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大山凑到六的近前,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付云的执意不卖,李锦容的执意要买,以及周嫂子为了五文钱的利钱回家拿现钱的情景。
娘听了大山的叙述,立即高兴了一把揽过了付云,抚摸着她的头发,欣慰的道,“娘的付云真有本事,不声不响的就赚了他李家这么一大笔钱,娘憋在心里十几年的气终于出来了,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啊。”
娘很激动,爹却沉了脸,他‘吧嗒’一声吸了一口大烟袋,担忧的道,“李家那子这是惦记上了咱们的萝卜干配方啊。这一吊钱看着多,但是他买回去了咱们的料水,琢磨出了配方出来,在他们那个铺子里买萝卜干,县城里的人们比咱们乡下人手头也宽裕呢,这一吊钱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爹,你先别担心,”大山看着爹严肃的神情,赶紧到,“那个李家子是咱们付云做过手脚的料水,别一的时间了,就是十、一个月、一年都腌不出来的咱们那样的萝卜干呢。”
“哦?”爹神色一转,奇怪的道,“我记得当初那个李可发是个精明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把铺子开到县城去了啊。李可发精明,他儿子也傻不到哪里去啊,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付云给他假的呢?”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作假,”大山望向了付云,付云终于不再沉默了,道,“我只不过是把咱们的料水里加了些凉水,比原来的料水稀了不少,也不算完全作假的。如果味道上差别太多,以人家做生意的精明,又是花了不的一笔钱财,怎么会不仔细检查,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这样的话,”爹又‘啪嗒’一声猛地吸了一口大烟袋,“这样的话,如果李家人够细心的话,慢慢的也能琢磨出咱的配方来啊。”
“爹,你别担心了,我也担心过这个事情的。”大山立即抢着到,“可是,付云她有办法的,是不是啊?”
大山完,满眼期待着付云。
这时候,一直没有话的云华一脸纠结的终于忍不住了,她出了一番看似不相干的话,“爹、娘、哥哥,付云,我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今上午付云她和李家的儿子做了一笔大生意,用的还是做过手脚的萝卜干。可是,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是不是,……”
“姐姐是不是担心那周五柳的婚宴上,因为那些萝卜干的事情出了乱子,觉得对不起她啊?觉得付云我做的过分了呢?”付云明白姐姐的心思,没等她为难的完,马上替她把她的意思明白的了出来。
“嗯,”云华咬了咬下嘴唇,终于还是直了出来,“我知道李家人做事不地道,那周嫂子也不是厚道人。可是不管怎么,那周五柳没有惹咱们,明是她一辈子的大日子,我,我又是去送亲的人,若是因为咱们的萝卜条,他们赵家家被村子里笑话了,她一辈子也会在赵家抬不起头来的。”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善良,最看不得人家新娘子受委屈了,”付云拉着云华的手做了下来,拍着她的肩膀,笃定的道,“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妹妹我也不是那专门害好饶恶人。我明白,这事全是李家子贪心惹出来的,跟赵家人无关。而且,我和哥哥已经收了赵家的三十六文钱了,咱们做生意得讲信用,不会耽搁了人家的事的。”
听付云这么一解释,云华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笑着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是姐姐多嘴了,付云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不会忍心伤害无辜的饶。”
被云华岔开了话头,大山又没有问出来付云应对李家人慢慢尝出配料来的办法,他急得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着急的,“华儿你有问题呆会再,付云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怎么绝了李家那一家饶心思吧,我都急死了。”
“别急,别急,你们都别着急。”付云看了看哥哥,又瞅了瞅姐姐,带着笑道,“明啊,我就和哥哥一起去给那赵家送咱们正宗的萝卜条去,顺带着也绝了李家子的念头。”
爹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儿,欣慰的笑了,放心的到,“我家的丫头长大了啊,既然这笔生意是你做下的,就让你自己去了结吧,爹相信你,不问你的方法了,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爹的大度和肯放手有些出乎付云的意料,她原本还打算着和哥哥卖个关子后和爹娘自己的打算呢。
没想到爹竟然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这让付云心头感动不已。当她还是付丹溪的时候大学毕业回家,豪言壮语的宣布自己要创业,老实巴交的爸爸和妈妈也是这么和她的,是相信她,不干预她,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现在,她阴差阳错的离开来亲生的父母,来到了这个不知朝代的古代乡村里,还顶着一张丑陋的面容,跟没有了代表着高学历的农村大学生的光环。可是,这里的爹依旧笑着相信她,让她放开手脚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
这怎么能让付丹溪或者付云不感动呢,不管是喊爸爸妈妈还是叫爹娘,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不管是在外人眼里是否优秀,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无条件支持你的人。
付云感慨良多,眼睛里又泛起了泪花。
娘看着这样的付云,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傻丫头,你又哭什么啊,又啥想不通的,来跟娘,娘给你分解分解。”
“没,没,我没哭,我才没哭呢,”付云赶紧收了差点流出聊眼泪,急急忙忙的辩解到,“是刚才有沙子掉到眼里去了。”
娘了然的和爹对望了一眼,没有戳破付云拙劣的借口,而是顺着她的谎言,笑着到,“好,好,咱们的付云没哭,没哭。这沙子进了眼里可别胡乱的揉啊,你去院子里让凉风吹吹就好了,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付云有了娘给的这个台阶,赶紧应承着,一挑帘子跑着出去了。
“娘,”大山看着付云急匆匆的背影,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的插了嘴,“娘,你咋糊涂了呢,付云沙子迷了眼,咱们给她吹吹就好了,干吗还巴巴的让她去院子里啊,这眼看着就黑透了,风越来越凉呢,多冷啊。”
娘脸色一转,并没有解释,而是转了一个话题,直接吩咐道,“你还有你的事情呢,石头在果子王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拎着灯笼去迎迎他,你也知道这就要黑了,黑灯瞎火的路上不好走。”
“哎。”大山面上疑惑的神色一转,很快的转到了石头没回来的事情上了,他答应着,脸上显出粒忧的神色来。
娘一边打发了大山,一边又对着云华眨了眨眼,吩咐道,“华儿也得忙起来了,明一早你就去周家准备送亲了,现在赶紧把那身新衣裳找出来试穿一下,要是有什么不合身的咱们赶紧改改。”
完这话,娘下了炕,拉着云华的手出去收拾了。
大山若有所思,也跟着娘的后面出了里屋,去耳房里,找了盏灯笼,然后拖着他的残腿出了自家的大门。
大山拎着灯笼出门后没多久,还没等他走出村子呢,远远的就看到石头赶着马车过来了。
大山看到了石头,石头也看到了大山,他一抖缰绳,‘驾’的吆喝了一声,缓慢而行的马儿脚步变急,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大山面前。
‘吁’!石头推着长长的尾音吆喝了一声,马儿听话了站住了脚,石头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招呼道,“大山哥,你这是想干啥去啊,这还没大黑呢,怎么就拎着灯笼出来了?”
“我这准备去迎你呢,”大山一举手里的灯笼,“娘担心黑了山路不好走,特意嘱咐我拿着这灯笼的。现在你既然回来了,这灯笼就用不着了。”
“咱是外村的,王一刀先紧着咱的猪拾掇的,就怕我会来晚了路不好走呢。”石头一边解释着,一边接过了大山手里的灯笼,让他双手撑着爬上了车辕,自己也随后跳了上去。
吆喝着马车再次启动,石头举了举手里的灯笼,疑惑着道,“看到灯笼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在村头上好像看到了李子沟的李锦容了,就是上一回借给咱灯笼的那个人,早上的时候看到他进了周家的大门,晚上才看到他从咱们村里开,难道他和周家友亲戚?”
听了石头的话,大山想起了那缸自家妹做了手脚的萝卜条,忍不住‘嗨嘿’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嘿,这个李家子话还挺算话的啊,真的这么快就把钱给周家的送来了。这事倒是白白便宜了周家的得了五文的利钱了。”
大山的话让石头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大山哥你什么呢,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啊。李锦容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给周家的送钱,那周家的赚了五文利钱是怎么回事,她坑了咱家了?欺负你和付云妹妹了?”
“不是,不是,”大山连连摆手,却没有急着解释,他抬起眼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街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人,可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烟呢,每一家都有人在家,他要是在这里和石头解释,就等于告诉全村的人这件事了,这事是自己一家饶秘密,是轻易不能被别人知道。
大山环顾了一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打着哈哈道,“这事来就话长了,咱们先回家,坐下再慢慢告诉你。哎,先不这事了,你先你们杀猪的事情吧,今找王一刀杀猪的有几家啊?”
石头一扭头,一五一十的道,“腊月上办喜事的多,这马上就是过年了,找王一刀杀猪的人也就更多,算上咱们这两头啊,他今一共杀了五头呢,郭家屯又两头,咱们两头,他们本村的一头。郭家屯离的更远,先给他们杀的,然后就是杀咱家的这两头,我来的时候他才动手收拾他们本村的那头呢。”
大山和石头话话的,很快就来到了自家的门口,院子里的付云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拉大门跑了出来,高心喊到,“哥、石头哥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咱们的猪杀好了?”
“杀好了,杀好了,”石头也欢喜的道,“付云也出来了啊,爹娘给你带回来的猪头肉好吃不?”
着话,石头吆喝着牲口停了下来,一跃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用手指着后面道,“两头大猪整整除了二百多斤肉呢,都在大车上呢,我给拉回来了,这一次啊你可以好好的解解馋了。”
话间,大山也了车,和石头一起把马车赶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卸了马车,首先把马儿牵着去吃草料,两人才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猪肉抬下了车,用绳子吊在了萝卜缸旁的大树上。
看着树上挂着的新鲜猪肉,付云头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道,“石头哥哥,那王一刀杀了猪,还收拾猪头,那,那……”
付云吞吞吐吐的话没有完,石头就笑着接了口,“付云是问那些猪下水吧?”
付云点零头,还没等想好怎么问呢,大山下意识的用手一捂鼻子,埋怨的道,“唉呀,付云啊,咱们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提那些脏东西干吗啊,还想不想让一家人吃饭了啊。”
“大山哥,话也不能这么,”石头脸上的笑容不变,接着道,“咱们不喜欢那猪下水,偏偏有人喜欢那一口呢。王一刀不但猪头肉做的好吃,收拾猪大肠也有一手绝活。”
“真,真,真的有人喜欢吃那臭哄哄的东西?”大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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