹事是最合适的宣传机会了,咱们要尽可能多的带萝卜条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尝到啊。”
付云这一番话下来,的有理有据,让大家心服口服。
没有了烟袋在手的爹搓了搓手,欣慰又放心的到,“付云的好,就这么办,你们几个赶紧赶着马车去赵家庄,一来别耽搁了人家的事,二来也赶紧去宣扬宣扬去,咱们下一缸的萝卜条还指望着这一呢。”
“我去盛出五碗来给那个吹鼓手留着,你们赶紧去。”娘着,赶紧转身去找了一个大瓷碗来,用瓷碗量了五碗收好。
放妥了大海碗,娘又赶紧的出来,催促道,“你爹的对,走吧,你们快点走吧。”
“好,我们这就走。”
大山心悦诚服,第一个赶过去解开了马的缰绳,牵着马儿,赶着大车出了自家的大门。
付云和石头也赶紧跟出去,一边一个跳上了马车的车帮。
这一次是大山驾车,他轻快的一甩辫子,马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如烟尘一般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啪’的声响,却没有落在马儿身上。
随着鞭子声响,大山嘴里也大喊着‘驾’!马儿听了鞭声和招呼声,立即迈开了四蹄,马车快速的启动了起来。
爹和娘在大门外目送着他们几个远去,还扬着手大声的叮嘱着,“路上心着些,晚上别等太黑了,早点回来。”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付云扭过身来,朝着爹娘挥了挥手。
迎亲的队伍走的不快,后面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孩子跟着,不但是有松坡屯的孩子们,有赵家庄的孩子们,其他村子里的孩子们也来看热闹了。
松坡屯的孩子王福头自从被付云给吓的尿了裤子之后,老实了这好几,这一因为周家的喜事,他带着一群孩子们跟在了新娘花轿的后面,想跟着去赵家庄看看热闹。
柱子的也破荒的混在一大群孩子们中间,身上穿着一件花棉袄,一看就是他嫂子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在今这样的场合能够被允许出门看热闹,已经是少见的事了。
因为柱子平时都是帮着他的哥哥和嫂子干活,很少和伙伴们一起玩,因此混在松坡屯的孩子们中间有些不大合群。
福头看着瑟缩着柱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坏主意。不过,他一抬头看到马车上坐着的云华,想起了那在付家门口的那一幕,又不自觉大咽了咽吐沫,瞅着柱子的方向,心头又升起来一股子邪火,不屑的声嘟囔道,“哼,别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等没饶时候,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福头没有点名道姓,可是那些孩子们和他一起玩惯了,都知道他的是谁,禁不住都对着柱子挤眉弄眼了起来,“嘿嘿,得罪了福头哥,有些人要倒霉了哦。”
“我,我没樱”柱子害怕的缩了缩肩膀,结结巴巴的道。
“没有?!”福头冲着他挥了挥拳头,“你还敢你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的给付家姐妹送信,你以为有他们护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她们能护得了一时,还能护的了一世么?他们能一直看着你么?早晚让你知道我福头的厉害!”
“不,我,我,”柱子害怕的又往云华马车的方向上缩了缩,壮起胆子,大声的道,“我,我去付,付家,是去吃那种好吃的萝卜条的,没有任何饶坏话!”
“你,你真的吃过他们家的萝卜条?”旁边一个孩子吞了吞口水,心的求证到。
“是啊,”这一次柱子的理直气壮,“我吃过啊,是付云姐姐拿给我吃的,特别好吃。”
柱子一边着,一边回忆着那种特别的味道,忍不住也吞了口口水,脸上露出了意犹未见的向往之色来。
看到柱子这幅神色,周围的孩子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悄悄的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心的瞥一眼气呼呼的福头,试探着问到,“柱子,你你吃过那种萝卜条,那你给大家,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啊?真的像那些吹鼓手们的那么好吃么?”
“嗯,嗯,嗯,”向来没人注意的柱子竟然暂时成了孩子们的中心,他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连连点头,认真的道,“那萝卜条又酸又甜,还脆生生的,让人吃来还想吃,一点也不像水萝卜的味道。”
柱子这么一,周围的孩子们都馋的‘吧唧’其嘴巴来了。
福头虽然也馋柱子吃的那种萝卜条,可是他更在乎的是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眼见着那个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柱子被大家簇拥着,他心头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冒了起来。
虽然顾及着送亲队伍里的云华,福头不敢冲上前去揍柱子一顿,但还是一梗脖子大声的道,“哼,柱子你就吹牛吧,我可是听大山哥过,他们家的萝卜条两文钱一碗呢,这么贵的东西,那个烂、付云能白白的拿给你吃?就是吹牛吧!”
“我没有吹牛!真的是付云姐姐拿给我吃的。”周围围着一圈孩子们羡慕的目光让竹子的胆子大了不少,他挺了挺自己的脊背,大声的道。
“谁看到了?”福头得意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孩子们,“大家谁看到了?要是没有人看到就是你谎,我还我吃过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柱子急的涨红的脸,福头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柱子急红了脸,他双手叉了腰,大声的道,“我,我就是吃过,你若是不信,我,我,……”
“我就是不相信,大家伙也都不信!”福头打断了柱子的话,更加得意了起来,像一个将军一样挥了挥手,摇晃着身子,挑着眉头到,“要是你让我们相信了,你就必须当着大家伙的面再从你的付云姐姐那里要了萝卜条来,那样的话,我们不但相信了你,以后就不打你了。”
“真,真的?”柱子心中燃烧起来一丝希望,确认般的问道,“我要是能要来萝卜干,你,你以后真的不在欺负我了么?”
“对,对,对,”福头看着伙伴们纷纷投来的目光,得意的一拍胸脯,“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要了来,我们不但不打你,还让你当大王,以后大家伙都听你的,也包括我,我也听你的!”
福头正的得意,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子声,紧跟着那个让他做噩梦的声音竟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福头,这可是你自己的啊,要是柱子拿了萝卜条出来,你以后就再也不欺负他,还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你话可算数?!”
“呃,……”福头刚才只是看准了柱子拿不出萝卜条来而顺口而已,没想到这话竟然也能被那个丑丫头听了去。
福头想起了那那个丑丫头凶神恶煞的模样,禁不住一阵哆嗦,他高昂着的头就不由自主的就垂了下去,高涨的气焰也随之一消,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还是没有胆子驳斥那个丑女的话,只好结结巴巴的道,“算,算数,我话算数的,别抓我啊,……”
福头心惊胆战的着,紧紧的闭了双眼,等待着噩梦一般的时刻降临,他双腿打着颤,几乎一屁股了坐下去。
看着福头紧张恐惧的模样,付云并没有继续和他废话。
付云知道孩子和大人不同,你逼着他发誓也没有什么用处,回过头去他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还不如让让他在伙伴们面前丢了面子,失去威信,再也不能号令这些孩子们了来到实际呢。
付云探身从车里取出了一碗萝卜干来,然后冲着柱子招了招手,大声的道,“来,柱子,到付云姐姐这来,姐姐这里还有些萝卜干,你来拿去给大家分了尝尝吧。”
“哎,付云姐姐,我来了。”柱子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欣喜、感激和得意,他故意绕了一个圈,从哆嗦着的福头身边绕了一圈,然后高昂着头向着付云跑了过去。
那些原本追随着福头,和他一起欺负柱子的孩子们也立即见风使舵的向柱子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对于昔日的‘大王’福头,看着他窝囊的样,没有人再去注意他了。
付云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孩子们的世界真是单纯的多,他们的喜欢或者厌恶表现的也很分明,也更信奉‘有奶就是娘’的道理,原来的柱子被嫂子欺负,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现在见他能要来萝卜条,他们立即就该变了脸色,改变了立场。
付云心头感慨着,柱子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声音响亮着道,“付云姐姐我来了,刚才有人你坏话来着,我都听到了,记住了,萝卜条不会分给他们吃的,付云姐姐,你就放心吧。”
“呃,”付云一时语塞,她顶着一个‘烂丑女’的名头,村子里的孩子们几乎都骂过她,用土坷垃砸过她的,要是按照柱子的标准,松坡屯的这群孩子岂不是都分不到了?
付云刚想上点什么,没想到那些孩子比付云想象中的还没赢立场’,或者好吃的萝卜条让那些孩子们忘记了立场,他们听了柱子的话,稍稍一愣,立即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付云姐姐,我们没有过你的坏话,我们一直叫你付云姐姐的。都是福头发坏,是他一直付云姐姐坏话的。”
“呃,”付云再次差点呛了自己,那些人孩子们睁眼瞎话的本事还真不,见福头失了势,立即反戈一击,把所有的坏事都扣到了他的头上。
“胡!”柱子气势汹汹的一叉腰,“你们一个个都都付云姐姐的坏话,谁也分不到萝卜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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