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加派了人手,每日都会有不同的人轮流守在乐襄的园子里,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同样出不去。
瑞香推开了门,见到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躺在床上睡觉的乐襄,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叫道:“小姐,老爷让你打扮一下,晚上和他一起去顾府。”
顾府?顾谨之的家?乐襄立马爬了起来,顾谨之为了救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去探望一下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一想到顾谨之痴缠的模样乐襄就头疼……算了,好歹也算是能出门走走了。
赵玉衡看着打扮后的乐襄,满意得说:“乐襄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乐襄微微笑:“那您是爹爹嘛,天下哪有爹看女儿越看越丑的。”
赵玉衡笑着点点头:“顾家和我们是世交,待会过去也是聊表一下我们的心意,毕竟瑾之也是为了救你。”
乐襄乖巧地点点头:“知道的,爹爹。”
出到门口已经有两辆轿子在等着了,赵玉衡正准备走,忽然犹豫了一下,又折返回来轻声对乐襄说:“那个乐襄你对瑾之可有什么看法?”
乐襄想起上次顾谨之说的成亲,立马摇头摆手:“没看法,我们只是那天刚好聊得比较来而已,爹爹可千万别多想。”
“好好好。”赵玉衡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就上了停在前面的轿子。
乐襄心里突然有点忐忑,希望等下顾谨之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才好。
到了顾府,顾伯伯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见到乐襄他们的轿子便立马迎了上来:“谨之那小子皮实得很呐,哪用得着你专门来看他。”
赵玉衡拱手道:“那可不行,谨之毕竟是为了乐襄受得伤,于情于理我们都是要来探望探望的。”
顾伯伯笑着摆摆手:“还不是他学艺不精,平日里无所事事惯了。唉,不说这些,我带着你们进去见见他,这小子倒是终于停歇了几天。”
乐襄跟在后面,这顾府和赵府相比虽然小一些,但是更为精致。顾府庭院中都是小巧的水池,再用机关造成小瀑布,相比起赵府的竹林,顾府更多的是花卉,依照花卉的颜色划分不同的区域,显得更加温馨。穿过两个庭院才走到顾瑾之的房间,只见他躺在床上,露出的手上都包着绷带,脸上零零星星的伤痕。乐襄见到他竟伤得这么重,不禁愧疚了。如果自己早将黑衣人的事放在心上,提醒爹爹多加防备,想来也不会让他遇上,害得他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乐襄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是下次再见到那个黑衣人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
顾谨之看到自己爹爹本来还有点不耐烦,但是看到后面跟着的乐襄后,一下子就想坐起来,没想到不经意碰到手上的伤口,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块。
乐襄赶紧过去扶住他:“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乱动了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里充满了责备和担心。
顾谨之半靠在床背上,笑嘻嘻地说:“怎么?你关心我阿?”
乐襄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过是看你救我的份上,勉强自己来看你一眼罢了。”
顾谨之噘着嘴:“那我都为你伤成这样了,你要怎么谢谢我?”
乐襄用手轻轻掐着他的脸:“你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我送你天上的星星好不好阿?”
“疼疼疼,”顾谨之也不挣扎,就随着乐襄掐着,“我难为一点,你就以身相许算了。”
乐襄见他吃疼就松了手,正想骂他的时候,身后的人“咳咳”了两声。完了,忘了身后还有两位长辈,想到自己刚刚说得话,乐襄又难受了。她缓缓地回过头,对着赵玉衡和顾伯伯笑了一下,立即起身站在赵玉衡身后。
顾伯伯倒是不在意地笑着说:“看来乐襄和谨之很谈得来阿,乐襄以后要多来顾伯伯家玩。”
乐襄礼貌地笑笑:“顾伯伯误会了,乐襄只是感念谨之的救命之恩。”
顾谨之突然收起笑脸,坐直了身体:“赵伯伯,我想娶”
乐襄凶狠地瞪着顾谨之,用手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姿势,顾谨之要是敢乱说话,她一定杀了他!
顾谨之吞了吞口水,眼盯盯地看着乐襄,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我想去去赵伯伯家吃饭。”
乐襄呼了口气,算这小子识相!
赵玉衡笑了笑:“好好好,等你好了随时欢迎你去。我和你爹还有事情要商量,”然后转头看了看乐襄:“你先照顾一下谨之,待会我接你回去。”随即就拉着顾伯伯出去了。
乐襄低头应着,等到他们的脚步完全消失了才抬起头,坐到顾谨之旁边的凳子上:“顾谨之,我警告你,你要敢乱说话我就拔了你舌头拿去喂狗。”
“你们那儿的姑娘都这么凶的嘛?”
乐襄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举起拳头在顾谨之面前晃晃了:“对待像你这样的流氓,那肯定都是一拳一个。”
“原来你还会功夫阿。”顾谨之一笑就扯得龇牙咧嘴的。
乐襄真是佩服于顾瑾之抓重点的能力。想到成亲这事,自己当初之所以被妈妈催婚,就是因为没有遇上自己心仪的,身边的人似乎对什么都是挑三拣四。你学历高了人家说你死读书;你没谈过恋爱,人家就会在背后指着说肯定是你性格或者某些方面有问题;你自己能够靠自己过上较满意的生活,身边的人又开始说女人一定要有男人。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如果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你每天都要面对着这个人,甚至还要去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生活,值得吗?很多人会说,习惯了就好,可是谁都只活一次,要是为了习惯一个人而强求自己,真的不会很难受吗。
她其实不讨厌顾谨之,他只是因为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所以才会被猪油糊了心死追着她不放。可是这并不是爱阿,爱不是寄托,她就是她自己,不管是赵晴还是赵乐襄,灵魂里都是同一个人。只是顾谨之不明白这一点。想来她一直拒绝,说不定会激起他的占有欲,起到反效果,倒不如顺着他好了,毕竟也是真的救过自己。
见乐襄突然不说话,顾谨之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是不是突然爱上本公子了。”
本来想着还是好好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乐襄听到这句话,默默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你的药在哪呀,我该给你上药了。”
随后屋子里便传来顾谨之“哇哇”叫的声音,乐襄微笑地说:“这瘀伤阿,一定得用力揉才能消散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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