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赵府门口就看见扶桑焦急的在门口张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乐襄赶紧和秦谦道了别,急忙跑过去。
扶桑一见到乐襄,就焦急的拉着她往屋里走:“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顾少爷等半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他能把屋子都给拆了。”
乐襄扶额,感觉自己头又疼了,肯定是顾瑾之听到传言来找她问情况的。只是顾瑾之做事冲动,她该怎么和他解释才能稳住他呢。
她一进门,就见到坐在凳子上阴沉着脸的顾谨之和一旁离得稍远些正盯着他的瑞香。整个房里安静到了极致,温度仿佛降到了零点。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顾谨之,让她一瞬间竟不敢上前和他说话。
顾瑾之闻声见她站在门口,立即从凳子上弹起来,一把过来握住乐襄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用近乎低吼的声音说道:“襄襄,你可有受伤?”
乐襄还未从他陌生的样子回过神来,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受…受伤?”
“我都听说了…”顾瑾之松开乐襄,双手握紧拳头,却又尽用温柔地语气说:“你又不认识陆正廷,怎么可能会和他两情相悦?你…你可有哪伤着了?”
自己唯一的亲人虽然相信她,可是最先看重的却是颜面,并不理会真相,他都会让自己嫁给陆正廷。而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小孩儿的顾瑾之,这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最先在乎的却是自己有没有受伤。
一想到这里,乐襄憋了很久的委屈突然涌出心窝:自己明明是中了别人的圈套阿!谁在乎过她躲在衣柜里想澄清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要是她真的被侮辱了,谁来问过她的感受?来问过一句她自己是否愿意?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指控,她就成了别人眼里不知检点的名门小姐?
乐襄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用手轻轻揉开他掐地有点发紫的拳头:“放心,我没事。”
顾瑾之紧紧地抱住乐襄,像是想要把她揉进怀里一样,“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会去参加这个宴会,我一定也会去的!我应该,我应该去陪着你,保护你才对!”
他明明一点错都没有,却不停地喃喃着对不起。他明明已经生气到不行,却不敢多问她一句,生怕伤着她那敏感的神经。
乐襄想推开他,却奈何他实在抱得太紧,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我真的没事,顾瑾之。你先放开我,我好好和你说。”
“我不放。”顾瑾之抱得更紧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就这么抱着你!”
她也好想就这么抱着他大哭一场,把这些天累积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可是她只觉得有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呼不出。她要是哭了就会抽干她仅存的力气,只有解决完这件事,她才能彻底的松下筋骨,好好的哭一场。
顾瑾之抱了一会松开她,认真的说道:“我们逃吧,襄襄,离开江州,去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养不活自己。”乐襄无奈地摊开手。
顾瑾之见她竟然不拒绝,赶紧说道:“我可以养你阿!”
“洗衣做饭我可都不会。”
“包在我身上。”
“你会洗衣做饭?”乐襄不相信的看着他。
顾瑾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会。不过为了你,我可以学嘛。”
“你一个大少爷,竟然要为了我学习洗衣做饭?!”
顾瑾之坚定地拍拍胸口:“只要是为了你,我大少爷的身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洗衣做饭这种小事。”
乐襄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地敲碎了,慢慢露出柔软的小部分。
她不知是想试探他还是想为难他,竟脱口而出:“可是我已经和陆正廷……?”
顾瑾之不等她说完,就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不介意,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这下换乐襄疑惑了,不知所措地摇摇头:“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初识时我只觉得你唱的歌儿特别,所以老想粘着你。后来相处我觉得你不似其他女子娇柔忸怩,虽然看似冷淡,实则你会紧张我,受伤的时候也会心疼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轻松愉悦,你笑我就陪着你笑,你不笑我就逗你笑~我想这世间再无女子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了。”
她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他眼里流露着坚定,嘴里说着她从来不屑的承诺,可是现在她却想信他,哪怕一次,就算后果她不堪承受也好。
“顾谨之你才多大阿就说什么再也不会,你这辈子才遇过多少女孩阿。”乐襄赶紧背过身不去看他,用手背抹了抹快要溢出的眼泪。她从来不喜欢做矫情的事,以前遇上委屈的事也是自己偷偷蜷在沙发里,习惯没人诉苦,习惯自己承受生活的艰难,她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不会被其他人所困扰,没想到现在竟被个小男孩儿一次一次的感动到痛哭流涕。
稍微收敛好情绪后乐襄转头认真地对他说:“我没事,没受伤也没和陆正廷发生什么。”
顾谨之听完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着她继续说完。
“我和你也有一样的疑惑,我不知道为什么陆正廷会扯了个这么大的谎。不过我相信我们会查清这件事,还我一个清白。”
听完她说的话,顾谨之冷静地坐在凳子上,浓眉深锁,嘴唇紧抿。
乐襄少见他这般沉默的样子,便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这一举动倒让顾谨之反应过来,扭头对着她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像是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乐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登徒子的!”说完举着茶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出了屋子。
乐襄无奈地看着顾谨之风风火火的背影,果然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习惯。顾谨之喝茶就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不像爱讲究的陆伯言,喝茶总喜欢先拿着杯子在鼻子前闻一闻,而后才慢条斯理地品。这么一想,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熟悉,只不过自己现在脑里乱成了一团麻,理也理不清。
“扶桑,婚期可有订下?”乐襄轻轻揉着太阳穴,最不喜与人打交道,今天竟还到处跑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了。
“定了,”扶桑走过来替她的手,“下月初八,那媒婆说是最早的良辰吉日,小姐这事已人尽皆知,早早订下对小姐好。”
下月乐襄有点诧异:看来这陆家当真是急得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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